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得人的渔夫

“喔，看起来不错。”
  塞缪尔扭头，看着走出来的莎迪，她换下了裙子，取而代之的是行动更加方便的长裤，还戴了顶泛黄的牛仔帽。
  “就像一个女牛仔，不是吗？”
  莎迪扶了下帽子，指了指后面店铺，示意塞缪尔和自己一起搬货。
  “当然，我想这很适合你。”
  采购的东西并不是很多，塞缪尔一个人就全拿了出来，将其放在马车上后，吹了下口哨，把依旧取名叫“大黄”的马呼唤了过来。
  “莎迪，你一个人把东西带回去，可以吗？我有些事要去办。”
  莎迪点点头说道：“没问题，要是路上有抢劫的呢？”
  “瓦伦丁附近的治安还算不错，应该不会有那种情况发生，要是真的有...你只要不把他们大卸八块就行。”
  莎迪一挥马鞭，催动马车，闻言轻笑道：“那可不一定。”
  塞缪尔出了瓦伦丁，沿着大路行走，不出半个小时，就看见了一辆运油马车，慢悠悠地行驶着。
  催马到马车的水平位置并驾齐驱，塞缪尔直接跳上马车，一脚给车夫踹了下来。
  轻松解决这辆没守卫的马车后，塞缪尔驶向目的地——露莓溪北面一个破旧的棚屋。
  完成了任务，塞缪尔也就慢慢悠悠地晃回马掌望台。
  刚好亚瑟也已经回到营地，塞缪尔露出笑容，走近说道：“事办的怎么样？”
  亚瑟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要是闲着没事干，去草莓镇附近找迈卡去，他似乎要弄个谢罪大礼。”
  “好吧好吧，我去就是了。对了，告诉约翰马车我已经放好了。”
  见亚瑟点头表示知道了，塞缪尔上马前往草莓镇。
  “嘿，亚瑟，能请你帮个忙吗？”
  艾比盖尔坐在帐篷里，见亚瑟走过来连忙叫住他，起身问道。
  “也许不能...什么事？”
  “你能跟杰克做点什么吗？他看起来有点低落。这场巨变对那可怜的孩子来说不可能好过。”
  听着女人的诉求，亚瑟神色默然，坐到一个石头上，然后又再次起身。
  “为什么？因为我是你首选的保姆吗？”
  艾比盖尔垂眸道：“因为他喜欢你，还有……你知道他父亲很没用。”
  亚瑟叹了口气，无奈答应。
  “嘿，杰克，你...你想和我一起钓鱼吗？”
  在营地另一头，亚瑟找到正在草地上玩耍的杰克，只有四岁的小杰克抬头，很是开心地答应了。
  亚瑟把何西阿给杰克做的鱼竿放进马鞍包里，再给杰克抱上来，骑马来到了距离营地不远的达科他河。
  “我会用奶酪当诱饵。接下来就是放线……”
  一大一小二人站在岸边，亚瑟耐心地教小杰克钓鱼的技巧，尽管他本身不怎么精通，但还是表现出了充足的耐心。
  “喔，你的线在动，亚瑟叔叔。”
  亚瑟快速收线，往上一提鱼竿，钓上来一条巴掌大小的暗色狗鱼，亚瑟咧嘴一笑。
  “杰克，瞧，它几乎和你一样小。”
  杰克好奇地打量，但他显然心思不在钓鱼上，他扭头道：“我可以休息一下吗？我想去做点东西。摘一些红花，很快回来。”
  “好吧，但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杰克乖巧地点头，然后就在不远处蹲下，不知道捣鼓着什么。
  亚瑟则是全神贯注，把注意力集中在钓鱼上，似乎比和敌人射击时还要认真。
  在钓上来两条小口黑鲈后，亚瑟满意收竿，走到小杰克身边。
  “嘿，看看这个。我做的项链。给妈妈的。”
  小杰克举起手上用红色花朵编成的“项链”，很是高兴。
  “项链？”
  亚瑟眼底带笑，刚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眼，身子后面突然传来声音。
  “那么好的一个年轻人...却身处这么纷杂动乱的环境中。”
  亚瑟猛然转头，盯着这两个衣着得体，打扮得和城里人一样的家伙走近，其中一个人手上还拿着把连发霰弹枪，并且当面上膛。
  “亚瑟，对吧？亚瑟·摩根。”
  最先下马的男人缓步走近，语气淡然，最后停在距离四五米的地方。
