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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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簌簌,裹着前方不远处的枝叶沙沙作响。沈妧就坐在祁灿的边上,明明离得那么近,可心里又仿若是隔着一条鸿沟那么远。
“你上次来时说的话可还作数?”沈妧蜷在火堆边上,讷讷地烤着手,“若你还愿意,那便将他好生养在北境,也好。”
“你那么在乎他?”
沈妧将手收回,困着双膝,缓缓道:“他的祖父曾是我外祖父长孙靖的部下,一同驻守在益州。与周纪则一样,遭了敌军的埋伏,他的叔父也因幼年奔波于乱世之中身染恶疾,没撑多久就死了。后来周老将军子承父业,也成了大晋的股肱之臣,可连年在外征战,膝下也只有周纪则这一个独子。”
祁灿朝火堆中填了一小把柴,认真地听沈妧讲述。
“那时候,他便被接进了宫中,与皇子们一同识文断字,舞刀弄剑,也算是父皇对周家的恩赏吧。我们便是那时候认识的,他待我如兄长一般好,在他面前,我无需多言,他便知道我想要什么,想做什么。所以就算是为了年少时的知己,或是为了大晋牺牲的周氏一族,我也想要救他。”
沈妧很少与祁灿讲述她身边的事,亦或是吐露她的心声。
她继续道:“你或许不信我说的,但你该相信,在我眼里没有比大晋更重要的东西了,我知道为了他逃离北境会承受什么样的后果,所以我不会走,我会永远留在这,直至我死的那一天。所以你若愿意放他一条生路,我也愿意尽我所能满足你的要求,也包括可以暂时忘记我们之间的仇怨,继续心甘情愿地侍奉你。”
火堆生的旺,烤的整个山洞都暖融融的,沈妧睁着圆眼看着他,期盼着他能给自己一个回应。
祁灿低头不停地添着柴,他抓着仅剩的一根柴火,捏在手里许久。
“好。”祁灿说道:“我答应你。”
他将最后一根柴火也丢进火堆,缓缓站起身子,倚靠在洞口的石壁上,抬头佯装看着星星。
他没忘记周纪则已经死了,可到底还是不听使唤的那样回答,他骗了她。
北境的冬天去得晚,来得早,但今年似乎不大一样,十月过半才下了冬日的第一场雪,一夜的功夫,北境可见之处尽是雪皑茫茫。
今儿是十月十七,外头是来来往往的人群,偶有几个顽童追逐打闹的动静。每年冬日的第一场雪后,北境人都会举办隆重的大典,祭拜保佑了他们一整年的神灵。
几个顽劣的孩童凑到石堆后头,悄悄张望着前面被零星守卫看守着的营帐。
那是沈妧的大帐,从那夜沈妧表明了自己会安分的待在北境后,祁灿便解了沈妧的禁足,也撤走了大半的守卫,只留下三两个人护着她的周全,只是她去任何地方都需提前派人报备,也必须被守卫与下人簇拥着。
大帐里面暮气沉沉,与外面人欢马叫的样子截然不同。今日不止是初雪后的祭祀大典,也是她孩儿的百天忌日。
除了沈妧,应当没人还记得那个只待在她腹中三个多月的孩子,或是说,那些人根本也不在乎她死去的孩子。
一个妇人四处张望,瞧见石堆后的顽童,立刻上前将几个孩子扯得老远,恐吓道:“来这做什么,里头的人刚失了孩子,小心将你们捉回去关起来!”
沈妧一身素净静坐在帐中,旁人怎么议论她插不了手,只是今日她实在无法装模作样的与他们一同庆贺,甚至连晚上该她出席的大典也一并回绝了。
祁灿闻得此事并未过多干涉,对外只说沈妧是因上次小产落下了病根,不能吹风,故而也不能出席大典。
远处歌舞升平,想来是祭祀的仪式已过。
沈妧裹着厚重的披风行在雪夜里,早在昨日,她就派人去请示了祁灿,以噩梦缠身为由,想为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操办一场法事。可这被祁灿一口回绝,只准许她在夜里没人的地方为那个孩子烧些纸钱。
是因为那个孩子是由他亲手杀死的,所以才不许她大肆祭奠的吧。
沈妧寻了一块宽敞僻静的平地,周围被几个高低不平的山包围着,她想同那个孩子说说话,便将跟随着的守卫尽数遣走,叫他们在远处的山包外候着,自己一人留在原地生起了火。
她虽未曾亲身体会过母子之情,也未曾见过那个腹中的孩儿,却还是本能的爱着那个孩子,她本想将自己曾缺失的那部分加倍补偿在这个孩子身上,想叫他能体会到自己从未体会过的关心与疼爱,而今,便只能靠着在这寒夜中自言自语来慰藉自己了。
雪花纷扬,乌云蔽月,盆子里也仅剩零星炭火,跪坐在雪地久了,双腿有些发麻,沈妧撑着地面踉跄起身,不注意踢到了面前的火盆。
她转身准备折返回去,却突地听见不远处传来异响。
曾听身边的北境侍女提起过,从前时常会有匪人窝藏在暗处,轻则劫人钱财,重则取人性命,今日为了躲避旁人视线,沈妧故意择了离牙帐较远的地方,莫不是方才的声响,就是匪人发出的?
