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这是发生在都大会之前的事情。

        大周末的，龙马本想睡个懒觉，结果被南次郎一把拉了起来，早餐都没吃，就被推进了车里。

        “你老爸恩师的孙女最近要学网球，打过几次电话过来，拜托我做她孙女的教练。”南次郎一边开着车，一边往嘴里塞点心，还把盒子递给龙马，“喏，你也吃一口。”

        点心洁白圆润，恰好龙马没吃早餐，也有点饿了，便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只不过味道不是很好——粘牙，噎人，还很甜腻。南次郎看他吞下嘴里的东西，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我工作太忙，所以，你替我去。”

        “不要。”龙马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凭什么要我去。”

        南次郎没理会龙马的拒绝，一个急刹车，龙马的额头立刻与车前壁亲密接触：“到了，就是这里。”龙马被老爸赶下车，网球包和帽子也被一起扔了下来。“不许拒绝啊，刚才的点心就是做教练的酬劳。”

        龙马后知后觉，还想开口说什么，南次郎就踩下油门，冲龙马挥手：“就这样，好好教啊，青少年！”

        “等等……老爸！！！”

        “南次郎退走！”南次郎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唉，老爸也是在为你的终身大事助力啊~上次撞见龙马“约会”，还以为这小子终于开窍了，还一次性把了两个妹，结果后来问他才知道，居然都只是同级生！自己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会给小女孩送花了！这次老太婆说要教孙女网球，他一合计，就促成了现在这个状况。

        啧，其实按照龙马那小子的性格，应该会更喜欢网球打得好的。结果之前跟宁一恒有意无意地提了一嘴这个事，宁一恒居然爆笑：“谈恋爱？小月？我真是想象不出来。”一点都没有要撮合他俩的意思。唉，既然这样，看来龙马还是跟龙崎家的孙女有缘分一些。

        “可恶的老爸，居然敢算计我。”龙马望着轿车远去的背影，不满地嘟囔道。身后传来朋香惊喜的声音：“啊，龙马少爷，你真的来了！”

        龙马一回头，小坂田和龙崎穿着运动装站在不远处，朋香还冲他挥着手：“龙马大人，我今天是来陪樱乃的，请多多指教。”

        老师的孙女……龙马瞥了一眼龙崎，后者含羞带怯地抱着网球拍，不敢看他。龙马转过头，苦着脸朝轿车消失的方向望去。

        小坂田虽然对运动有天赋，但似乎没什么时间练习。龙崎跟她奶奶不同，不是什么网球好手。这两人的水平，远远没到对打的程度。龙马吩咐她们对着墙击球，自己坐在旁边纠正姿势。龙崎还是老样子，总感觉肢体不太协调，虽然她很努力地想做到标准地击球，但还是力不从心，很快就摔倒了。他不忍细看地闭眼：“龙崎，你太用力了。”

        令他意外的是，小坂田比上回用龙崎的球拍的时候打得好了不少。姿势似乎纠正过了，虽然还有些细节上的小问题，但看得出自己回家练了。“小坂田做得不错。”他夸奖道。

        朋香闻言，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因为最近我有在家里练习嘛！”

        “小朋，我之前推荐你参加女网部，你都说要照顾弟弟，没空呢。”樱乃似乎以为朋香故意瞒着她练习，有点不高兴了。

        “啊，参加社团活动的话，确实是没空啦。不过，我家后院有一块空地，刚好适合我练习！带着弟弟们到后院玩的时候，我就在那里练习就好啦。”小坂田解释道，“我之前总想着，不能在网球场练习就没办法学网球。当时是宁提醒我做点喜欢的事情，我才想起来，可以在后院练习呢！龙马君的英姿，可都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只要照着做就可以啦！”

        是她啊……龙马在旁边装作不经意地听着小坂田的话，轻轻地勾起嘴角。

        “而且，昨天我爸妈看见我在练习，也跟我说好啦！如果我能再坚持练习三个月，就允许我参加网球部，如果我需要的话，还会让我去上网球的兴趣班。”朋香兴奋地说。

        “太好了，小朋，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打球了！”听到朋友的好消息，樱乃还是开心居多的，“龙马君，我最近也在努力练习，还被奶奶夸奖了姿势呢。”

        “是吗，给我展示一下吧。”龙马指导，“膝盖再屈低一点。小坂田，把拍握得低一点。”

        “好——！”

        小朋的运动神经果然好棒啊！成为网球部经理的这么多天，因为脑力活，比如制定计划之类的，都是乾学长自愿担任了，体力活则由非正选的男生做了大半，她的工作其实也没多少，训练的时间非常充足。不过同样是在训练，她打网球的时间还比朋香长，但水平却还不如朋香呢。我要打得好一点——樱乃抱着这样的信念，默念动作要点，用力挥拍！

        啪！

        网球飞过墙头，落到遥远的地方去了。

        “……我去把球捡回来！”樱乃顺着台阶跑上去了。

        “真是的。”越前用手撑着脸，叹了口气。太久不做初学者了，能打出这么离谱的球，真是难得一见啊。

        与其说是初学者……龙马瞥了朋香一眼，继续想，不如说龙崎的体质就很容易闯祸。这么想来，她跟宁真是完全相反的类型。宁似乎什么时候都面面俱到，有些看起来是死局的地方，她也能化险为夷。明明是中国人，之前从来没在日本读过书，归国子女的自己都对国文十分苦手，她却好像没遇到过什么大困难，科科名列前茅。才艺的话，大概是多到数不清了，龙马对这方面不算了解，也就是看个热闹。与人相处似乎也是，日本的长幼制度和排外情绪，似乎都没影响到她，没听说谁跟她有过什么过节。大概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不同之处吧。他并没想下去——实际上，他根本不想比较谁优谁劣。越前龙马并不会通过这种量化的能力就评价一个人如何。

