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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第八十七章(与久篇第二卷结)


灵魂在叫嚣

        遭反噬堕入轮回

        “鳞火”少东西

        隔着一定的距离去看,画中描绘的该是秋天傍晚的景色:一条河从密林中流泄出来,刚出密林时荡着白色水花,那里的密林是葱绿的,看起来像是一片松林。与被作画者一笔带过的白色不同,水在画卷中央变成红色,那是因为作画的时节是深秋,是红叶漫山的季节;是因为作画的时间是秋日晴天的傍晚,夕阳如血一般洒落在原来映着蔚蓝天空的水里,泛着波光粼粼的红色;还因为水中的游鱼都是一色的鲤鱼,每一条每一尾都有一身红色鱼鳞,红鲤鱼在映着红光浮着红叶的水里似乎更为鲜活;又或者,画中的红色只为岸边那个拨着古琴的琴师存在,他着一身红衣,悠闲惬意。

        有如此红色作胜景,谁还会看画中只作背景的青山白雾。可禹九不再看那些青山白雾不是因为画中主色的红,而是拨琴的琴师。别人或许不知道看不出那是谁,可她怎会不知道,怎会看不出,那人就是林屿。没想到当年由三公主保存的画卷如今还在三公主身边,难道真是他们前世的缘分,注定此生还有见证。挂在沐子来书房里的“鳞火”就像证据,见证当年他们先后死去,见证他们的几世情缘,证明她禹九终究只能是个朋友,执林屿之手和林屿偕老的人只能是三公主。

        “禹九,你选择放手的,你说过放下的。”当初劝过禹九不在意沐子来成婚的理由再一次在她脑海之中响起,她面无表情地走近那幅画,感受画里残留的林屿的气息,似乎少了些什么。

        禹九初次见到“鳞火”是在三百多年前三公主的宫殿里,她那时头脑不清醒,亲眼看见林屿消失在自己面前,她只想问清楚问明白,可等她闯宫见到三公主时,她瞬间清醒了。

        “呵呵呵!你为什么还要出现?为什么?炫耀吗?你终于得到林屿了是不是?哈哈!得到有什么用,你永远都得不到完整的林屿,永远都不可能。想知道为什么吗?一定想知道。看看,林屿他亲自作画,把自己的魂魄灵力永远封印在里面,是个妖怪又如何,失去灵力谁还会怕他。你,你也是妖怪。妖怪,你们都是妖怪,我要找人收了你们。”

        禹九听三公主一会儿低沉一会儿尖锐一会儿清楚一会儿疯癫地说话,她抬手想去摸一下林屿亲自落笔的画,还没碰到,三公主就推开她站在画前守着,害怕地说:“这是我的画,你不能碰。他为了救你不惜封印自己的魂魄,他已经是你的了,你不能再和我抢这幅画。禹九,我知道你是妖怪,我不叫人来抓你,你快走,我不会告诉别人你来过的,你快走,别抢我的画,你快点走。走啊——”

        说着喊着吼着,三公主的眼泪哗啦啦地落下来。禹九不想后退也不想往前走。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林屿死了,三公主疯了,她一个人失魂落魄不知该怎么办了。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发生过什么?她才离开两个月,还没走得离他们远些,还没暂时忘记他们去享受天地的广阔,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林屿看见她出现时会笑,会有欣慰释然不舍留恋无奈却满足?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嫉妒你。我不该嫉妒你的——我不应该的——不该——”

        “不应该嫉妒的,都是因为嫉妒才有今天的事,不应该嫉妒的。不能嫉妒,不嫉妒,这样就能好好的,我们都能好好的。”禹九从刹那间可以让自己失神的过去抽身,想着此时不该纠缠于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林屿重生不易,她不想再枯等几百年。恍惚之间,她听见谁在向自己走近,一转身,就看见林屿穿一身沐子来的衣裳从屏风一侧走出来。

        “林屿,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也许是失神,或许是太过眷恋,禹九几乎是瞬移扑进林屿怀里的。原来以为她等回来的林屿一定会像当初那样温和温暖温柔,可她现在拥抱的人没有像曾经一样叹息一声,抚摸着她的头发笑说一声傻瓜,这个怀抱太冰冷,很僵硬。她心心念念三百余年,竟然等回一个与曾经不同的林屿。

        “禹九,你说我是谁?”

