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抹夕阳

十二点，商如言停下匹配，动了动酸痛的肩膀和腰，“嘎嘣”几声脆响。
  啧，再这样不规范的坐姿腰和肩膀要废了。
  其他几个人还在忙，十一点之后就可以睡觉了，他谨遵医嘱，发了个消息就上楼了，能早点睡就早点睡。
  洗完澡之后，他趴在床上看手机。
  秋知建议他买一只小动物养养，他就用手机在附近的宠物店上浏览。
  上辈子他也养过动物，是一只小猫。小猫妈妈死了，也没有人会好心把它带回家，商如言就跟哥哥打了招呼，把它带回了家。
  小猫很怕生，他就将它安置在一个小纸箱里，每天给它放一些食物和水，没有过多的触碰。渐渐的，小猫跟他亲近了起来，他们两人一猫一起过了几年。
  后来这只猫死了，是寿命到了。周围那群人想吃猫肉，商如言拼了命地把小猫带出来，埋到了流浪猫经常出没的一棵树下，希望它能有个伴。
  为此他和哥哥还受了不少的伤。
  思绪收回，商如言看到了离基地不远的一家宠物店，里面有各式各样的小动物。
  他想了想，切出去在群里问了声有没有人对猫毛过敏。
  其他人纷纷说没有，还问了下他是不是要养猫。
  商如言一一回复，决定还是明天问一下秋延、李解他们，毕竟俱乐部不是他一个人的。
  夜色阑珊，在灯光的衬托下也显得无比温柔。
  手机亮了亮，商如言解开锁屏，是晏归淮的消息。
  小屁孩：［哥哥，早点睡，晚安。］
  如言似钰：［你也是。］
  如言似钰：［晚安。］
  房间内只剩下柔和的灯光，商如言借着安眠药有了些困意，模模糊糊想到了一句话。
  “今天的我安静地死去，明天的我重获新生。”
  “我在一遍遍的死亡和一遍遍的重获新生中寻找我要的答案。”（注释①）
  *
  没有意外的，商如言又在凌晨惊醒。
  他有些怀疑，这安眠药是不是掺水了？
  他有问题还是安眠药有问题？？
  还是他认床？
  不对啊，以前他也不认床啊。
  天比深夜时亮了些，商如言在阳台的摇摇椅上坐下，抬头望天思考人生。
  嗯……烟瘾久违地犯了。
  他指尖拂过手腕，拂过凹凸不平的伤痕，带起一阵麻痒和刺痛。
  “戒烟好久啦，不能抽，对我没好处的。”他喃喃自语，摇摇晃晃地伸出一只手，好像要抓住天上的星星。
  在他的世界里，阳台在引诱着他翻过它跳下去，星星在窃窃私语，月亮温柔地看着一切，摇摇椅吱嘎吱嘎地在抱怨他为什么还不睡觉。
  比如……
  摇摇椅：“你怎么还不睡觉？现在凌晨要好好休息！……”
  阳台：“嘻嘻嘻快跳下去跳下去！”
  星星A：“你看那个紫发少年，好漂亮哦。”
  星星B：“对对对！呜呜呜……”
  地板：“别踩我别睬我！（尖叫）”
  “好吵啊你们。”商如言闭上眼，不去看它们，那些声音也就消失了。
  幻想而已，他还解决不了吗？他自得地想，小小的心理问题而已，他是谁？他可是商如言！夺得三次世冠，个人大满贯选手，全能之神。
  于是商如言就一个人自娱自乐了起来。
  “星星，你们好小。”
  “那是因为我们离你远啊。”
  “地板你好吵啊。”
  “都说了别踩我！（尖叫）”
  “……”
  自言自语着，商如言眼前模糊了起来，他将胳膊搭在眼前，抹去泪水。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几分钟，也可能是一个小时，商如言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经天光大亮，他身上盖了一条薄薄的空调被，带着浅淡的檀香。
  “？”
  有人进他房间了？
  商如言还没清醒的脑袋宕机了一秒，随后半坐起来，目光看向旁边的阳台。
  晏归淮坐在旁边的阳台上看书，见他醒来，就放下书趴到阳台边，龇着虎牙看他：“哥哥早上好！”
  “你给我盖的？”刚睡醒，商如言的嗓子带着哑，还有一点软。他拿起被子的一角，问。
  “哥哥怎么在这睡，虽然是夏天吧也还是会着凉的。”晏归淮好奇地看着他，头顶翘起一撮呆毛，变成了一个问号。
  “不小心在这睡着了。”商如言含糊地说，然后把被子叠好递给他，“谢谢。”
  “不客气！”晏归淮扯过被子抱在怀里，下巴又搁在了阳台杆上，“哥哥是没睡好嘛？”
  “嗯。“商如言穿的长袖，两只手扯住袖子口不让袖子落下。
  他不想多聊：“还早，你再去睡会吧。”
  “可是我睡不着了诶。”晏归淮歪头，表情无辜，脸上的凌厉淡去了不少，耳钉一闪一闪的，变得有些可爱。
  “……”商如言无语。
  “要不哥哥陪我聊会？”晏归淮摇晃着脑袋，头顶那根呆毛跟着晃来晃去。
  “……等我一下。”商如言盯了那根呆毛几秒，然后起身。

  “好的呢！”晏归淮嫌下巴搁久了痛，就垫在胳膊上看着商如言走进屋里，在商如言的长袖上停留了一秒，随后移开目光。
  几分钟后，商如言出来了。他换了一件短袖，手腕上还戴着一个护腕。
  “聊什么？”他慢悠悠躺在摇摇椅上，紫发铺散开来，接受阳光的沐浴。
  “哥哥几岁啦？”晏归淮看着如海藻一样柔顺的紫发，有些手痒。
  想要摸摸。
  “过生日满十八。”商如言在摇摇椅上晃悠，感觉很好玩。
  上辈子没躺过，但它很舒服诶。
  “哥哥生日在几月啊？”晏归淮继续他的好奇之旅。
  “七月十九。”商如言懒洋洋地说。
  “那我比哥哥小，我生日在十月。”晏归淮貌似很遗憾的样子，“我也是过生日满十八诶。”
  商如言看着太阳，太刺眼了，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嗯。”
  太刺眼了，切，不看这太阳了。商如言在内心对太阳做了个鬼脸。
  晏归淮拉着商如言东扯一点西扯一点，商如言虽然很冷淡，但有问必答。
  “哥哥是云城本地人嘛？”
  “是。”
  “哥哥有喜欢的人嘛？”
  “没有。”
  “嘿嘿我也没有。”
  “嗯。”
  商如言听着耳边的小屁孩吵吵闹闹，觉得这样也不错。
  当初他哥哥也是这种感觉吧，有他这么一个吵闹的弟弟。
  ————————————————
  注释①：我自己想的啦，上课突然灵感来了，就赶紧记下来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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