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西宁行，神荼郁垒

西宁府，距离蜀山有着数千里距离。
  大周西端，唯一的十大圣地乃琼华剑派，不过琼华在西北之地，距离正西端的西宁府还是有一段距离。
  距离古牢关最近的宗门，当属三十六中宗里的风雷宗。
  此宗在风雷两道上颇有造诣，在三十六中宗里位列第七。
  不过，由于元驰所交代的任务。
  苏幕不能够乘坐飞舟直达风雷宗渡口。
  所以元驰所谓的顺路，其实并没有那么顺路。
  ......
  ......
  登上飞舟的第二天，玄寿从东海抵达。
  准确说他是先到的蜀山，得知苏幕已经乘坐飞舟去了西宁府，他方才化出龙身，遁入云层之中追行。
  也不知道他耗费了多少力气，竟来到了飞舟停靠的下一渡口。
  之所以这么晚才过来。
  缘是蟠龙岛岛主不愿意让他就此离去，哪怕玄寿要去的地方是大周圣地蜀山，也希望他能够再考虑考虑。
  据玄寿所说。
  他初入东海能进入蟠龙岛，也多亏了蟠龙岛岛主赏识。
  并且苏幕交代过他彻底打扫干净才能过来。
  玄寿虽然很想尽快见到先生，却也不敢违背先生之言，因此花费了诸多时日。
  ......
  ......
  又过几日。
  飞舟抵达目的地。
  苏幕一行从飞舟上下来。
  感受着大周西部较为荒凉的风光。
  寻着元驰所给地图的方向寻找宕西村。
  抵达的时候，天色已黑。
  宕西村坐落在两山之间，两座山头上生长着许多疏密无秩的灌木丛。
  苏幕向这座村落眺望而且，家家户户，虽称不上灯火通明，看起来倒也给人一种万家灯火的感觉。
  “道长，这村子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啊，”站在苏幕肩畔的猴子说道。
  苏幕也并没有看出什么诡异，道：“你是时候回去了。”
  不让猴子在这些村民的眼中出现，苏幕所考虑的并不仅仅因为身处在这种地方的百姓根本不可能接触到灵兽。
  还有一层原因是元驰说过，这村子几个月前被魔宗所荼毒过。
  哪怕现在已经看不出来，但不代表村民们的内心也如他们的房子一般可以很快被修复。
  猴子毕竟是兽态，很容易让人产生惊恐畏惧。
  小猴子颇为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回到袖中世界，不过他没忘玄寿，“他呢？”
  “师兄，我与你不一样，”猴子境界修为虽然比玄寿低，但玄寿称这声师兄，半点不认同的意思都没有。
  也随着他说话之时。
  玄寿的身形便随之发生改变。
  须臾之间。
  随着周围雾色散去，从中走出来的玄寿竟成了一身穿白色长袍的贵公子模样。
  头发仿佛经过精心梳理，如黑玉般光泽亮丽。
  额头饱满，双眉如剑，斜飞入鬓，蓝色的眸子犹如深邃的海水，唇角含着微笑。
  这番模样，若是行走在闹市之中，不知道将会吸引多少少女的目光驻足。
  猴子看着他这一身变化，转身就去了袖中世界。
  苏幕端详着玄寿的新形态，不吝赞赏。
  旋即向五盲询问道：“五叔，你有看出什么端倪吗？”
  五盲依然蒙着黑巾，双手报复，铁棍在他胸前，“远处山中，弥漫着一股阴沉之气。”
  玄寿闻言，也向苏幕道：“师尊，其中似乎有邪魔气息。”
  苏幕向两人所示意的方向看去，但没有即刻过去探查。
  “天色已晚，且先在村中借宿一宿，明日再说。”
  旋即。
  三人向宕西村中走去。
  来到一户院落看起来稍大，绝对有空间能借宿于他们的一家农户外。
  玄寿表示弟子服其劳，走上前去，轻敲门扉。
  他语调如书生一般，先是通报了自己的姓名，并表示他们乃是剑南州人士，乃是前往古牢关边境一线支援的。
  礼貌说道：“我等天黑赶路，错过宿头，湿寒天气着实不宜在外露宿，还望行个方便，借宿一宿，明日再行。”
  当然。
  为了保证他们确实不是什么歹人。
  也表示他们身上有着文书官印。
  这东西，他们之中自然只有苏幕有。
  只是。
  玄寿的话并没有打动里面的百姓，并且对方竟直接熄灭了烛火。
  “我表达有问题吗？”玄寿没想到自己在外第一次借宿，第一次在苏幕面前表现，还是这么一件小事，居然就遭遇了失败？
  自己明明那么礼貌，那么善良，而且礼貌，而且善良。
  “毕竟不久前遭魔宗荼毒，他们有所防备理所应当，换一家吧，”苏幕安慰玄寿不必在意那么多。
  只是。
  当他们行至下一户时。
  在一起上前去请求借宿的玄寿，又被喂了闭门羹。
  而且这一次他甚至话都没有说完，里面的人家便吹灯关窗，仿佛极其害怕他们。
  “这...”
