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不会再手下留情

沈灿灿突然刹住脚步，回头看向因为她的动作明显愣住的香梅，“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香梅，面对这些再三欺负我们的人，你说说看，咱们要怎么做？”

        香梅看着双眼里似是被点燃火苗的娘娘，就知道娘娘是动怒了，但考虑到沈馨身后有太后撑腰，她还是上前一步抓住了沈灿灿的手，“娘娘，奴婢知道您是被冤枉的，是无辜的，只是太后一心袒护沈二姑娘，如果我们贸然前去找她算账，怕是会再度引来太后的不满；不过好在奴婢听着皇上似是不相信她们说的话，只要皇上愿意站在我们这边，无论外面有什么样的流言蜚语，咱们都可以充耳不闻，不用去理会的。”

        沈灿灿看出香梅的胆怯，这个丫头，当初她在长生殿被那几个大力嬷嬷拖拽着要去打板子的时候，她可以做到不顾性命的冲上来死死地护着她，足见香梅并非是真正胆小的人；可眼下她却说出这种话来，窥一斑而知全貌，不用想也知道在过去的一年里，香梅跟在谢芳菲的身边定是受到了不少来自于沈馨的欺压，这才让她在面对沈馨的时候，还未出手就开始先打退堂鼓。

        这样软弱，只会让沈灿灿十分心疼。

        她伸出手，温柔的揉了揉香梅的发顶，在香梅以为娘娘跟往常一样可能会大骂跳脚的时候，却听见了她十分柔软的声音，“你莫不是忘记了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来欺负我们主仆二人，哪怕是太后也不能。”

        讲着，沈灿灿就长叹一声，眼神有些飘远，“本想着念着过去的情分，再让沈馨那丫头过几天逍遥快活的日子，但没想到我欲对她仁慈，她却处处想要置我于死地；这样的人，如果一味的忍让，到最终只会苦了自己。看来，是时候该让她长点教训了。”

        香梅紧抓着沈灿灿的手收紧，“娘娘，这里可是天子亲临的队伍，万不可乱来的。”

        沈灿灿歪头一笑，“傻丫头，我能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发生让你担心的事，既然是去找人算账，当然是要让那个被算账的人付出点代价，才是我们的目的不是吗？”

        香梅讷讷的看着姑娘，原本的几分担心也因为姑娘的几句话得到了最大的抚慰，“好，那奴婢陪着姑娘您一起去。”

        沈灿灿笑着点头，然后，在路上随便抓了一个宫人，直接问出沈馨暂时用来休息的营帐在那里。

        那宫人面对沈灿灿的询问，当然不敢瞒着，伸出手指着不远处的一顶并不算很大的白色帐篷，告知那里便是沈二姑娘暂时歇脚的地方。

        摆了摆手让那宫人退下之后，沈灿灿就闲庭散步般的朝着那帐篷缓缓靠近。

        而香梅则是讶异的看着自家娘娘，踌躇了片刻，问出声：“娘娘怎知这沈二姑娘会有自己独立的帐篷？”

        沈灿灿道：“虽说太后对沈馨颇为看重，但太后的凤驾可不是她一个小小的臣女也能用来随意歇息的，所以为了她身份考虑，她当然也有一顶属于自己的帐篷用来歇脚；何况，她是太后点名要带上的人，有这样一尊大佛护着她，她有一个独立的帐篷也是情理之中；毕竟现在在外人看中看来，她沈馨可是深得太后宠信的人呢。当然，这还不是我最终下判断的重要原因，最重要的是我了解沈馨。平日里，她装作乖巧的伺候在太后的身边，哄的那个瞎了眼的老女人真以为她是这天底下最纯洁无垢的小白花，可事实上呢？她的本性如何想必不用我多说你也略知一二，面对似她这种不断做戏的人，就算是毅力再强，也会有疲惫的时候；为了防止自己真的露出马脚，她当然需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用来养精蓄锐，这样才能继续瞒着太后，一步步的进行自己的计划。说起来，在这方面我还是挺佩服她的，我们的这位沈二小姐啊，算上去也算是出身将门，哪怕是个庶出，到底也是勋贵之家的才女，但遗憾的是，她却是将自己的一身本事都用到了勾心斗角与算计人心上，如果她能将自己的能耐拿出来半分用在正途上，我相信，赵仪也会多看她一眼的。”

        香梅附和的点着头，看向沈灿灿的眼神里更带着崇敬，“奴婢老早之前就发现，娘娘您虽说中毒之后偶尔行为举止惊世骇俗，但是有的时候却是睿智无比，这种感觉，奴婢只在皇上的身上感受过。”

        沈灿灿装作生气的瞪了眼香梅，“小丫头，你确定自己是在夸我吗？我怎么觉得你是在用前所未有过的狠毒咒骂我呢？”

        香梅赶紧摆手，替自己解释：“娘娘，奴婢对你可不敢有半分的不敬，奴婢是真的觉得现在的娘娘很是聪慧，最起码不再像以前那样，面对这些奸邪小人再处处受制、让人轻易欺负了去。”

        沈灿灿笑笑，“这人总是会长大的，长大了之后，过去受到的那些磕磕绊绊都会成为经验，让我们不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你也说过，我过去在沈馨这儿吃过不少的亏，如果我还学不来教训的话，那就是真的蠢了。”

        香梅看着脸上挂着淡淡笑容的娘娘，可不知为什么，她总是觉得眼下娘娘虽然是笑着的，但那神情之中却又带着些让她看不懂的伤痛；这样的娘娘，让她在倍感心疼的同时，也觉得稍有陌生……

        也许是这种感觉太强烈了，香梅赶紧再度抱住了娘娘的手臂，想要靠着这点触碰，驱走她心底这些奇怪的念头。

        沈灿灿低头，有些不太明白的看了眼香梅，但也没有挣脱她，而是任由她紧紧地依附在自己的身边，直到来到沈馨的帐篷前。

        这顶小小的帐篷，距离太后的凤驾并不远，也算是能符合沈馨随时能去太后身边伺候的需求。

        兴许是眼下沈馨并未回来，所以帐篷四周也并无其他的宫人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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