这离山包外的守卫有一小段距离,若是大声呼救,恐怕不用等守卫赶来,自己就已经先打草惊蛇,引得暗处的歹人出来将她结果了。沈妧小心翼翼地俯身拾起原本用来压着纸钱符咒的石块,紧紧的攥在手心里,另一边悄声朝着守卫那边小心挪动。
倏然间,那块巨石后面响动声更甚,猛地从后头跳出个什么东西,沈妧定睛一看,原是一只狸猫,想来是自己在此处惊扰了它,才使得它从暗处跳出来。
这会沈妧才察觉到自己的心已经要跳出喉间,身上一阵寒颤。她扫了扫方才落在自己肩上的薄雪,还不放心的捏着石块。
方一转身,突觉一股重力落在自己的脖颈间,眼前的景象逐渐涣散,最后彻底没了意识。
朦胧间,沈妧觉着小腿一阵疼痛,她吃力地抬起眼皮,周遭还是一片黑暗。寒风瑟瑟地灌进她的胸口,脑子里天旋地转的,不足以让她清醒地观察身边的一切。
她抬手揉了揉额头,突地听见一道沙哑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公主好生快活,怕是将你的故人都已经抛诸脑后了。”
沈妧靠在树干上,被这声音吓得一个激灵道:“何人?”
那人围着一个面罩,毫无警惕地倚靠在一旁,“公主不该问这个。”
男子的话像是一桶冷水浇灌在沈妧的头顶,她瞬间清醒过来。“你既知道我的身份,还敢掳我过来,是想以我做人质,从祁灿那里等到什么东西?”
听了沈妧的话,那贼人嗤声一笑,“我孤身一人,来去自由,任何东西在我看来不过是些悬疣附赘,只是我见不得你们表里不一的做派罢了。”
这话更是让沈妧听的云里雾里,“我如何表里不一?”
男子俯下身,蹲在她的身边,哑声道:“你不是在意周将军,在意你的孩子吗?又为何能继续与杀害他们的仇人共赴春宵,恩爱非常?”
沈妧闻声一顿,疑心是自己听错了,秉着呼吸佯装镇定道:“我不懂你这话的意思,所以你掳我来此地,只是因为路见不平?”
“合着……本公主是遇见侠义之士了!”
说罢,沈妧立刻抬手直奔男子面罩而去,却被男子发觉,钳住了双手。男子眼神冷厉,死死的锁着沈妧,这眼神,她很熟悉。
“你可知,周纪则已经死了!”男子虽是有意压低声音,却依旧能听出他情绪上的波动。
沈妧不在想着如何挣脱,木木的对上男子的眼仁。她甚至根本没去辨别这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只是听见这几个字,就让沈妧呼吸滞住,心跳也漏了半拍,方才呼啸不停的风声也绕过了她的双耳。
这一刻,好像时间静止住了。
“是祁灿杀了他。你的孩子,也是祁灿亲手杀死的!”男子依旧扼着她的双腕,讥讽道:“可你呢?我们的公主,还与你的仇人夜夜缠绵,不知享得了何种快活。”
这话像是戳破了一直保护着沈妧的那副躯壳,又字字扎进了她的心底,她害怕,她恶心,不是因为男人说的过甚,而是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你做的一切,他们都看着呢,是以为做了亏心事,烧几张纸钱便能求得心安?那你该知道,冤死的人戾气最重,他们会一直跟着你,看你如何与那人苟且,又如何能安然地坐在你如今的位置上。”
男人松开了手,扭了扭有些发酸的手指,起身嘲弄道:“你害怕报应吗?”
没了男子的束缚,沈妧像是得到了救赎一般,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想再听到男子只言片语。
男子最后叮嘱道:“这深山总有恶狼出没,你便好生在这待着吧,若能活下来,也是你的造化。”
说罢,也不顾沈妧是否听清楚了他的话,转身消失在夜色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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