        “你是林屿啊。那个画中人。”禹九不知自己此时神情恍惚,只觉得眼前的林屿太傻,连自己都不认识,她学林屿的模样抬手想抚摸着他的头发告诉他他是谁。不过她才动手,林屿就伸手将她往怀里带,左手揽着她的腰,空出右手抬起她的下颌,一双装着深沉迷惘凌厉的眼睛落进禹九眼里,记忆把它处理为陌生,她看不出眼睛里的情绪。

        “这样的林屿好陌生啊,好像……”好像和当年温暖如玉的林屿不是一个人。

        禹九最初的感觉是眼前人用某种温润堵住她的话,他的眼里有一种类似愤怒和挑衅的波澜,后来因嘴唇抽痛而换回一丁点理智让禹九挣扎,可她却在对视之时看见熟悉的温暖与柔情……她害怕林屿再消失,就只能让自己沦陷了……

        灵魂里叫嚣的情感突破禁锢,扰乱体内气息的同时也让禹九清醒了。她一睁眼就看见在自己眼前放大的沐子来的脸,他眼里的温柔和凌厉如同对她的掠夺,唇舌之间或柔软或激烈的感觉直击理智。对禹九而言,沐子来和林屿从来都是一个人。她感觉到了,叫嚣的情感是因自己体内林屿的情魄冲撞而出现的,所以现在可以把林屿的情魄还给他?不!不是这样的!舒栎说过的!所以禹九在沐子来毫无防备之时逃开他的怀抱和亲吻,不等看清他的表情扭头就跑出书房,逃遁。对!是逃遁!不管不顾地逃遁!

        逃遁好,就是逃去的地方不太好。

        因为把舒栎当作行走世间最好的朋友,所以禹九一有危险就往舒栎那儿跑,一有问题就往舒栎那儿跑,一紧张一无措还是往舒栎那儿跑,所以她从公主府里跑出来后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就去找舒栎,结果好巧不巧地遇上骆橪在拜访舒栎——只怕是在看见她突然出现在江洲舒栎屋里那一刻骆橪便已猜到她的身份,她进退不得地看着打量她的骆橪和捂脸苦恼的舒栎说:“哈,哈,哈,骆姑娘。”

        骆橪淡然一笑,应道:“许久不见,九姑娘别来无恙。”

        禹九赔笑道:“别来无恙。骆姑娘。”

        骆橪转回头去看舒栎,舒栎赶紧放下手假笑,他一边示意禹九坐下一边听骆橪质问说:“所以,是你们在算计林漱?”

        舒栎赶紧接着说:“阿骆你先别急,你听我们解释……”

        “我这不是好好坐着等你们给我解释吗?你们别着急,好好给我解释。”

        “……”舒栎语塞。

        “……”禹九无地自容,扭头看窗不看人。

        “解释啊——”骆橪一开始紧追不舍,对面两人反而不知如何开口了。

        “说实话,你们自私了。”

        舒栎闻言讪笑一下,禹九听了只把头低的更深。

        不解释不回答就算默认了。骆橪看看禹九,看看舒栎,又看看禹九,再看看舒栎,断断续续地问:“你——你——你也是妖?”

        舒栎答道:“算,也不算。我只是比常人活得长久一些,有一些常人不会的本领。”

        骆橪看舒栎一眼,随后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又说:“两个问题:你们为何会知道林漱是妖?为何要算计她?”

        知道如今的情况躲不掉,明白骆橪的性格不会轻易放过,所以舒栎只好老实交代:“我之前找你说要离开江洲时发现你衣襟上别着一枚会闪光的鲤鱼牌,牌上有妖气,林漱应该是想通过它注意你身边发生的事,危险时可以及时来你身边保护你。”

        因为知道骆橪面对林漱是妖后的表现,相信舒栎的选择没错,禹九随后说:“雒老爷离开何夕楼之后,林姑娘通过追踪妖的行迹找到雒老爷;劝说雒老爷无果之后,她离开时用法术瞬移。”

        禹九说完后瞥一眼舒栎,舒栎接话回答第二个问题:“我来说吧。阿骆你可还记得雪莲山,就是鸿谷背后那座山巅像雪莲的山。世人皆以为那是白雪沉积的冰山,其实那是林漱的先祖们为阻挡洪灾牺牲自己冻结出来的冰山,我的族人世世代代生活在山中,可是三百年前林漱的兄长回去用了禁术让冰山加速融化,也许再过不久又会有一场新的洪灾,那时受灾的不仅是我们族人,还有雪莲山下的肃海人和天雪人,鸿谷也会有危险。我来找林漱,就是想让他回去帮我一下。”

        骆橪问:“为何不去找她兄长?”

        “林屿三百年前因术法反噬堕入轮回,转世为人,他如今没有任何灵力。”

        骆橪再问:“抵御洪灾可会有危险?”

        “只是让他回去协助我们,没有生命危险。”

        骆橪稍微放松之后又问:“你们可知道‘鳞火’是什么?”

        禹九在舒栎回答之前插话说:“‘鳞火’是一幅画,如今收藏在虞都三公主府里。”

        见舒栎奇怪地看着自己,骆橪意味深长地瞧着自己,禹九赶紧解释:“我刚刚得知。正因为突然发现‘鳞火’在公主府里,所以慌不择路,跑到这儿来了。”

        见禹九神色尴尬,想起他们原来都要半面庄帮他们找过“鳞火”,骆橪以为禹九是在为得不到“鳞火”忧虑,所以说道:“沐公子是三驸马,要一幅画应该不难。”

        想起公主府方才发生的事,禹九苦涩地笑笑,说:“画里没有我想要的东西,骆姑娘有时间带林姑娘去虞都看看,或许有你们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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