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就当两人在办公室谈论的时候，远在985星役的纪庭下达了各区各行星下达了准备改革的命令。

        顺便催了催作为临头人的傅森。

        一旦114行星改革顺利，985星役掌管的四个星区就会同时进行改革。

        答西走了进来向两人说明了情况。

        傅森头一仰想装死，说话都显得有气无力：“纪庭他这么急干什么……”

        “长官，我们得加紧速度了，”答西说，“第二阶段的指挥员大概在两周之后赶到。”

        所以，他们的任务必须在两周内完成。

        “操！”傅森骂了一声。

        年轮在旁边听了一会，他开口问：“那我需要做什么吗？”

        “年轮首领您只要站在我们旁边就好。”答西笑着说，“有你在会顺利很多。”

        “能帮到你们就好。”

        “还有一件事长官，”答西说，“关于克杰……”

        “他又怎么了？”

        “克普星长还在要人。”

        一想起这事傅森就来起，他没好气地说：“先别放人，让克普全面配合芯片更换的工作，拿成果来换他儿子。”

        “好的长官。”

        没过多久，114行星所有科技人便接收到更换芯片的消息通知，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不解与未知的恐慌。

        枯楼内，众科技人议论纷纷。

        “我们的芯片一直没出问题，为什么要更换。”一个科技人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更换芯片对于他们来说，就相当是自然人更换了自己的心脏。

        “这次是改革强制的。”

        “为什么会强制，会不会有问题？”

        “可是，首领都没有什么异议……”

        “首领都同意了，那肯定是没有什么问题。”

        114行星第一个更换芯片的科技人就是年轮。

        枯楼外一个空旷的场所，临时搭建成了一个更换芯片的实验室。

        年轮坐在冰冷的椅子上，阿木正蹲在他旁边不安地牵着他的手。

        “哥，要不然我们回家吧。”

        年轮看出来他的不安，安慰他说：“不用担心，傅区长都说不会有事的。”

        阿木看着他的眼睛：“你就这么相信他吗，为什么啊？”

        年轮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傅森，朝着阿木低了低头。

        “我曾经认识他。”

        阿木蓦地睁大眼睛，不敢置信：“你想起之前的事了吗？”

        “没有，但我的身体对他没有警惕性，”年轮说，“或许他就是我丢失的那段记忆的其中一部分。”

        “不可能的哥，”阿木说“如果你们曾经认识，那他为什么之前不认识你，他为什么没见过你？”

        “我不知道。”这也是年轮百思不解的地方。

        “哥，不管你怎么说，反正我是没有多相信他，”阿木用力握了握年轮的手，“但是我相信你。”

        年轮摸了摸阿木的头，十分感动，他何其所幸自己背后有一个这么支持自己的阿木。

        年轮看着阿木皱巴巴地小脸，不自禁想到他们刚相识的时候。

        五年前，114行星的自然人和科技人的经济水平差距极大，地位也十分的悬殊。

        在主城生活的科技人虽然处处受人类压榨，但至少能填饱肚子。在枯楼的科技人，填饱肚子这件事就成了一个艰难地任务。

        阿木就是在偏远地野外找食源的遇见了将近奄奄一息的年轮。

        年轮经过各种折腾被成功救治之后，阿木问他过伤源和他来源。但醒来的年轮在自己的大脑里找不到曾经的一点蛛丝马迹。

        他就像是一个凭空而生，生来就是没有记忆的人。

        年轮醒来之后就一直与阿木生活在枯楼。阿木是一个机器人，因为没有生长功能，所以身高刚到年轮的胸口。

        阿木较矮，长相稚嫩，像一位少年。所以，年轮就单方面的把阿木当成自己的弟弟。

        阿木知道之后，小脸就皱巴巴，很不服。一开始还会在年轮面前炸锅，蹦蹦跳跳地解释自己诞生了许多年。

        年轮一般都是左耳进右耳出。久而久之，阿木就不再反驳了。

        高兴得时候还会贴在年轮身上，笑嘻嘻地喊一声：“哥。”

        后来，他哥就成了他的骄傲。

        “都准备好了。”傅森走了过来。

        “好。”

        年轮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塞到阿木手里，说：“乖，几分钟就出来。”

        更换芯片的程序并不复杂，但是会有一定的风险。

        “不用很快，”阿木说，“让他们仔细点，别伤着你，安全最重要。”

        “你放心，”傅森说，“我在旁边看着，不会伤着你哥的。”

