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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各方觊觎(二)


唐家老宅大堂中,主位上坐着乡蔷夫刘卓,游檄韩导坐在其下首,他们二位在南乡中地位尊崇,为官吏中有秩。亭长、亭父以及其余吏员依次排座。游檄韩导对面坐着唐豕,唐村各位村老依次排座。

        各人面前汤饮上齐,经过冗长欢快的寒暄之后,游檄韩导总算是说明了真正的来意:将唐村兵勇悉数派驻淇水镇上,与即将新招兵勇组成一只三百人乡勇部曲,本乡与淇水镇出钱粮供养,由淇水亭长邓通统带。好处是免去唐村徭役三年,算赋适当减免。

        唐豕等人并非三岁孩童,如此低劣借口岂能看不出。这是乡蔷夫等人打算的好主意,以唐村应服力役、兵役为筹码,名为减免实际却是到淇水镇上服役,换汤不换药。

        算赋均须缴纳南乡县,适当减免仅为一说,乡里并无此权限,口惠而实不至,唐村人并未因此得到丝毫的实际好处。

        “村中兵勇自此归于镇上,与唐村再无干系?”唐豕还没有说话,唐六爷已经不满地发出疑问。

        “依旧是唐村子弟,仅仅换个驻地而已。”亭长邓通轻松地解释。

        “村中兵勇皆驻扎淇水镇上,若遇盗匪前来,唐村如之奈何?”唐八爷的脾气要火爆些,说话更加不客气。

        “淇水镇与唐村相距不足三十里。若有匪情,村中只需稍作抵御,兵勇不消半个时辰便可赶到,定可杀得盗匪片甲不留,使其有来无回。”邓通说起盗匪,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参照唐村的剿匪战绩,仿佛盗匪便是一群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一番高谈阔论听得唐村诸人直撇嘴,若村中兵勇被一抽而空,如何稍作抵御?且不说能否消灭盗匪,三十里山路连报信带出兵,即便不耽误,一个时辰都不确定能赶到。

        似这等仅听闻叛军杀来,便因逃跑而跌伤的亭长,若无荆襄大族邓家在荆州刘使君面前周旋,只怕亭长项上人头此刻已为刘皇叔斩落。再遇有盗匪侵袭,若仍然依靠邓通,届时彼辈是否敢带兵出征,便是极大存疑。

        那邓通彷如未见众人不屑,说起剿匪兵事,更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但听其言,若由其本人指挥剿匪与平叛,只怕一个蟊贼也不得脱,更可将所有叛军一网打尽。

        兴致酣畅处,恨不得此际便帅部曲直捣盗匪老巢,犁庭扫穴乃至挫骨扬灰方逞心中之快意。

        刘卓、韩导等人听邓通一阵云山雾罩、恬不知耻的吹嘘,面上均露出讪讪之意,却也无人阻止,由他天南地北山吹海侃。

        镇中诸人皆见怪不怪,大约这邓通平日便好大言,于缉捕盗匪侦查破案却是一无是处。也怪淇水镇上这许多年都未发生大案,唯一一次叛军侵袭,亭长却受伤了,自然无暇平叛。

        “既是如此,元丰意下如何?”事情最终还是要问到唐豕这里来,他毕竟是唐村的里正,也是唐家的族长,如此重大的决定,是不能绕过他的。

        听了许久,唐豕心中早有主意,但却一直不表态。此刻沉吟半晌,慢条斯理的说道:“中秋时节,新野县刘皇叔有令喻,当年本村力役、兵役,俱在村中修路建码头服役,口算赋税,皆以军械营造抵扣,并无丝毫减免,已结算完毕,不劳诸位上吏费心。”

