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强势对峙

这声音……？

        怎么听着，如此耳熟？

        带着满头的问好走进殿里，在看清楚依偎在一个中年美妇怀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子是谁后，沈灿灿就知道，这幺蛾子又要来了。

        没错，此刻趴在太后张氏怀中哭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好堂妹，沈馨。

        沈馨看见沈灿灿进来，眼中飞快闪过一抹毒恨；抬起头朝着太后瞅了眼后，就装作娇弱的又往太后怀中躲闪，那模样，就像是走进来的人堪比洪水猛兽，将要将她这只可怜无辜的小白兔生吞活剥似的。

        看着这样的沈馨，沈灿灿在心底冷嗤，显然是不将她耍的这点手段放在眼里。

        反之，端坐在凤榻上的太后张氏倒是引来了沈灿灿的好奇心。

        匆匆三年时光过去，张氏俨然已经从不受宠的后妃摇身一变成为大周最尊贵的女人，经过这三年的娇养，举手投足间总算是少了几分怯懦，多了些威严端庄来。

        看来，还是这权势养人呐，竟能活脱脱的让一个曾经连话都不敢随意说的女子摇身一变脱胎换骨；三年时间，好像除了当年她沈家长房一脉各个惨死之外，剩下的所有人都过的很好。

        这些人，早已忘记他们的荣华富贵是踩着多少无辜之人的鲜血砌成的，忘记现在的国泰民安，是牺牲了谁换来的。

        眼下，看着张氏那不善的眼神，沈灿灿只觉得心口一阵悲凉；若不是她重生归来，怕是这世上，再无人还记得当年的沈家和那个鲜衣怒马的沈家嫡女了吧。

        张氏一边哄着怀中哭泣不止的沈馨，一边看向站在殿中怔怔的望向她的沈灿灿。

        锐利的目光在接触到沈灿灿的那张脸后，一颗心就猛地揪起，无名之火在瞬间燎原，充满了她整个胸腔。

        沈灿灿看出张氏对她的不满，可到底心中对她这位太后还是有几分提防与忌惮，在没弄清楚张氏为何如此讨厌她之前，沈灿灿决定先装装样子；就在她准备规规矩矩的行礼时，一声不客气的斥责就从殿中的上首飘了下来。

        “跪下！”

        沈灿灿猛抬起头，显然是没想到这张氏会对她如此不客气，连让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张口就对她冷脸呵斥。

        这突然发生的状况，让沈灿灿有一瞬间的愣神，也正是这瞬间的怔楞，叫张氏更为不满。

        只见她一个眼神递过去，两个看似身体强壮的嬷嬷就从一侧走了出来，左右来的沈灿灿的身边，忽然出手就压住她两只胳膊，同时抬脚朝着她的膝窝猛地一踢，一阵钻心的疼痛瞬间从双腿袭遍全身，让沈灿灿在不禁发出痛呼的同时，双膝噗通一声狠狠地磕跪在地上。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纵然沈灿灿已经有了些心理准备，可还是在转眼间处于下风。

        她忍着膝头上的疼痛，挣扎着抬起头看向依然坐在上首凤榻上的太后与沈馨，目光在捕捉到沈馨眼神里的幸灾乐祸后，沈灿灿就在心中暗暗记下一笔。

        如今，她总算是明白这谢芳菲在宫中的生活与处境了；难怪就连沈馨都敢骑到她的头上来，原来不仅仅是因为赵仪那孙子对她的生死置之不理，就连太后都是对她一副恨不能弄死她的模样。

        这深宫之中，看似锦绣荣华、富贵无双，可是这里的一切对谢芳菲来讲都是致命的毒药；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她没有将自己生生逼疯，已经算是很难得了。虽说到最后，她还是难逃被毒死，可是，与其痛苦折磨的活着，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死了来的解脱。

        沈灿灿低着头，想到谢芳菲的可怜命运，轻扯嘴角，咯咯咯的笑出声。

        她这一笑，让殿中的人俱是一愣；尤其是太后，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毫不遮掩的厌恶之色亦是更加明显，“到这种时候，你还能笑的出来？看来皇后不仅仅是无视宫规这么简单，这是连哀家都不放在眼里。来人，将皇后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听到太后的命令，那两个押着沈灿灿的嬷嬷像是拎小鸡一样一把就将沈灿灿提了起来，不顾她的反抗，拖拽着就要将她带出殿外。

        香梅早就被殿中的状况吓的眼泪直流，眼下看见自家娘娘要受板子，哪里还顾得上害怕，扑上来就紧紧地抱着沈灿灿的身子，要将她从那两个嬷嬷的手中将人救下来。

        可是，香梅的这点力道哪里是这些大力嬷嬷的对手，还不等她挣扎两下，其中的一个嬷嬷飞起一腿就踹在了香梅的肚子上；沈灿灿只看见香梅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人一脚踢开老远，小小的身躯因为疼痛而蜷缩着，那可怜至极的样子立刻就点燃了她眼睛里的火焰，让她瞬间爆发，借着那两个大力嬷嬷的力道用力的扭转身体，借力挡力的将这两个老刁奴同时甩开。

        沈灿灿的这番动作在殿中引来一阵惊呼。

        太后更是惊讶的看着敢反抗她的沈灿灿，就在她目眦欲裂的欲要再次出声的时候，已经飞快跑到香梅身边查探的沈灿灿怒而抬头，朝着她不客气道：“太后请自重，本宫不管怎么说也是皇上钦封的中宫皇后，你就这样随便找了个由头来责罚本宫，难道就不怕被前朝群臣议论，不怕这天下悠悠众口？！”

        张氏因母凭子贵，已经在这宫里为所欲为三年，何曾像今日这样被人当面训斥。

        所以，在沈灿灿开口的刹那，她只觉得屈辱无比，只想让这碍眼的女人尝尝她的厉害，“还敢忤逆哀家？来人，拖出去！”

        “我看谁敢上来碰本宫！”沈灿灿毕竟是上过战场的人，哪怕现在手无缚鸡之力，但眼神中的杀伐之气依然显露无疑，“太后娘娘，你可要三思啊！本宫今日是被你宫中的齐嬷嬷一路领着来到的长生殿，路上可是有不少宫人看见本宫到了你这里；如果本宫在你宫中若是有个好歹，就算你现在身份尊贵，也不好给谢家交代。更何况，本宫自问在太后面前从未有过逾举之事，娘娘这一上来就要对本宫喊打喊杀，敢问娘娘是用的哪国的律法？哪里的规矩来惩戒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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