        阿木不说话了。

        年轮走进实验室后，傅森果然也紧跟着进去了。

        实验室内气温较冷，但年轮被注射了一支试剂后便丧失了感官，毫无知觉地躺在床上。

        技师熟练地拿刀片和仪器对着年轮脖颈，因为视线被挡住，傅森并不能看见芯片剥离身体过程。

        几分钟后，傅森就看见了年轮的芯片，芯片在灯光下泛着银光，和新芯片色泽无异。

        随后，新芯片成功复制了旧芯片的数据，过程成功地进行到了三分之二。

        但是傅森盯着床上看起来毫无生机地年轮，感觉自己的指尖开始发麻。

        他不自然地互相揉捏，想缓解这种麻木。

        “好了，傅区长。”技师说，“第一张芯片的更换很成功。”

        很成功就好。

        年轮的脖颈上的伤口已经消息了，只有一道并不明显的红线，但过不了几分钟也渐渐地消失。

        “他多久醒。”傅森盯着床上的还未苏醒的年轮。

        “药物效果一过，就该醒了。”技师说。

        果然，不到两分钟，床上的年轮轻轻皱了皱眉，看起来很不安。

        “傅森……”

        “我在，”傅森一个箭步过去：“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说完，他才意识到年轮还未睁开眼睛，刚才更像是梦呓。

        他并没有想很多，看见年轮还没苏醒他心里甚至还有些着急。

        于是想轻轻拍拍年轮。

        这一拍，大力士傅森成功地把年轮拍醒了。

        两双眼睛一上一下地看着对方，年轮十分茫然，傅森十分着急。

        “怎么样，难不难受，有什么异常吗，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年轮答：“傅区长。”

        “有没有什么不适感？”傅森又问。

        年轮坐起来，揉了揉脖子，回答说：“好像没有，挺正常的，没什么问题。”

        “那就行。”傅森说，“那他们应该不会犹豫了。”

        年轮成功更换了芯片，这无疑是给所有科技人打了一针定心剂。

        一瞬间，所有人的工作量成倍增大，临时实验室点又新添了几十个，目前还在不断地增加。

        阿木更换了芯片后被年轮送回了家。阿木没指望年轮能在家里休息一会，但也没想到年轮只把他送到枯楼的小巷子里就把他放任不管。

        瞬间时，他感觉委屈极了。

        年轮说：“现在傅森很忙，可能会有需要我的地方。”

        阿木有些生气：“他给你金币吗？！”

        说完，他突然又想起傅森身边有一个叫答西的跟班，也是一个克隆人。

        这个发现让他感到不妙。

        “他不会也想收了你吧？跟那个银发的克隆人一样？”

        “不是。”年轮气笑了，“他答应给我摩托车。”

        “哦。”阿木放心了。

        “回家吧，以后有的是时间在家陪你。”年轮说。

        阿木点点头，告别年轮之后一个人走进安静的小巷。

        主城内高楼拔起，灯光璀璨，夜生活刚刚降临。城外，一座座临时实验室搭起，长长地队伍蜿蜒到了看不到的尽头。

        傅森站在城外一个建筑上，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我有一个问题。”

        冷风中，傅森开口，“为什么你们枯楼不建高楼，高楼不能可以节约土地资源还可以有更多的住所吗？”

        年轮走到他身边，示意他看向远方：“因为它。”

        远方是一座巨大的阴影，近乎笼罩了整个枯楼。

        傅森认出了那座阴影，是他刚开的时候见到的那座垃圾堆成的山。

        年轮说：“从克普的办公室往外看，就能看见这座“山”，这是我送给他的礼物，挡住了就不好了。”

        傅森想起那里的环境，皱眉：“那些东西都是哪来的？”

        “这里人类制造的，如果不聚集起来，我们的家就没了。”年轮说得很轻松，甚至还对傅森开玩笑，“我组织能力还挺牛吧？”

        傅森没回应他的玩笑，只是一脸地凝重：“克普没想办法解决吗？”

        年轮盯着他看了半天，噗嗤一笑：“傅区长，您是我见过最天真的军官了。”

        这一笑，虽然很好看，但是傅森感觉他的面子都要被笑没了。

        他扭过头，不想再和年轮说话。

        “小天真？”年轮逗他。

        “……”操！傅森暗骂一声，忍住，不能回应。

        年轮笑了两声，继续跟小天真说：“很久之前的事我不是很清楚，大概是星役禁止往太空投放垃圾开始吧，星球上自然人制造的垃圾越来越多。”

        “主城无处可放，便积攒在城外。对于他们来说，主城漂亮干净就行，其他地方无所谓。”

        “反正又看不见也摸不着，但是……”年轮声音沉了沉，“城外也很多人住。”

        傅森扭头看向年轮。

        “我们清理了三年才成功堆积了一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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