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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十二章花钵


花钵再转动

        一半黑暗中

        祈祷的善男信女

        佛堂很清静,烛火在佛像注视下不安地摇曳着,把各种器物的影像投掷在墙上、绸缎上、柱子上,影影绰绰。

        靳管家一步不停地带着林漱走到佛堂后面,踏入一处供奉菩萨小像的隔间。

        隔间之内,林漱四处打量,发现“秦时欧”是一个善男信女,虔诚地向上天祈祷;靳管家蹲在地上拉起一块地板,地底下射出黄金般金黄色的光。

        “先生,大人在等你。”

        林漱扭头看一眼金光灿灿的入口——太闪耀眼睛会难受,他暂时不想下去,于是就在靳管家身后问:“秦大人可是染上什么重病,不知我随身带的药物能否医治,靳管家,我现下能否回一趟县城再准备几味药材?”

        “先生在众人的评论中神乎其神,大人只是偶感风寒,老奴想,先生所带之物足矣。”靳管家不露声色,低眉顺眼,说话严谨得小心翼翼。

        “既是偶感风寒,我这里有一味药,保管药到病除。”

        林漱看靳管家脸色不变,只有嘴角稍稍抽动,他还想再没话找话地多说几句,那金黄色的底下就传出声音来。

        “既然先生已经到了,就请下来吧。”声音似乎比之前的沧桑多了一丝温良。

        “听闻大人只是偶感风寒,我想——”

        “先生莫不是担心自己应付不来。”

        没什么是应付不来的。

        林漱对靳管家笑笑,踩着□□一步步往低处走去。他其实想知道,若他一直在上面不下去,他们是否会不客气地直接将他从上面推下来,可到底是他没扛住人家主仆俩的激将法。

        即使在上面看着金光缓了好一会儿,林漱在进入地底下的宽敞金屋时还是觉得刺眼,因此一时间没看清楚那位秦大人在什么地方。另外,让他觉得不适的是地下金屋的味道,血腥味,安神香味,流动的水带出来的一丝清新,人身上的混合味道,不刺鼻,但让人有脑袋发闷的感觉。

        “先生可愿坐下,与在下共饮一杯茶?”

        林漱顺着声音半转身体扭头,看见一个坐在几案边持着一盏翡翠杯对他笑着的人。他走过去,看清骆橪想杀的人——他想知道是什么模样的人。从年龄上看,秦时欧与骆橪的父亲相差不大,只是不知是因为屋子里的光芒还是他自己注重养生,容貌并不显老。

        林漱慢腾腾走过去,秦时欧没起来招呼,而是放下酒杯对着几案旁边的位置做一个请的动作。

        “听说先生要找司青?”

        林漱没走到几案旁与秦时欧并坐,他只是用一种朦胧的眼光看着把玩着翡翠酒杯的人。

        秦时欧似乎早就猜到林漱会有这副迷醉的样子,所以意犹未尽地喝一口酒杯中的液体,看着他继续说:“知道先生心有此意,我特意将青儿的味道留到现在,先生就不想试试,这一杯血茶,味道不错。”

        露儿说过司青姑娘被砍手之后流了血……林漱眯着眼睛好像要打量那杯中的东西……

        秦时欧明白地给他解释说:“先生不需多想,我可为先生解惑。不错,这杯中之血确是青儿的没错。她在山庄里也有两年多了,一直本本分分,算是深得我心,只是在这件事上有些糊涂……不知天高地厚,我想要的人她也敢动心思……先生若是从了我,我便把青儿还给你。”

        若说之前都是装傻,那林漱此时不得不清醒过来,他突然间明白骆橪对秦时欧恨到骨子里还有其他原因。他想过小神医来山庄的各种用处,唯独没想过山庄的主人心里有这等龌龊的想法。

        “不瞒先生,我也是个和善之人,不缺的怕就是这一颗同情心,需要的我给,不需要的我也给。曾经的青儿是很需要同情的,可她近来骨子硬了不少,因此我也只能强迫她收下这无处安放的同情与怜悯,没想到她受不住,就在那儿,她就是在那儿奄奄一息被我扔进黑暗之中的。”

        林漱方才要自己忍着唾弃秦时欧的冲动,现在是要忍着别轻易动手。他顺着秦时欧的指点,看见床榻,又看见一口井。

        “听说,医者仁心,很早之前,我就有想看看你们的心与我有何不同,不过运气一直不太好。当年看重黔州萧梦,偏偏被言择许玷污了;后来相中黔州萧潇,又被归义王世子抢先了。如今就剩下先生一个。哦!先生也是黔州的人。呵呵!先生是个神秘之人,我查探许久也不曾查到先生身后的背景。不过,我想试试。若是没有,我们可以相安无事。”