        乡蔷夫及刘卓与韩导对视一眼,终究无胆说出唐村属南乡县。以下诸位吏员听罢亦不禁为之沮丧,谋划多日百般思虑,皆抵不住新野县中一道令喻。

        该令喻于乡所及亭舍中均有留底,只不过为众人忽略了,或是被人为有意忽略了。

        对于建立乡勇部曲最为热心者,莫过于亭长邓通。然此番说破,口算赋税便再无缓和之机会,一众亭卒小吏,日后再如之前一般来唐村执役,确需小心从事,切莫耀武扬威。

        唐村剿灭盗匪却并未斩草除根,彼辈不敢来唐村挑衅是真,然于半道报复诸位亭卒小吏却也未可知。

        事有不谐多说无益,午间随意用些堂食,乡蔷夫刘卓携诸吏员早早返回南乡,期间亭长邓通尚欲流连唐村一二日,显见另有打算,但见众人面色不虞方才作罢

        日头尚未落山,潘阳便已明了乡蔷夫等人的来意,是唐豕安排其长子唐通前来详细通报,与他一同来的是小表叔邓琦。

        潘阳现在住村中,是原来唐九公的宅子,已改为潘宅。山坡竹林旁的小院儿,已彻底被庞山民与黄辅修霸占,更有甚者,黄辅修还将婢女叶儿强行索走,改名碧萝,专为他烹茶制酒。

        潘阳无奈,只得将叶儿雇佣合约文书一并转送,且特意告知,叶儿不是婢女,已有婚配梁立,休要染指。

        庞山民脸皮略薄些,只是将潘阳一套精致的茶具与一半茶叶占为己有,声称仅只是见猎心喜而已。

        潘阳前一段时间非常繁忙,主要是规划管理村中基建工程事宜,学堂中的教学基本上都放下了。为了工程进度与质量,潘阳抽调了不少年纪稍大的学子参与管理,这对众学子是一种新奇的体验,唐豕长子唐通尤其对这样管理工作感兴趣。

        唐通不喜欢听庞山民讲课,认为他没有潘先生课讲的有趣,对经史子集也没有兴趣。常常在私下里对弟弟唐昭说:

        “皓首穷经于简牍中咬文嚼字,于经时济世毫无用处,不若跟在师父身边学些真本事,日后尚可报效家国。”

        他是几个私下里坚持称潘阳为师父的学子,潘阳纠正了许多遍终是无用,当着外人他们一样称呼先生。

        “姊丈,那独脚扒杆为何有如此神力?”见潘阳听完唐通的汇报半晌没有出声,邓琦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求教。

        “汝家姊尚未过门儿,休得胡乱攀亲。”潘阳还没有说话,唐通这边先不愿意了。他从心底里反对师父与表姑成亲,原本尚可含混的亲戚关系,如此一来变的明明白白,心中实在是别扭,却也不敢干涉师父与长辈的婚事,只能做这种无谓的抵抗。

        “哼!”邓琦鼻孔朝天,不想理唐通这么无聊的问题,“姊丈却须说与小弟听,教小弟长个见识。”他年龄不大,在镇中的乡学读书,听唐通将独脚扒杆吹嘘的神乎其神,却又说不清道理,心中好奇难耐。

        “几组定滑轮与动滑轮而已,说穿了没有什么稀奇。”潘阳笑眯眯地看着眼前这个十二三岁的大孩子,感觉好像看到了自己前世的幼子,两人长得实在是太像了,难道是冥冥中只有定数?

        这孩子就是潘阳第一次到淇水镇邓家,便同意了婚事的根本缘由。二人第一次见面,只是在不经意间。当时邓琦躲在厢房内探头探脑地偷窥未来的姊丈,被正与邓标畅谈的潘阳转脸瞧个正着,那一刹他恍惚了……

        “郎君,门外有客来访,是淇水镇上的蒯掌柜!”兴儿自门外走入厅堂,躬身递上锦缎信签封套,潘阳接过没有立刻打开,放在面前的小几上。

        原本打算亲自下厨,留下唐通与邓琦一道吃饭的,有客来访便只得息了这念头。

        唐通懂事地与先生行礼辞别,邓琦还准备纠缠,被唐通生拉硬拽扯出门去,便一路上气鼓鼓地不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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