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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二十九章焚香


焚香木选剑

        暗器配暗招

        去试探他的深浅

        岑荆说得坦然,说得有道理,那件事上骆橪的确受了委屈,可林漱却觉得奇怪,觉着岑荆现在的回答和上一句不一样,而且那件事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所以他一脸茫然地问:“让我受委屈?何出此言?”

        岑荆点拨似的说:“阿骆受伤,你也会伤心不是?”

        林漱蹙眉想想,再问:“有吗?”

        “当然。从黔州到牧州一路,你想休息是因为阿骆的伤。你想游山是不放心阿骆一个人上山采药。你想抓鱼是不想让阿骆碰水。你想试试自己学到的一点医术是想让阿骆别那么累。就是那一日你拦着我,我们一同在旁边看着阿骆被打,你也是想着不要让阿骆背负太多,走得能随意,更轻松。”

        自己的确做过这些事,的确是不想骆橪受伤,不过那是为了让自己不伤心吗?

        “是吗?”林漱喃喃自语一声,从岑荆旁边走过,整理好情绪回到房间,让骆橪换上他的一身衣服,半刻钟之后再去找岑荆。

        林漱看骆橪带着一副他自己的面孔,穿着他自己的衣服走出去,心里有什么翻涌着,到底也不知道是怎样的情绪。他在她身后关上门,隐身跟在她身后,他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但此时心情怪异的他希望他的游戏能把岑荆玩得团团转。

        可是,计划没得逞,他失败了。

        岑荆看着那一身衣服,那一张面具,好像没发现什么,只是不解林漱去而复返是什么用意,困惑地问:“林漱姑娘,你?”

        “我其实……”

        “阿骆?”

        骆橪才开口说出三个字,岑荆就听出异样,表情有惊讶有疑惑有惊喜。

        林漱诧异非常,骆橪的声音这么容易被听出来,一句话就能暴露她的身份?

        骆橪似乎对结果不太震惊,瞬间又是她惜字如金的冷淡口气,只是第一句话有点莫名的幽怨。

        “看来林漱的游戏玩不转你啊!是,我是骆橪!”

        岑荆略微不自在地问:“什么游戏?”

        骆橪没有直接回答岑荆的问题,只是高声喊道,“林漱,你失手了!”

        岑荆恍然大悟,知道他们玩的所谓游戏,急忙解释说:“啊……没有失手,就是阿骆你的声音……你若是不说话,我应该不会发现。”

        林漱琢磨着自己现在要不要出现,看着骆橪皱起和他自己刚才一样的眉头,跟他一样喃喃地说了声:“声音?”

        岑荆揽责任一般地说:“我可不敢质疑林漱的易容术,此事皆是我的错,是我的问题。”

        林漱可是还没忘记岑荆刚刚是怎样给他举例让他疑虑重重地离开,哪有现在这样揽责任的体贴。他有点不满意,好在骆橪没理岑荆,只顾顺着钻进她耳朵的话联想。

        骆橪眉头蹙得更深,自言自语地说:“你的问题?”

        “我是说,以林漱的性子离开之后不会再出现第二次。”

        林漱施法打出来的面具有一个缺点,就是他可以看到面具底下那一张脸的每一点痕迹。骆橪没注意自己皱眉,岑荆看不见,他却是越看越看不惯,于是就从岑荆与骆橪没注意的门里走出来,像针对岑荆似的说:“这是第几次呢?”

        林漱得承认他就是针对岑荆的。

        岑荆讪笑地看着林漱,骆橪像是早知道他在后面一样,背对着他也没转身,所以林漱看不见她的表情。

        小神医到底不是浪得虚名,骆橪手里有的药林漱从没想到,比如说可以变声的药。岑荆一句“声音”就能让她把自己隐藏得更深,连自己穿的衣裙也事先用药熏过。那一晚,林漱没作她看不见的影子——没跟踪她,所以骆橪出去做了什么林漱不清楚,把什么虚假伪善的达官贵人送进牢狱之中他不清楚,只要她平安回来就好。

        林漱几乎是在黔安城骆橪的医馆住下来的同时发现她经常在夜里出去“行侠仗义”,到牧州之后,他们吃住都在客栈的一间房里,因此对她的离开与回来更是了如指掌,她离开之前总会在屋里焚烧让人沉睡的香木——她不知道这对他没有任何作用……长久以来,除过那日易容时她主动提起之外,他们都选择缄口不言,林漱是因为焚烧的香木,岑荆和湛溪——她并没有在岑荆和湛溪的屋子里动任何手脚——为什么也能做到缄口不言?