        仁心?同情?你若是能担上这两个词,那这世界全是至善之人。林漱不认识萧梦,言择许他倒是知道一些,萧潇和沐子归只能算是过路之人。听见秦时欧用玷污、抢先来说和骆橪一样的医者,他心里只想呸一口。

        林漱呸一声,保护自己珍视的东西一般说:“小神医,是我的人。”

        说话强调的没顾及自己的话会让人起疑,心里只顾算计的人没去细想话里的意思。

        就在林漱与秦时欧两人对峙一般地互相看着彼此时,楼梯口传来一声:“大人,有刺客。”

        秦时欧一边起来一边想去抓住林漱,见他眩晕一般躲过去之后便淫邪地笑着说:“看来是我手下之人办事不力,不过既然试出来了,我便让先生安安心心在这儿住下。”

        林漱眼见秦时欧很放心地离开之后,他才重新打量这屋子。简单得一眼可以看清楚其中摆设,床榻,几案,桌椅,凸出的井沿。床榻之上被褥枕头不花哨,想来是由珍贵的材质做成;几案上,几卷书,几支笔,香炉,酒壶酒杯,还有红色的血;桌椅偏安一隅,没什么东西雕饰,像匆忙之中商量大事的简朴摆设,在金光灿灿之中显得很突兀;井沿上盖着一块木板,此外就是几株绿草被摆在井边。

        在林漱简单的观察之中,金屋里突然响起刚刚离开的秦时欧的声音:“不知阁下为何事造访?”

        “为杀你而来。”

        “我当是为被我禁锢的小神医而来呢。”

        林漱仔细一听,骆橪把声音压得低了些——不过他能听出来,秦时欧的声音里面有隐隐的失望和嘲笑。他拧眉再次打量眼下的屋子,边走边看,他在地底下怎么能听见外面的声音?之前自己要找司青姑娘的事被人发现时没引起他的注意,现在想想,白日里自己暂作休息之地也被人动了手脚,幸好有结界护着被他施术的露儿姑娘。

        “秦大人——”

        林漱竖耳细听,骆橪接着说道:“杀你,不只为小神医……”

        细听之后突然安静,林漱为着骆橪的只言片语笑了笑,之后听着外面的刀剑声找到底下金屋屋顶几个奇奇怪怪的洞,声音也许就是由这些孔洞传进来的。

        听着越来越激烈的打斗声,林漱哒哒哒跑上楼梯伸手想推开盖上的地板,第一次没推动,第二次也纹丝不动,第三次寂静无声。他郁闷的抬手直接用灵力想破开自己头顶的盖子,结果第一次没反应,第二次像拳头打在棉花上,第三次自己打出去的力量反弹回来将他从楼梯上打下来。

        林漱退回屋子里,从下面再试一次依然没有任何作用。他郁闷地思索许久,才想起来他身处在佛堂下,盖子上还有一尊菩萨像……他手按着额头很无奈地在心底腹诽自己几句,听着还不停歇的打斗声继续费神地想着该怎么办。

        “阁下单枪匹马而来,是瞧不起我秦某?”

        林漱听罪魁祸首的声音中气十足,而骆橪没一点回应,他急了。急急地在屋子里左看右看,掀完桌椅掀几案,听见茶壶在井盖上砸出的砰砰声才想到水井估计与外面的青湖相连。他跑过去掀开井盖,愤愤踢一脚一旁的花钵。

        花钵他没踢动,反而踢疼了他。另外,花钵没移位,反而是转动半个圈。

        随着花钵转动,一缕属于水气的清新消失,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从井底飘上来。林漱低头朝井里一看,没看到一丝水汽,反而是一团被褥。他施术将井底的被褥抬上来,小心谨慎地打开沾染上血的被子,先是看见一只手,然后是头发凌乱脸色苍白的头,再是满是青紫全是伤痕的身体,最后看见的是被包扎过的半臂。

        司青……

        林漱把被褥重新盖上之后,压着心里的异样情绪查探司青的身体状况,知道她一时半会儿不会死之后,他在持续的打斗声中带着为司青复仇为骆橪助力的想法又踢一脚那个花钵。

        花钵重新转动,原来埋着尸骨的井底突然不见,哗哗的声音响起来,不一会儿,井底就漫上清澈的水。林漱回头看着满眼金光觉得很是刺眼,就把所有光亮熄灭,离开之前看着在黑暗中井边的司青,又点起一支蜡烛,再把司青身体上的被褥揭开一角。心里有所顾忌,但外面打斗声持续太久,他什么都感知不到,所以就迅速跳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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