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第十章对错

有两种方法

        各一个对错

        介于中间怎么办

        紧接着公主府中书房里的意外后禹九又意外闯到骆橪眼前让林漱知道自己的身份，无语之外她也明白该来的终归会来。可是怎么办，尽管知道该来的终究会来，她还是希望一切能慢点来。所以听舒栎说沐子来以为她去了江洲她就顺势赖在舒栎的客栈里七天八天，本以为再见沐子来会尴尬，不曾想沐子来和她一样当之前的事没发生过。很好。至于林漱，她知道他已经和骆橪找到林枔，见沐子来是迟早的事，见她——只怕也是近几天的事，不过知道归知道，梅镌来让她去燕庐一趟时她并未怀疑他们让她去接萧潇的理由，只是见萧潇对她的到来很惊讶她才明白是骆橪和林漱要找自己。

        听林漱的问题看林漱的神情，最后，禹九发现林漱真正想知道的也是她想不明白的。林屿究竟为何要启用鳞火之术？为何会失败？至于林漱让她别急再等等的建议，她理解的，毕竟舒栎提过的两种方法，一个林漱着实不好开口，另一个会耗费灵力的确需要好好考虑考虑。

        因为离开王府时以接萧潇为由，禹九就想和萧潇一起回去，结果玄英却先来找她让她早些回去，原因是三公主到王府去找她，见她不在就让玄英出来寻，等待期间三公主就在她院里随便走走逛逛。这一副不见人不罢休的样子还真是让人进退不得啊。

        辞过萧潇之后，禹九和玄英先回沐王府，他们没到自来居见过沐子来，直接去禹九的小院去见三公主。院落在阳光下熠熠生光，但是因冬天末尾的寒气未尽并不温暖，三公主也是有心，如此天气还等在禹九的院里。

        “公主，九姑娘来了。”

        随着宫女的提醒，三公主扭头看向院门姗姗来迟的禹九和玄英。

        公主府中匆匆一瞥，禹九现在是第一次正式面见三公主，好在她们身份相同容貌却不一样，否则，再让她看到同一个三公主留在林屿身边，她怕是会像当年一样找个地方就把自己藏起来。

        玄英加快步伐，在禹九之前走到三公主面前，先行礼道：“殿下。”

        禹九随后道：“禹九见过公主殿下。”

        三公主对玄英笑笑之后站起身，走近禹九说：“我早不是什么公主了，既已嫁作子来为妻，九姑娘称我一声少夫人便可。”

        沐子来准备与三公主和离的话还在耳边没散去，三公主就随后宣誓自己的主权，禹九不哭不笑不卑不亢地岔开话说：“殿下，院里寒冷，请随我进屋吧。”

        三公主走近一步后说：“不用。早听红竹说子来身边有一个容貌出众武艺精湛的护卫……姑娘在子来身边多年，我却是初次见你。”

        和三公主一样，禹九也在提起红竹时看玄英一眼。三公主或许不知道红竹是为何而死，不知道玄英在红竹死后消沉过一阵子，但禹九是知道的，知道前阵子一直是白夜陪沐子来走这里去那里，玄英也就是昨晚才回来。在几位女子的目光之中，玄英苦笑着倒退两步，将一切过往当云烟的想法到底没实现，本是要给禹九解围才来的，结果倒是自己陷入尴尬。

        “九姑娘怎么不说话？”

        禹九想说又不想说地问一句：“不知殿下此来何意？”

        “子来为了你要跟我和离，你说我来是为什么？”

        下跪认错禹九不会，直接承认她也做不到，她耷拉着脑袋站在三公主面前，像低头认错，也像以退为进。

        “殿下。”

        玄英的话音刚落，一道女声随即响起：“殿下。”

        “云燃，子来说些什么了？”

        禹九扭头见一个学红竹穿红衣的姑娘过来，见过玄英和禹九之后，云燃答三公主道：“公子忙着处理北燕今夕阁一事，因为九姑娘去过北燕，所以让云燃来请九姑娘去一趟。”

        “子来只怕是担心我欺负九姑娘才让你过来请九姑娘过去的。”

        禹九不知道三公主的话在玄英和云燃听来是什么意思，她以为其中掺杂了嘲讽，和几百年前一样阴阳怪气的嘲讽，嘲讽底下是不知所谓的嫉妒。三百年前她作为三公主的宫女站在身后，没为自己辩驳没伤公主的颜面。三百年后她作为沐子来的护卫不该损害他的颜面让他为难，所以她说了一句：“公主殿下误会了。”

