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恩威并施

“公子，怎么办？您一定要想想办法，就救夫人啊！”

        看着跌坐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如兰，姜恒的眉心紧拧，看向大夫：“有劳大夫不惜一切代价来救我家夫人，大夫可尽管开药，不管是多珍贵的药物，我们老爷都能买得起；只要能救我家夫人，待夫人痊愈，我等定有重谢。”

        说完，姜恒就朝着大夫深深地鞠躬行礼。

        大夫也看出这是一户颇有家底的一家人，心中就已经知道了个大概，在站起身同姜恒做出一个回礼的动作后，出声道：“济世救人本就是我等职责，公子不必如此客气；老夫这就下去开药方，你们一定要服侍着夫人将药喝下去，老夫会尽全力来救人，至于这结果是个怎样的，咱们都只能看夫人她能不能熬得住了。”

        姜恒知道，大夫的这番话是中肯的，便叫来一名亲随，将大夫带下去开药抓药；自己则留在房中，看着床榻上气息羸弱的沈灿灿。

        真的很难相信，当年那个在战场上都能叱咤风云的天之骄女，有一天会以这样虚弱的姿态躺在这里命垂一线；此时此刻，还真是应了那句造化弄人、物是人非啊。

        如兰将沈灿灿额头上浮现的冷汗尽数擦掉，生怕她再着凉，“公子，您说，夫人她这次，能扛过去吗？”

        姜恒看着沈灿灿昏沉的睡颜盯了半晌，才慢慢开口，道：“我所认识中的她，不是一个轻易屈服命运的人，虽说今时不同往日；但什么都会改变，她，却是一如往昔。如兰，你尽心伺候夫人，只要夫人此次能够转危为安，老爷那边一定会重重的奖赏你。”

        如兰掉着泪，道：“奴婢不要什么奖赏，夫人待奴婢好，奴婢是心甘情愿想要这样的好人平安；公子放心吧，奴婢会尽力伺候夫人的。”

        姜恒听了如兰这么说，心里也算是踏实了些。他倒是没想到，无意之间在街上买的小丫头，居然人品还算不错，这也算是她们主仆二人之间有这段缘分吧。

        如兰在又将沈灿灿脖颈上的湿汗擦拭干净后，见她穿在身上的衬衣都汗透了，担心她这样下去不舒服不说，还很有可能会着了凉；就在心里打算着想为夫人换上一身干爽的新衬衣。

        可是，见姜公子一直站在这里不动，如兰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试了又试后，小丫头终于垂着纤长的睫羽，羞涩的开了口，“公子，这里有奴婢照顾着，您就放心吧；奴婢看夫人身上的衣服都汗透了，想为夫人更衣，公子若是无事，还请公子回避。”

        听见如兰这么说，姜恒当然不可能再留下来，脸色讪讪的露出一个一闪而逝的尴尬表情后，姜恒就快步走出了房间；顺手，还带上了房门。

        房门外，院子里。

        已经开好了药方，让药童带着人去抓药的大夫正在同赵渝说话，姜恒看赵渝的脸色紧绷，显然是已经知道了沈灿灿的情况。

        待他走近，就听见赵渝表情沉重的交代着大夫，“不管用什么药，哪怕是价值千金的东西，只要能将夫人的伤治好，你都只管用。”

        说着，赵渝就抬起头，看了走近的姜恒一眼，姜恒心领神会，立刻就从袖中拿出一张百两的银票送到大夫面前，“一切有劳您了。”

        大夫没想到这富贵之家竟然如此阔绰，随便抽出一张银票竟都有百两之多，当场在惊讶的同时，赶紧摆手拒绝着，“不不不！老夫只是治病救人，不是来府上占人便宜的；老爷只需将诊费与药费给了就行，这些银子实在是太多了；老夫不能要，绝对不能要。”

        赵渝看着大夫拒绝的模样，并不多言，而是双手背在身后，无声之中表露出来的态度与气势就让在场的人都心头一颤。

        姜恒二话不说，立刻就将银票塞到了大夫的手里，脸上挂着笑，“老大夫您是仁心仁术，我们相信您一定会尽力救治病人，这些都是您应得的，您只管拿着就好。”

        “这、这、这这……”

        大夫捧着这么大面额的银票，看着上面的数字，一时竟觉得自己拿着的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可是眼前的这位老爷气势实在是太惊人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拒绝，才能不算得罪人。

        看着大夫为难不安的神情，赵渝出声：“我家夫人如今昏迷不醒，听你刚才说，夫人可能到了夜间还会发热？如果可以的话，还请大夫你能留在这里；待夫人醒了，一切都转危为安了，你在回去，可好？”

        大夫看着眼前的这位老爷，明明此人口中说出来的话是商量的语气，可是他却敏锐的感觉到，如果这个时候他说一个‘不’字，只怕从今往后，他都踏不出这个院门了。

        一时间，老大夫心情复杂，一颗心也是七上八下的，只能顺着眼前老爷的话，点了点头，道：“老夫一生治病救人，夫人的情况是有些复杂严重，老夫留在这里照看夫人，也是可以的；只是这位老爷，老夫的家中也有妻儿父母，如今既然不回去，是不是能让老夫交代药童两句，请他替老夫带句话回家。免得家中亲人担心？”

        赵渝露出温和的笑容，“这是人之常情，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说完，赵渝就看向姜恒，姜恒立刻出声，从老大夫的手中接过药箱，“药童想必很快就回来了，大夫您请，我这就带您去后院的偏房里歇歇脚。”

        老大夫点头应了一声，就十分配合的跟在姜恒的身后去了他们安排好的房子。

        赵渝则是站定在院中，看着那两个渐渐走远的身影，眉眼之间的温和之色转瞬即逝般消失殆尽；跟着，就担忧的看向沈灿灿卧房紧闭的房门，表情沉肃，让人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在快速安排好大夫的下榻之处后，姜恒就回到了赵渝的身边，看出王爷的忧心，他出声道：“王爷放心，沈姑娘是个有福气的人，断然不会因为这点小痛小病就出了意外；何况眼下还有大夫在这里照顾着，定不会有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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