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奔腾的草泥马

为凤穆帆做手术，苏忻所开的单子与给那名暗卫的差不多。

        不过为了彰显她对凤穆帆的敬重，与一众大夫商讨了近一个时辰，有关于手术的方案。

        说是商议，其实也只是苏忻在说，其他人则是茫然的点头，最多在汤药等问题上，能够给一点建议。

        因为凤穆帆身份特殊，自然不可能让这些大夫去实习，便是副手也只选了谢元山和陈老，剩下的便是万森等能让凤穆帆信任的心腹，才有资格进入手术室，或是守护在外面。

        当然，安全这方面，并非是苏忻需要去操心的，她要管的只是手术的成功率。

        这一日，苏忻以及被点名的谢元山和陈老，都好好的休息，除了一场模拟手术配合，便不曾做过任何事。

        临近手术时间，三人分别在手术室的左右两侧耳房走出来，各自穿着白大褂，尽量将口鼻和头发遮好，双手则是用烈酒再度消毒。

        看着坐在手术台上的凤穆帆，苏忻不禁皱眉，看向万森问道：“为何不曾给王爷服用麻药？”

        “本王不需要。”凤穆帆难得替别人回话，此刻他还拿着书籍在看，好似这里是书房一般。

        苏忻眉头皱的更深，走上前几步，尽量用温和的语气道：“王爷可知被断骨之时，会是何种疼痛？一旦王爷有所挣扎，不但手术会前功尽弃，还可能会导致王爷的伤势更加严重”

        “这点小伤，本王尚且忍得住，只管动手便是。”凤穆帆风轻云淡的回了一句。

        苏忻还想再劝，可凤穆帆却一脸的生人勿近表情，只能生生的将话咽回去。

        “陈老，元山，你们随我检查一下手术室的布置。”苏忻心中不快，又不能冲凤穆帆发火，便想拖延一点时间。

        既是希望凤穆帆能改变想法，也是为了让自己平复心绪。

        当然，手术室布置也是头等大事，教会这二人，日后自己能省点力气。

        “手术室最重要的是杀菌消毒，不仅仅是大夫，便是病患以及屋内必须存在的人，都要符合这个条件，否则极有可能会危急病患的生命而全。第二则是灯光，必须保证手术时，不能有任何阴影影响视线。”苏忻说到这，不由得一愣。

        与上次的手术室不同，这回不但房间够宽敞，就连照明之物也不在一个档次，竟然用夜明珠来照明，不但光线柔和，且真的能做到无死角。

        虽然这些夜明珠价值不菲，可苏忻却第一次觉得，这般奢侈的东西，在古代真的是物超所值。

        将手术的禁忌讲述了一遍，苏忻有意忽略二人额头细碎的汗珠儿，也不去理会要发火的万森，这才重新走到手术台前。

        “剪刀。”苏忻伸手，动作利落的剪掉凤穆帆的裤腿，用浸泡过烈酒的棉球消毒之后，一边摸骨一边向两名住手讲解伤情，并说明应该如何处理，随即在凤穆帆不耐的神色下，转首看向万森，“还请万统领帮忙，朝这个部位一锤子砸下去。”

        “你是大夫，自是该由你动手。”万森愣了一下，脚步并未移动。

        “我力气小，至少要两次才能成功，若王爷服用了麻药倒是可以，可王爷是清醒状态，我怕两锤子下去，没等手术开始，我已经被抬出去了。”苏忻退后一步，摊手道：“万统领，为了王爷的腿，请开始吧。”

        万森气的牙痒痒，可苏忻已经用行动表明，这个差事必须由他来做。

        “王爷，属下”万森接过锤子，深吸一口气后，朝凤穆帆开口，可说一半便被凤穆帆的手势打断了。

        “你来。”凤穆帆修长的手指，指向苏忻。

        “王爷这是何必呢？少疼一下不是更好吗？更何况，多锤一下，有可能会有意外情况发生”苏忻愣了一下，尽量保持微笑回答。

        “你是主治大夫，自是该你动手，本王只相信你。”凤穆帆淡淡的开口，“若是失败了，本王不介意后半生有你陪本王坐轮椅，总好过一个人寂寞。”

        苏忻恨恨的瞪了凤穆帆一眼，恨不能一口咬断那根手指，最讨厌别人这么指着她了。

        闭上眼睛，苏忻做了个深呼吸，将脑海里那上万只奔腾的草泥马赶出去，这才撞开万森，并夺回他手中的锤子。

        “王爷请闭眼，万一砸出血花来，可是不太好看。”苏忻比了一下位置，便扬起手来，准备要砸下去。

        “本王还没那么懦弱，只管动手便是。”凤穆帆将书本合上，悠哉的看向苏忻。

        “变态！”苏忻低骂了一声，自以为没人听得见，手臂快速扬起落下。

        只听咔的一声，手术室里的人都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不敢相信苏忻真的就这么砸下去了。

        凤穆帆吃痛，吸了一口冷气，倒是没空去计较苏忻刚才骂他的那句话，不得不承认这般等着受伤的感觉，更加钻心的疼痛。

        苏忻虽然有意要折磨凤穆帆一二，但身为医者，还是第一时间去触摸骨头的碎裂程度，确定不理想后不禁皱眉。

        虽然刚才是说需要砸两次，可以苏忻的本事，一次足矣搞定。

        但苏忻显然忘记了，现在这具身体并非是她的，故而这一下砸的用力过猛，只怕会耽误恢复的时间。

        抬眸朝凤穆帆望去，见他眉头已经松开，只是脸色有些不正常，并不见多吃痛的样子，心里又骂了一句，却也佩服凤穆帆的铁骨铮铮。

        “王爷很幸运，不必再吃痛一次了。只是接下来的手术，疼痛并不比方才这一下轻，王爷确定真的不需要麻醉吗？”苏忻身为大夫，此刻已经没了小情绪，而是认真的道：“手术中途不能停顿，且至少要一个时辰，王爷可要想清楚了。”

        “本王的话，不喜欢重复第二次。”凤穆帆显然不耐烦，若非在手术台上，有没有人比苏忻更懂手术，定会将她打出去。

        “好，手术开始。”苏忻点头，再度为凤穆帆的伤腿消毒，不忘对万森叮嘱道：“一会王爷若坚持不下去，还请万统领将王爷打晕，想必万统领应该能做到吧？”

        万森脸色一黑，很想与苏忻怼上几句，不过苏忻已经握上手术刀，他哪里敢开口让她分心。

        “棉球。”苏忻喊了一句，手上的动作迅速而有条不紊，白皙的手指已然泡在血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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