        “误会？误会什么？难道你对子来没那个心思？难道你们之间的关系不特殊？误会？若是不想让人误会，你为何不像红竹云燃她们一样坦然地去面见我？当时见我为何要匆匆逃跑？你们之间有什么事你不清楚吗？”

        三公主说话虽然咄咄逼人，但是有理可依。可即使三公主说的都是事实，禹九也觉得她在无理取闹，她这么想不是因为沐子来说和离而三公主紧抓不放，不是被人抓到觉得心虚，只是因为三公主连番质问的样子像市井妇人一样。

        见三公主有些激动，玄英先解释说：“殿下，我们长在王府，生是沐王府的人，死是沐王府的鬼。九姑娘和我们不同，她是公子的救命恩人，来去她自己可以选择。”

        “这么说，都是子来纵容她，她没有半分错？”

        “殿下，是禹九的错，殿下要打要罚禹九都认。”禹九说着说着就在三公主面前跪下。错了。是她错了。不管是她别有用心接近沐子来还是其他什么，都是她错了，她认。

        禹九一跪，自以为占理的三公主先惊讶地后退一步，她还等着禹九像之前一样不卑不亢，那样她才能以理服人似的继续问刁钻的问题说一些无理取闹的话，这下倒好，什么都不能说就罢了，还像是她在为难禹九。想到这些，她无意地看向院门，生怕沐子来下一刻就会出现——他会不会以为她在无理取闹，也怕沐子来没在那里——若禹九只是在沐子来面前演戏也挺好，然而，院门处没有任何风吹草动。

        禹九一跪，玄英惊讶之余就想去拉她起来，他虽然没受公子示意，但也知道不能让禹九委屈。不过云燃的动作比他快，云燃也先被禹九拒绝，所以他就识趣地收手站好。

        三公主妥协似的边拉禹九边说：“九姑娘这是做什么？”

        我只是跟姑娘开个玩笑而已。这句话，禹九想听听不到，所以不管三公主怎么拉她都不起来。

        我只是跟姑娘开个玩笑而已。这句话，三公主想说说不出来，所以禹九的倔犟只让她觉得无趣，无趣又不知道怎么说，只好生气地拂袖而去了。

        又见公主耍脾气，云燃在三公主后面喊：“殿下，等等——”

        又见禹九还跪在地上，云燃伸手拉她说：“九姑娘又是何必？”

        玄英在公主她们走后和云燃一样问了句：“九姑娘又是何必？”

        站起来后，禹九顺着自己来的路看着三公主离开的方向，她咕哝一句“我也不知道这是何必。”她在认错，却和三百年前一样分不清他们三人之间究竟谁对谁错。她当初是为成全林屿和三公主才离开的，她没错，可她离开之后接连发生许多错事。林屿最后只是为换回自己在意的人才放弃生命的，他也没错，只是没想到三公主和禹九一个几乎成疯子一个差点就此放弃自己。三公主也没做错，她只是想守着自己喜欢的人，她以为没了第三者会变好，她也没想到最后会变成那样。现在，三个人都只是想守着自己在意的人，一个紧抓不放，一个不愿成全，一个走一步算一步地试探，说错都错，说不错都不错。

        “九姑娘方才说什么？”

        回过神来，禹九微微摇头，忙问：“方才云燃说公子忙着处理北燕今夕阁的事是怎么回事？”

        玄英道：“既然公子有和北燕相关的事要问姑娘，我们就边走边说吧。”

        禹九一句一顿地说：“好。走。玄英。方才发生的事——先别告诉公子。”

        “公子知道殿下来找过姑娘，只怕是瞒不住。”

        禹九试探着说：“你不说，我不说……”

        玄英接着道：“可我们无法保证云燃不说，就算云燃不说，公主殿下会不会告诉公子我们也不知道。”

        禹九不确定地继续说：“公主殿下，她，应该不会告诉公子吧。”

        “说不准，若是她想放弃与公子的婚姻，有些话就没必要瞒着了。”

        为什么会说不准？公主也和公子一样有和离的打算？什么话没必要瞒着他？再多的疑问禹九都放在心里，表面上她只是说：“这样啊，那你先别说，我寻个机会亲自告诉公子。”

        结果瞒住沐子来，禹九以为三公主离开后会直接回公主府，玄英也以为云燃会将在气头上的三公主送回公主府，没想到，她们在他们之前先去自来居找沐子来了。禹九和玄英在院外门外只听见说话声，却没听清里面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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