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龙番市公安局，刑警队办公室。

        法医三人组围着林涛而站，后者在键盘上敲打了几下，荧屏上就出现了曹哲的档案。

        “曹哲，身高一米七零，是戚静静的大学同学。”林涛说道：“我问过他，他跟戚静静见面的时候点了一份西红柿炒鸡蛋还有一个海鲜红烧烩。”

        秦明点头道：“跟死者胃里的残留物一致，戚静静很可能就是跟他吃的饭。”

        大宝补充道：“戚静静也很有可能就是在见完曹哲之后失踪的，但根据曹哲所居住的小区监控显示，他的确实在吃完饭之后就回家了，而且再也没有出来过。”

        沉思片刻后，顾念说道：“这个曹哲的嫌疑排除了，那现在就剩下我跟秦明所查到戚静静的神秘男朋友。”她把在首饰店里的所问到的事都总结起来，将其告诉林涛和大宝，叹息道：“只是我们没有任何关于这个人的资料。”

        “没有就得找。”林涛站了起来，向小黑招了招手，吩咐道：“把戚静静的电话和短信记录翻出来，务必要找到这个神秘男友。”

        小黑跟在林涛身边多年，自然对于排查这种工作十分熟行，很快就把疑似是戚静静男朋友的人找了出来。

        不久后，秦明和顾念就收到通知，让他们前往这位神秘男友的住所。

        秦明把车停在林涛站的不远处，刚下车林涛就走了过来，边帮他们从尾箱卸下工具箱，边跟他们讲一讲最新找来的消息。

        “根据死者的通话记录，我们查到她神秘男友的身份，这个男的叫孙凯，身高一米八三，it精英，家境富裕，刑警到达现场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死在家中了。”

        “现场保护得怎么样？”秦明把顾念的箱子接过来，问道。

        “第一批到达现场人当中有社区的志愿者，所以……”林涛颇为无奈地叹息道。

        “就怕这样，进去的人多了，能勘察到的信息就少了。”大宝刚说完，就受到秦明的目光，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大宝也习惯了秦明对她的冰冷，所以就没有多想，而是跟在林涛身后，率先走了进楼。

        顾念没有错过秦明看大宝的眼神，趁着大宝先走一步，用手肘使劲戳了他一下，“别这样，人家多难受啊。”

        秦明差点没翻了个白眼，淡声道：“她适合当刑警。”

        顾念叹了一口气，微微摇了摇头，“你就是对她有偏见。”

        对此，秦明没有回应，而是努了努下巴，让顾念走在他前头进屋。

        顾念无奈，只能暂时把注意力放到案子上。

        刚走进孙凯的住处，他们就听见大宝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她擦了擦鼻子，问：“这里边是开过冷气吗？”

        林涛一脸惊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大宝回答道：“因为开冷气和开暖气的味道是不一样的。”

        “厉害啊，大宝。”顾念戴上手套之后，给大宝竖了个大拇指。

        “确实，警察刚来的时候，发现空调是开着的。”林涛说道。

        顾念疑惑道：“开空调？昨天秦明还让我穿外套呢，怎么就到了开空调的季节啊？”

        在场的人都没有错过顾念无意中提起秦明的小细节，不过除了嘴角含笑的秦明本人以外，他们都选择了无视，毕竟谁都不想吃狗粮，即便是秦大法医的狗粮也吸引不了他们。

        林涛的目光从顾念和秦明之间徘徊了几番，然后才回归正题，蹲下指着地上的一个小盒子，道：“我们在这边发现了一个与戚静静同款的戒指盒，所以你们的猜测应该是对的，孙凯就是戚静静的神秘男友。”

        顾念看了看地上的盒子，确实与在戚静静家中找到的一样，还是出于她和秦明查探过的首饰盒。

        “而且据我们了解，他们两个在一起同居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分手了，但是在一个月前左右，他们俩的联系变得频繁了。”林涛补充道。

        “分手之后联系又变得频繁，这是复合的前奏啊。”顾念提议道，却不知为何迎来了秦明幽幽的眼神。

        她顿了顿，难道他以为她这是经验之谈，因而醋了？

        顾念强忍着想笑的冲动，故意把视线转移到别的地方上，然而当秦明看见她这个举动，就将其当做成是回避的意思，他眼神沉了一下，心里突然觉得难受得很，但他不能在这种情况下询问她是什么意思，便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冰冷地向林涛抛出一个问题。

        “发现了什么有价值的指纹？”

        林涛被他突如其来的冷气吓了一跳，虽然他是有对象的人，但他时常弄不清秦明的情绪，便知趣地回答他的问题：“基本上在很多物体上面都看见了戚静静的指纹。”

