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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浅论四民


“私下曾购得产自淇水唐村的笔墨纸砚等文房四宝。除白雪纸外。其余物件品质平平。然所有物品外包装,却是颇为可观。”说到了自己擅长的领域,糜竺颇为悠然自得,浅浅抿一口酒水继续说道:

        “同一样物品,仅从外表分辨。便可看出不同档次采用不同包装。便如某前几日购得淇水唐村出产的几块儿小小的松烟墨条,便有豪华版、精装版、普通版、和简装版之分。”

        “小小墨条分类如此繁多。可有何说法。”简宪和听得奇怪,忍不住出声音询问。潘阳坐在席中洗耳恭听,只是笑盈盈地并不多言。

        “单以豪华版论,其外包装以硝制柔软且带有暗纹的兽皮为外蒙皮,包裹制作极为精细的竹木盒子,打开盒子,却是一面白丝绸包装的,一块似是使用金粉描龙画凤于其上的精致墨条,端的是高端大气。仅是这外包装盒,取出墨条后作为妇人的首饰珠宝装盒,亦是绰绰有余,买椟还珠便是此谓也。宪和以为如此一块儿磨条价值几何?”麋子仲略带戏谑地望向简宪和,也不待简雍回答,将碗中剩余酒水一饮而尽,随手弹去胡须上的残滓自问自答道:“雪花白银五两,不二价。若非我家老仆手快,那蔡家老店中仅剩的一块儿,便为汝家购得。”一旁的魏文长,庞山民等人,听得惊讶不已。简宪和却是嘿然而笑,不作置评。

        张飞在主位上哈哈大笑,殷勤招呼众人饮酒吃菜,莫要冷了场面,

        “至于精装版与普通版,外包装依次减等,内装不过一块儿稍显精细的墨条。那简装版确是以竹编箱笼包装数十墨条,置于店中售卖,价格倒也公道。”

        “唐村种种货殖手段,怕不都是潘郎君的手笔吧。”糜竺见潘阳年轻,还不敢确定这些事都是潘阳筹划的商业运作方式。

        “雕虫小技,贻笑方家,实在是惭愧,不值一哂,让糜公见效了,恕罪,恕罪!”潘阳没有推脱,却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这下反倒轮到糜竺吃惊了。他原本以为这些商业运作,一定是哪个经商世家暗中出手,潘阳只是适逢其会而已。看着对习的潘阳。一时说不出话。心中却道:“果然是年轻敢为,不可小觑啊!”端起酒碗,再次一饮而尽。

        “先生大才,然醉心于商贾之事,岂不是舍本逐末耶!”庞山民对这些商贾手段颇不以为然,他自小在庞德公护佑之下,并无缺衣少食之忧,完全不能理会小民的生存艰辛,故此体会不到底层百姓求生的艰难。观念中只觉得从商卑微,天然就看不起商人。这一刻,潘阳在他的心目中的形象打了不少折扣。

        糜竺、糜芳这样的商贾世家,此时已经成为官员,自然是他要结交的对象。潘阳的高人形象,如若变成了一副斤斤计较的商贾嘴脸,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

        潘阳听出了庞山民说话的意思,不打算与之辩驳,对庞山民歉然一笑。双手举起酒水。响应张飞向糜竺、简雍等众人致意邀饮:“胜饮!”众人纷纷附和:“胜饮!”

        “小郎君擅长陶朱公手段,神鬼莫测。日后怕不是要富甲一方。”这世界上永远都不缺乏扫兴的人,众人恰将手中酒碗放下,傅士仁便阴阳怪气的冒了这么一句,先前口中的先生也变成了小郎君。

        “有失妥当,君义且慎言。”张飞呵呵笑着,打个圆场。在场诸位中。若论威势,除张飞外,不做第二人想,今日为张飞家宴,若有失礼,张飞面子上须过不去。

        被人连讽刺带挖苦,是人心中都不会舒服。但潘阳此时却没有和任何人叫板儿的本钱,即便是在刘备军中,不怎么出挑的傅士仁,潘阳同样惹不起。

        “多饮了些许,管不住口舌,望小郎君多多海涵。”傅士仁也不是一个憨大,见张飞不喜,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了。连忙大大咧咧地向潘阳一拱手,赔礼致歉。

        “将军不必客气,世人对商贾存有偏见,亦是人之常情。毕竟这世俗间,尽多为平常人。原本也不必指望这许多人,对商业于家国、民族之贡献,做出清醒的认识与判断。”潘阳饮下一口酒,轻描淡写地说道。

        “这小郎君倒是口齿便给,不动声色间,却让君义吃了一个软钉子。”张飞在心中如是评价。

        “吾仅听闻无商不奸,倒是头回听说商贾有利于国家。望小郎君予以解惑如何?”这就是赤裸裸的挑战打脸。如若不能回击得当,势必以声名扫地。傅士仁把话说的明白,旁人也不便再劝。

        沉吟了一刻,潘阳暗暗组织好语言:“国朝有士农工商四民之论,可见并未将商人排除国民之列。”

        “却是最为末等。”傅士仁不阴不阳地接话。

        “然傅君可知:‘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活,无军不安’?这四者于国于家缺一不可,更加不可偏废。”潘阳说的不温不火,然却掷地有声。傅士仁听罢,只觉得哑口无言,无可辩驳。

        这边却引起了张飞,简雍与糜竺的关注与兴趣,三人目光交接而后点头会意,简雍懒散地问道:

        “‘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活,无军不安’何解?愿洗耳恭听潘先生为吾等解惑。”

        “如此,我便试为诸公言说一二:首先,民以食为天,远的且不说,只看黄巾之乱,却是一场病疫,无数黔首、田农、力夫失去田地后流离失所,无家无食,在张角等人鼓动之下掀起席卷北方的大,这便是缺少了农家从事种粮、织麻等农业生产造成的后果。黔首无粮食用,求生无望,只有造反一途了。”

        “其次为无工不富,此处之富并非简单金钱财富,而是因工业生产而创造之财富,农妇织麻、缫丝其实也是一种手工。

        把一种物品通过人为手工劳作变成另一种物品便为做工或加工,物品在转化中,因其自然属性改变,或增加了其使用功能,财富随之便产生了。吾等便看见平常物件经过加工制作后,由贱转贵了。

        做工行为形成产业即为工业。诸位均见过,有手艺的匠人们比农人们更容易过上好日子,便是这做工更易生财之最简单体现。

        从商者富,是为商人在将财富储存或搬运至别处时,赚取了商品时间或地域价值之故,亦为其创造的一种财富,而此价值属性较为单一,属于资本,旁人无法获得。然商人最大的作用,却是将商品中所蕴含的使用价值流动了起来,乃是将商品输送至各需要处互通有无。商品流动了,财富随之流动,结果便是市面繁荣,社会便因此充斥活力,商业于国家作用,其本质在于流动,财富仅为其衍生品。

        “无军不安,在下就不进行详细述说,想必诸位感受比吾深。以上的说法仅是鄙人一点粗浅的想法。其中许多道理,若细说,便是三五日亦言说不透彻。阳献丑了,不实之处。请诸公批评指正。”言说已毕。潘阳在席中,对着张飞、简雍、糜竺及其他几位,恭恭敬敬地逐一行礼。

        厅堂中一时安静下来,众人都在回味着、判别着、适才听到的说法。农耕、小手工及商业活动从事了上千年,却从未听有人将其中道理,自如此匪夷所思的角度进行评说,当真是打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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