        结果是，看龙崎许久不回来，小坂田猜测她是迷路了，和龙马顺着路去找她，结果发现她又惹上了麻烦。龙马和小坂田发现她的时候，她正蹲在银华中学的网球场里，一个一个翻看地上的球。凭借她的力气，是不可能把球打到这么远的场内的，龙马立刻意识到这是对方在找茬，遂用网球痛扁之，最终赢了300个球，满载而归。

        但是，与此同时，龙马被亚久津注意到了。后来，又与亚久津有了些其他的摩擦，这里不再赘述。

        都大会的半决赛，青学对阵银华，不过银华似乎被青学的实力所震慑，直接全队弃权，青学不战而胜。于是，时间直接来到了决赛——对阵山吹中学。

        山吹是双打优势的学校。双打二号由河村、不二出战，但不敌对手。单打四号由乾取得胜利。双打一号，山吹的南和东方本来想用专攻大石的方法重塑过去的胜利，被黄金搭档联手破解。单打三号，桃城击败了千石，为青学夺得一分。接下来就是单打二号，龙马和亚久津的比赛。

        亚久津给青学众人的印象，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不良少年。在都大会之前，也多次伤害了网球部的部员，大家看在眼里，十分担心龙马的安危。亚久津出色的体格，决定了他无论是做什么运动，都能有相当不错的成果。而龙马觉醒了武士精神，成功赢得了这场艰难的比赛，并且解锁了新的得意技——抽击球a。

        这是一场无人不为之动容的比赛。龙崎和小坂田都感到，从未如此投入过一场网球赛。比赛结束，龙马从球场里缓步走出来，所有人都涌上前去祝贺。这不仅是为了青学在都大会获得的胜利，更是因为心中澎湃的感动。

        “龙马君，祝贺你。”宁脸颊微红，脸上喜悦的痕迹掩饰不住。龙马感觉，心中洋溢的不只是赢过对手的狂喜，满足像是拿铁广告上缓缓倒入浓缩咖啡的牛奶，丝丝涌入内心。

        颁奖典礼，青春学园是冠军队伍，手冢作为代表上台领奖。第二名由山吹中学获得，第三名被银华中学收入囊中，第四名则是不动峰中学。第五个有资格进入关东大赛的队伍是去年的一号种子冰帝学园。

        “冰帝今年排名这么低吗？”有三年级的部员窃窃私语。

        “似乎是有些轻敌了，没派出几个正选，堪堪保住第五名。”

        “都大会也不是什么容易赢的赛事。冰帝……真可怕啊。”

        为了关东大会，青学又进行了一次校内排名赛。正选名单依旧不变，但是大家看到了队友的进步，都燃起了斗志。按照抽签的顺序，第一场比赛时，青学就会碰到强敌——冰帝学园。

        冰帝学园的网球部有超过200人——二、三年级的学长们都领教过那声势浩大的加油声，竞争十分激烈。正选部员只要在比赛中失败一次，就会立刻失去上场的资格，所以每个人都不敢松懈，生怕自己变成被刷下去那个。去年，冰帝也打败了青学，是都大会第一名的队伍。

        临近比赛前，青学还出了状况——大石救了摔下楼梯的产妇，右臂受伤。青学的双打本来就弱，没了“黄金搭档”，这场比赛的胜利可能性又低了一层。

        “只有十分钟了，龙崎教练还在等什么吗？”水野低声跟另外两人讨论。大石受伤，那就只能选择非正选球员补他的缺，而在非正选中比较厉害的，也就只有荒井。但是，荒井的水平在地区大会，甚至是都大会中都勉强还行，在关东大会对阵冰帝，是完全不够看的呀！

        龙崎教练也明白这点，不住地按着原子笔，就是写不下去。最终，她宣布了最终的比赛名单：“双打二号，菊丸、桃城；双打一号，乾、海堂；单打四号，荒井；单打三号，河村；单打二号，不二，单打一号，手冢。”她顿了顿，“最后是混双，龙马，你和宁一起打。”

        龙崎教练话音未落，满座哗然。荒井安排在单打四号，显然是打算舍掉这一局了，倒没什么。但是，黄金搭档不能上场不说，双打一号还是首次合体的组合。而且，越前那家伙，可是“双打-黑洞”啊，虽然宁是跟谁都合得来的“万金油”，但是搭配上越前的话，还能打吗……？

        即使是宁，表情也有了一丝裂痕。她望向龙马：“那，龙马君，请多指教了？”

        龙马不快地压了压帽檐，没说话。

        龙崎教练摇了摇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原本的安排，是双打二号乾、海堂，双打一号大石、菊丸，混合双打则是桃城、宁，越前单打四号，河村单打三号，不二单打二号，手冢单打一号，这样的排序。冰帝部员多、竞争激烈，单打实力非常强，但双打的话，加上配合、信任之类的因素，青学获胜的可能性会更大。大石受伤，需要一名技术过关且能双打的选手补缺，河村需要留着对付冰帝的桦地，越前又“不会双打”，因为要保证单打不拉胯，手冢和不二也不能动，思来想去，只能选择桃城。至于让龙马打混双，确实有对面的单打三号桦地是大块头、龙马的体型难以应付的原因在，但另一层……是希望龙马和宁搭配，能扩宽龙马的适用范围。毕竟自己也是教练，龙马跟宁相处得好，也是看在眼里的。虽然樱乃她对龙马有心思，但还是那句话，小辈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她目前只要安排对阵冰帝的队伍就好。

        “那么，接下来就要进场了。”手冢威严的声音响起，“对方是全国水平的队伍。赢了他们，就约等于打进全国大赛了。不要大意地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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