        不仅是林涛，连顾念都有点惊讶，她连忙把视线转回到秦明身上，却发现他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自己身上，而且有点刻意躲避她的意味，这下到了她心里不舒服了，然而她并不是任由自己低落而不理的人，所以当秦明表示要看尸体的时候，她立即寸步不离地紧紧跟在他身后，让秦明不能继续无视她。

        死者的尸体浸在浴室的浴缸里，浴室的面积不大，所以站了林涛和秦明两个高大的男士之后，只剩下那么一丢丢的空间，顾念恃着自己的身材纤细，不留痕迹地溜进那小小的空间，刚好蹲在秦明身旁，二者之间也只存在着一根头发丝的间隙。

        秦明不是察觉不到女孩的小动作，虽然对于她这种举动，他的心是满意的，但表面上却不能这么容易地放过她，他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然后开始检验孙凯的尸首。

        他往尸体脖子上明显的痕迹比划了几下，还没有下定论，就听见林涛问道：“尸体这么新鲜，难道凶手刚走？”

        “不对。”

        “不是。”

        秦明和顾念异口同声地说道。

        “他的死亡时间应该在戚静静以前。”秦明指着死者脖子上的一大块尸斑，向林涛解释道：“死者被泡在浴缸里，这是为了误导我们。”

        他刚停顿了一下，顾念就接着说：“如果死者死后是泡在热水里，在水里的皮肤会呈现出淡红褐色，而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则是苍白色，但是死者身上没有没有一条明显的分界线，所以死者死后是被泡在冷水里。”

        她缓缓地站了起来，途中不慎差点踩到秦明的脚上，却被秦明及时扶住，这个下意识的举动都让他们俩怔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复过来。

        顾念清了清喉，继续道：“冷水加冷气，一来可以掩盖尸臭的味道，二来可以混淆死者死亡的时间。”

        “那你们又是怎么判断他是死于戚静静之前的呢？”林涛问道。

        “戚静静的死亡时间最多只有三十二个小时，而对于他来说，要在这样的环境下形成这么严重的尸斑，最少需要三十六个小时。”秦明冷静地答道。

        “死因应该是机械性窒息。”顾念指着死者颈脖上的痕迹，“作案工具是绳子之类的，只是这个花纹……有待研究。”

        大宝随即上前把死者的状态拍下，特别针对他脖子上的致死伤痕。

        “作案方式相似，起码我们有理由怀疑两起案件是同一个凶手所为。”秦明留下这一句话之后，便离开了浴室，顾念见状也跟了上去，势要形影不离地跟着他。

        痕检和运送尸体的工作皆由其他部门管理，所以秦明他们在现场的工作基本上是完结了，然而当他们正在收拾工具的时候，秦明却无意中看见被撞歪的音响装备，多疑的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走了过去，把装备拉出来，然后又把电视打开，他看了几眼之后又把注意力转向音箱的背面，却发现缺少了一根音源线。

        他抬头，目光锋利地看向林涛：“马上把尸体带回解剖室，我们要立刻做尸检。”

        一直看着他的顾念自然知道他这么着急，肯定是发现了什么线索，她沿着秦明移动的顺序看，好像突然懂了些什么，她连忙搭把手将最后的步骤完成，随后跟着秦明一路回到公安局，二人直奔解剖室。

        跟在他们身后的大宝这次却没有参与解剖，毕竟她有被秦明赶出来的前科，也不想再自讨无趣了，所以她把物证放下之后就识趣地退了出来，把解剖室让给那两个冒着粉红泡泡的人，自己则跟着林涛去查他新得到的线索。

        解剖室里，他们首先要做的是把衣服换掉，顾念几乎是踩着秦明的后脚跟走路，即便到了衣柜那边的小空间，顾念丝毫也没有要退一步的想法。

        秦明心里的小别扭其实早已经消除得七七八八，他只是在那一刻有点不舒服，但后来想了又想，顾念这么好的女孩，就算真的有感情史，也不是什么出奇的事，即便是他也有过被追求的经验，所以他凭什么感到不悦呢。

        他暗暗叹了口气，正想转身面向顾念的时候，就感到袖子被扯了扯，随即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软软的声音。

        “还生气吗？”顾念服软地问道，她站在秦明身后，小手揪着他的袖子，微微失落的小脸几乎要贴着男人挺拔的肩背，“可以不气吗？”

        她不知道她对秦明的影响力有多强，就这么几个字，秦明的心已经软得不行，他缓缓回身，伸手把顾念拥进怀里，低头附在女孩耳边沉声说道：“可以不生气，但前提是你得有个别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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