        之后的几天,没什么恶人需要骆橪去惩治,所以她只能乖乖坐镇医馆,做她的小神医,救助她的病人。

        骆橪是个坐得住的人,林漱却不是,他闲游三百年,可没什么心思没日没夜地守着药庐的一番天地。看了几日骆橪制药,跟着她给人看了几次病,他再没心思整日看她鼓捣她的药材,虽然心心念念想要跟着她学画,想让她帮着寻找那一幅“鳞火”,但是这层纱不能随便戳破,不能让她觉着自己别有用心,只能再忍些日子,等到时机成熟再说。

        那么,应该找什么事儿打发时间呢?将牧州城走一圈,不想走。去将半面庄底细查个遍,太费事。去看看岑荆口中的家国,好像太远。回鳞谷走一遭,看看如今的家乡,不方便。易容找人打架……以林漱对自己的了解,绝对会做与黔安城时一样的事,不好……换个人打……岑荆……就这样。

        确定怎么打发时间后,林漱准备找骆橪,问问她常用的武器和招数,她对岑荆的了解。

        林漱将骆橪叫到她平时晒药的后院——他见过的药庐似乎都是这样的,放开方才拉着的她的衣袖,他从门内跳到门外,华丽转身,问她:“阿骆,问你几个问题,可行?”

        “问。”

        “你何时与岑荆交过手?他以什么为武器?剑术、拳术、棍法、枪法,还是都用?你可有破解他攻击的方法?”

        林漱是想一次把问题都问完,可他看着骆橪看自己的表情——从平淡到好奇再到惊讶然后是难以置信,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问了什么不能问的问题,只好暂时咽下没问出的问题,等骆橪先给他答案。

        骆橪收回方才丰富的表情,做出深思的样子,好一会儿后才抬眼看着他回答说:“我与他交手已是许久之前的事,那时他用的是剑。从黔安城到牧州期间,我不曾见他出手,但他一直随身佩剑,想必常用的是剑。至于他是否善用拳术、棍法、枪法,我无从得知。你若是有能力,或许可以一一试探,至于破解他所使招数的方法,我实在不能妄言,当初交手,一心想要抽身离开,多是我攻他守,后来借用暗器,未曾试过他真正的功夫。”

        听骆橪说没真正和岑荆过过招,林漱便凑近她,放低声音说:“阿骆,你想不想试试他?”

        骆橪侧着头,躲开他们之间相对亲密的距离,吞吞吐吐地说:“不想。你若想试……便去试。”

        林漱颇为委屈应一声,见她稍有缓和又赶紧再问:“阿骆,还有几个问题——”

        “……说。”

        岑荆随身佩剑想必是常用剑,可骆橪身边并没什么可作武器用的东西。当初在黔安城街上见她的发带,后来在山林中见她将发带当软剑用,可是近几个月她头上只是发簪之类的东西,不见软剑,只好问一问。

        “我想问问你平时用什么武器?常用什么招数?可曾败给什么人?”

        几个问题问完之后,也不管骆橪是否有抵触的情绪,林漱只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地等着她为他解答……然后他就看见,骆橪将她的袖口往上收一收,露出手腕处绷带一般缠着的白色带子,拆下来就成了当初如发带一般的软剑。原来是放在手腕上,难怪不再当发带。他之前没觉着奇怪,一直以为她的手受了伤。

        骆橪拿着软剑,在手上缠缠绕绕,慢悠悠地说:“我平时用暗器,飞刀、袖箭、飞针之类我都用,只是不常带在身上。至于所用的招数,暗器配暗招,我在暗,敌在明,极少失手,我若是曾败给什么人,除我师父之外应该没有。”

        暗器配暗招林漱倒是没想到。

        骆橪将拆下来的白色布带重新缠回手腕上,好像那里曾受过什么伤,需如此包扎。

        骆橪极少骗人,不想说的话一般不说,可今日她说的话是真是假林漱的确分不清。林漱问她常用的武器,常用的招数,再算上他平时对她的了解,是想用她的身份去试岑荆。可她常用的武器究竟是软剑还是暗器他只能猜,即使曾经跟踪过她几次,他也极少能看到她出手,她平时所用招数他见的真是不多。过去她身边有远蝉、连叔等人,不知是出保护还是布局如此,他们三人在黔安城时总会一起出去,而离开黔安城后,远蝉没再跟着,连叔近些日子不知所踪,药庐只有一些寻常帮手,因此牧州并没有能跟着她出去的人。

        林漱决定找岑荆试试招的时候,按自己曾经所见,选一把软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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