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和和气气送走了念念不舍想要见一面骑士的文森特男爵桑亚松了一口气。

        “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如果文森特男爵大人离开的时候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可能会影响小姐的名声。”

        懂了，按照阿比盖尔目前的处境，如果文森特男爵离开时愤愤不平又吵又闹，那么很快就会流出传言说阿比盖尔权势压人，暴躁无常了。

        如果文森特男爵再稍微添油加醋那么阿比盖尔虐杀其他领主骑士的罪名怕是跑不了。

        偏偏以阿比盖尔刚硬的作风，这些得罪人的事以前怕是没少干，自己刚才也是误打误撞。

        “不过您刚刚说的干活赎罪……”桑亚还是有点犹豫，在他一贯的观念里，虽然和正经的有爵衔有封地的大贵族没法比，但相较于其他人而言骑士已经算是贵族老爷了，让贵族老爷去干一些奴隶都嫌弃的活多少有点大逆不道。

        伊斯特可不管这个：“您想想，骑士本来应该是保护弱者的，但这些骑士却假扮强盗杀死了手无寸铁的商人，抢走了他们的财富货物，那这些被杀的商人的家人怎么办？

        他们的妻子、父母、孩子没有了收入，还有可能因此而还不上借款全部变成奴隶。他们觉得自己只是抢到了一点财富，但实际上很多家庭都因此而家破人亡，就应该让他们都体验一下这些人的生活，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说的好！”阿比盖尔赞同到，她现在觉得杀死他们可太便宜这些人了，就应该让他们体验一下自己对别人造成的后果。

        想一下原本高高在上的骑士大人不得不干着最苦最累的活，身边还有管事不断地呼来喝去。切身体会那些被他们害得家破人亡的人的生活，对他们来说是多么疼的教训，

        见阿比盖尔也表示支持，桑亚自然不会再反对，“那您准备具体怎么做呢？”他问。

        “我觉得可以按照他们的工作量记工分，还有奴隶们也可以尝试采用这这种方法管理。”伊斯特说。

        其实这也是尤尔事件后伊斯特一直在考虑的一个问题，奴隶的付出和收入是不对等的，当然在封建社会讨论这个话题是没什么意义的。

        但是毕竟像尤尔那种人已经出现了，已经开始有人觉得‘凭什么我们干这么累的活却只能吃这么点东西’，‘凭什么贵族生来就能高高在上’。

        站在一个贵族视角这是很不利于管理的，而且对于奴隶来说，干多干少都一样，最多现在可以多喝一碗豆糊，这对他们来说没有激励性，并不是所有的奴隶都愿意为了一碗豆糊拼命工作的。

        再加上尤尔临死前的一番挑拨，这样下去保不准哪个奴隶会想要拼一把偷出配方去享受荣华富贵。

        奴隶人心不稳这也是伊斯特最近一直在考虑的问题。

        “采用工分制度，干多少活可以得到多少工分，工分可以用于兑换食物。以后领地内不再统一的分配食物。

        桑亚先生可以制定一个标准，多少工分一碗豆糊，多少工分一块黑面包，适当的可以增加一些肉类改善一下生活。居住上也是，工分多的可以申请单独住一个草棚，工分少的只能和其他人挤一挤。”

        这样做可以让奴隶觉得自己的工作是有回报的，他们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善自己的生活，同时又可以排除那些混在奴隶里偷奸耍滑的人。

        阿比盖尔和桑亚对视一眼，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在这种方法下那些偷奸耍滑的人是得不到工分的，没有工分就换不了豆糊，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动者不得食。

        虽然桑亚制定的标准对奴隶们来说可能还是很苛刻，但起码在奴隶这个群体内，伊斯特为他们争取了最大限度的公平。

        伊斯特本来以为对于奴隶管理的变革桑亚会是最反对的那个，但没想到桑亚还挺赞同的，他甚至表示就是这样那些不干活还偷懒的奴隶就应该什么都得不到，原来领地对这些人真的是太仁慈了。

        至于肉他觉得这些好吃懒做的奴隶根本不可能做的到。至于那些倒霉的骑士自然去干最苦最累的活，而且只能吃豆糊和黑面包。

        桑亚并不是讨厌奴隶，他只是受当前观念的影响，认为只有好吃懒做的人才会沦为奴隶，他最讨厌这类人了，所以管理怒理由尤为严苛。

        “至于干多少才算赎罪您说了算。”伊斯特哄到，“干到你开心为止怎么样？”

        阿比盖尔知道伊斯特试下哄她开心，不过她也很享受这种感觉。她矜持的点点头。

        “我会好好考虑一下的。不过你让文森特保护商人是不是还有别的理由？”