  “你是谁？”
  亚瑟示意杰克躲在自己身后，左手握着鱼竿，右手看似随意地垂在裤子右边，但随时都可以拔枪射击。
  “看来你是亚瑟·摩根了。我是米尔顿探员，这位是罗斯探员，我们是平克顿侦探事务所的……效忠美国政府。”
  米尔顿说话间，还和扛着枪的罗斯朝前走了两步，语气平淡，却显得极有压迫感。
  而亚瑟不为所动，依旧站在原地，翡翠色的瞳孔一直盯着二人，似乎根本不在意二人的身份。
  “我们知道你很多事。”
  “是吗？”
  “你是个通缉犯，摩根先生。光是你的悬赏就有五千美金。”
  亚瑟听后毫不在意，还用玩笑的语气道：“五千美金？我的悬赏？我可以自首吗？”
  米尔顿双手扶着枪腰带，淡然道：“我们想要范德林德。”

  亚瑟朝右扭头，活动了一下脖子。“老达奇？我有几个月没见到他了。”
  “是吗？因为我听说，有个人抢劫了一躺火车，据描述那劫匪很像他……火车属于利维提克斯·康沃尔，在花岗岩小道被抢的。”
  米尔顿举起圆顶硬礼帽，擦了下额头的汗水。
  亚瑟神色自若，看着他道：“说实话，这是不是有点......老套？都现在这种时代了。”
  “听着......”
  米尔顿摊开双手，又往前走了两步。直到亚瑟面前才停下。
  “我有个提议，摩根先生......把范德林德带来...我向你保证，你不会被吊在绞刑架上。”
  “噢，我本来就不会被吊死的。你看，我没有做过什么坏事...”
  “除了...不配合你们的游戏规则。”
  米尔顿探员低头，显然很不想听到这种话。“这种理念说教还是给我省省吧...我已经听过了...从麦克·卡兰德说的。”
  亚瑟脸色微变，米尔顿继续说道：
  “我找到他时，他当时已经被打成马蜂窝了...”
  “那还真是一种幸运的死法，慢慢地死去...但还算幸运的。”
  亚瑟低下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尽管早就有所猜测，但真得到这个消息时，还是让他愤怒不已。
  他把鱼竿往旁边用力一撇，死死盯着米尔顿探员。即使一旁的罗斯已经用霰弹枪对准了他。
  “你很喜欢当有钱人的玩具，是吧？”
  亚瑟隐含怒意的声音传来。
  米尔顿毫不畏惧，针锋相对，“我喜欢的是这个社会，包括他的瑕疵。你们这些家伙崇尚野蛮，也将以野蛮的方式，死去。”
  “喔，我们都会死的，探员。”
  “但有些人会死得更早。再见，摩根先生。”
  谈话结果并不理想，米尔顿也不想浪费时间，转身走向马匹。
  一直持枪对着亚瑟的罗斯探员也垂下枪口，看着躲在亚瑟身后的杰克道：“好好享受钓鱼的时光，孩子。”
  “趁你还可以。”
  看着二人离去，亚瑟迅速收起东西，带上杰克奔向营地。
  亚瑟拍了拍杰克的脑袋，示意他去找艾比盖尔，然后大步走向主帐。
  “我们有麻烦了。”
  达奇坐在床上读书，闻言抬头，“怎么了？”
  “我在河边碰到了一些家伙。其中一个叫...米尔顿，我忘了另一个叫什么。”
  “罗斯。然后呢？”达奇显然知道二人的名字。
  “然后呢？！他们是平克顿侦探事务所的探员...而且他们知道关于火车的事...”
  亚瑟语气急促，带着焦急说道。
  但达奇显得很平静，看着亚瑟道：“你来这时被跟踪了吗？”
  亚瑟举起手表示没有，还简要概括了下河边的对话。“他们要的是你，达奇。他们要我把你交出去换取我的自由。”
  达奇放下书，走出帐篷，背对着亚瑟道：“你为什么不接受这个提议呢？”
  “你真幽默。我们现在怎么办？”
  达奇走了两步，低头思索，然后扭头认真道：“我觉得我们，什么都不做。”
  “他们只是想吓吓我们，让我们做出不理智的反应。我们只需要保持冷静。”
  亚瑟听后也反应了过来，自己确实是被吓住了，现在贸然行动的确会容易被发现。
  “我想你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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