  玄寿有些难受，甚至有些生气起来，道：“师尊，你让我进去，我非得进去问问，我看起来有那么吓人吗？”

  刚才。
  里面的人关窗的时候，分明已经看见了他们。
  “修身以静，稍安勿躁，”适才苏幕注意到了里面人看见他们时的神态。
  并不是如玄寿所言他们吓人的意思，更像是在害怕什么。
  “刚才他们的目光看向了远山的方向，”五盲说道。
  他观察得很清楚。
  苏幕也有注意到，但他不急，“下一家。”
  此刻，苏幕已经不再是抱着单纯借宿的心态，而是想要看一看这村子中其余人家是什么样的反应。
  果不其然。
  接下来连续数家，几乎都是同样的反应。
  玄寿已经敲门敲至心烦，只是心中时刻想着苏幕适才所说的话，依然努力保持镇静。
  只是。
  自他修炼有成来，还没有被凡人如此拿捏过，着实有些难以接受。
  好在。
  下一家玄寿不再是半点收获都没有。
  这户人家坐落在路口，路口两边已是杂草丛生。
  在听见玄寿的住宿听求后，里面传来了一青年男子的声音，“不借宿，你们快些离开这里吧。”
  先前苏幕便发现他们所走过的人家，几乎都是老人。
  年轻的倒是头一次遇见。
  “我们不是坏人，”
  终于有人回答，玄寿忙道：“我的师尊...老师还是朝廷官员。”
  “不是坏人？”
  青年反而警惕起来，道：“坏人都说自己不是坏人。”
  站在玄寿后面的苏幕忽地联想到什么。
  于是神魂飞出，一路飞进了青年的宅子之中。
  这宅子只有夫妇两人，妇人一直在催促男子不要答话。
  两人抵在门上，仿佛是害怕玄寿闯进来般。
  但下一刻。
  他们挂在门上的神像竟突然开口说话，“你们两个蠢货，上天派神仙前来帮助你们解危除乱，你们却将神仙拒之门外，是想要自寻死路吗？”
  门上神像，乃是统治万鬼的神荼郁垒。
  夫妇两人被突然开口说话的神荼吓得跌倒在了地上。
  青年男子胆子较大，反应也更快，哆嗦着道：“神荼爷爷，真...真的是您吗？”
  苏幕倒也没有真去冒用神荼的名头，只是说道：“蠢货，这是上天给你们唯一的机会，你们若是怠慢了神仙，便自去喂那山中的魔鬼吧。”
  听见魔鬼二字。
  夫妇两人大惊失色。
  顿时确信说话的真的是神荼。
  否则怎么可能知道那山中有魔鬼呢。
  于是青年当即认错。
  不过当他抬头的时候，门上的画像已经没有了动静。
  青年这才向院中走去，但依然小心翼翼。
  待到他开门看见迎面的玄寿。
  发现玄寿容貌出众，俨然一副正人君子之貌。
  在看站在玄寿身边的苏幕，更是给他一种不染红尘俗世，风度翩翩，真如天上下凡的神仙一般。
  毕竟，凡人怎么可能拥有这样的容貌。
  只是。
  看见五盲的时候令他一怔，心想这位怎么蒙着眼睛。
  不过，玄寿身材颀长，一袭紧致玄衣也将他身材衬托得淋漓尽致，给人一种强烈的安全感。
  “三位神仙，快快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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