        “当然。”伊斯特回答道，“我有一点小小的想法，不过具体还要看文森特男爵的执行情况。”

        像文森特男爵这种情况在艾斯福尔特斯帝国绝对不会是个例，既不敢得罪皇室也不敢得罪教会，两边都想讨好，还不想降低自己的生活水平。

        最后的结果就是压榨平民，打劫商队，都是些竭泽而渔的办法，长此以往甚至会对艾斯福尔特斯帝国产生影响，但是止是止不住的，如果情况没有改变甚至会变本加厉，这是伊斯特不想看到的。

        要解决小贵族目前的困境要么直接把光明教会解决掉，这个有点难度。再有就是解决他们的财政问题，不缺钱了自然就不会压榨平民打劫商人。

        财政问题无非是开源和节流，节流不能强制，得想办法把对方拉入自己的阵营，至于开源那也很容易，现在佩内洛普有那么多技术，只要指缝里稍微露一点给这些小贵族就够他们赚一笔解决财政问题了。

        反正以佩内洛普的人口水平目前也已经很吃力了，人口再多也该惹人怀疑了，除了机密的核心技术剩下的完全可以外包出去，我们有肉吃大家一起喝汤嘛。

        为什么有些穿越主角总能遇到反派，然后被各种下绊子？因为大多数的主角是纯白的，他们的世界非黑即白，像文森特男爵这种抢劫商人的小反派自然是要打倒的，只团结自己人，敌对的一直到剧终都是反派，自己吃肉自己喝汤骨头都不给人家，那人家自然是不遗余力的作对了。

        但其实像文森特男爵这种人，享受虚荣和反派自然是他们人格中的一部分，但也不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如果换个环境，没有皇室和教会的压力，他们绝对没胆子做出打劫商人这种事的。如果阿比盖尔因此把他的骑士都杀了或者囚禁起来，那自然是要遭人记恨甚至报复的。

        但如果适当的给他们一些好处，也可以很轻易的把人拉入己方阵营，化敌为友，只要利益一致自然有人愿意拥护，阿比盖尔现在非常需要盟友。

        不过在这之前他需要先考察考察文森特男爵的人品，以骑士得到阿比盖尔的允许离开佩内洛普的时间为截止，如果在这期间文森特男爵真的能做到保护商人并且除税收外不向他们收取任何保护费，那不管是出于害怕，担心自己的骑士或者诚信什么的其他原因，他都可以认为文森特男爵这个人是可用的。那么就可以进一步考虑项目外包的具体事宜了。

        被俘的骑士们尚不知道文森特男爵已经来过了，他们心惊胆战，阿比盖尔女大公治军严格，在整个艾斯福尔特斯帝国都是赫赫有名的。

        据说她旗下有一队骑士曾经因为缺少军粮搜刮了当地百姓的粮食而被驱逐，要知道在在行军时缺少物资从当地拿点几乎是常态，毕竟我们拿了你们的东西也是为了保护你们。但是在阿比盖尔这儿就是不行。

        现在他们老虎头上拔毛打劫了阿比盖尔女大公的商队，性质可比搜刮百姓余粮要恶劣多了，恐怕不死也要脱层皮，而且他们所效忠的主人只是一个小贵族，性格虽然温和，但胆小怕事谁都不敢得罪，恐怕是不敢直面阿比盖尔女大公的，他们也许会名誉扫地，成为骑士中的耻辱的。

        不过很快他们就没空多想了，因为很快就来了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赶他们去干活，还是掏粪这种脏活累活，虽然在冬天蚊虫比较少，但是排泄物的味道依旧难闻。

        能成为骑士大都是家庭出身不错，而且从小就被家族精心培养的，从没干过这种活，几个骑士傻了眼，屈辱极了，这种活连奴隶都嫌弃的很！

        几个骑士很快就破罐子破摔不想干了，但是拿着鞭子的管事站在旁边虎视眈眈。从前都是他们拿着鞭子抽别人，现在竟然轮到别人拿着鞭子抽他们了，虽然他们应该打的过这个看起来就不怎么强壮的管事，但问题是这可是那位阿比盖尔女大公的管事，他们不敢啊。

        几个骑士欲哭无泪，而且他们自从被绑来领地就没见到过女大公，管事也没说这种工作到底要干到什么时候，万一他们干着干着阿比盖尔女大公反而把他们忘了，那岂不是要干一辈子？想想今后的一生就要这么度过几个骑士纷纷感到绝望。

        几个人商量过后决定派出一个代表来喝管事交涉，“我们愿意找到那些商人的家人向他们提供补偿并且归还财产，希望能够取得大人的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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