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有些东西在变了

场外，看着热闹的同学将两边围得水泄不通，喊着加油的阵势也几乎快把场上比赛者的口号也压了下去。

        一场完整的比赛下来，徐歆夏和宋脩远也顺利地走上了领奖台。和运动会一样，比赛的奖品也很随意，不同名次下来，得奖的十来号同学，手里都各自抱上了一袋装着零食的大礼包。

        “配合得不错啊！”刚从颁奖的泡沫台子上下来，徐歆夏就兴奋地一掌挥在了宋脩远身上，然后巧妙地顺势抱走了他怀里的零食。

        宋脩远对她这强盗行为一点不感到惊讶，两手空空后，他又将双手插进了兜里，挑了挑眉梢，“你还挺自觉啊！”

        “嘻嘻！”徐歆夏得意一笑，“反正你也不会吃。”

        宋脩远确实也不在意，他提起左侧足跟，转了转勒痛的脚腕儿，懒懒道：“随你拿去吧。”

        看他这么爽快地就出了手，徐歆夏有些喜出望外，她揉了揉开始流起清鼻涕的鼻子，抬起头来受宠若惊地望着他，“这么好？”

        宋脩远嘴角噙着笑意，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直接转身向操场外边走了过去。

        周边的体感温度越来越低，徐歆夏被风吹得脖子沁凉，她将校服衣领拉到最上，缩着脖子搓了搓手臂后，抱着两大袋零食向一旁的微沫和赵依依走了过去。

        操场上，各项比赛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时不时地传来周边围观群众的爆笑。

        到了晚上，天儿还一直都是阴沉沉的样子，但就是不见下雨，经过了一天的负隅顽抗，徐歆夏最终还是光荣地败下了阵。

        “啊！好难受。”她抽出一张纸，再一次醒了醒鼻子，揪得通红的鼻尖看得旁边的人都不忍心，因为鼻子不通气，她说话都变得瓮声瓮气起来。

        微沫看着她面前已经堆成一座小山丘的纸巾，害怕她再揩下去，鼻子都要被揪坏了，“歆夏，你没事吧？”

        “没事儿。”徐歆夏摆摆手，拿着纸巾擦着那不受控往下流的清鼻涕，瓮声瓮气道：“我没那么脆弱，只是鼻塞而已。”

        赵依依坐在她前面，将刚打的热水递给她，“夏夏，你不会感冒了吧？”

        徐歆夏烦躁地试图从鼻腔里喷出一口气来，却也仍旧还是失败，她颓丧地垂下脑袋，“不知道，我倒想真感冒了呢，怎么也比鼻塞好受多了。”

        她不停地揉着鼻子，恨不得直接拿个什么东西给它捅开。接过赵依依的水杯后，她又喝了两口，然后将躲在桌下的身子往后挪了挪，以躲避教室口吹进来的那股冷风。

        风雨欲来的夜里，夜色和城市里的霓虹混沌一片，天地间似乎蒙了层灰雾，让人看得模糊不清。

        夜里躺在床上，徐歆夏鼻子已经彻底通不了气，她心烦意燥地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一阵儿，还是怎么也睡不着，于是，她索性起了床，拿出自己的故事本翻了起来。

        自上次决定要参加这个比赛以后，徐歆夏当晚回家就已经翻了它一次，不过并没翻出什么有意义的来。

        她披了个薄毯在身上，起身坐在书桌旁，窗外，酝酿了一天的雨意终于开始缓缓落了下来，雨不大，温柔地打在玻璃窗上，发出一丝微弱的清脆铃音。

        徐歆夏微微拉了点窗户缝，一丝凉意瞬间钻了进来，她紧了紧身上的薄毯，烦了一晚上的心情终于在这雨夜里得到了些许安抚。

        她翻着桌上的本子，一页一页地认真看了起来，徐歆夏已经记不清自己是从何时写下这第一个故事的，看着那略显稚嫩的笔迹，她忽然再一次有了刚回来时的那份心情。

        故事从幼稚到趋于成熟，笔迹从工整到逐渐潦草，这个跨越了她从小学到高中的本子，仿佛将她那些美好的时间全都映在了里面。

        徐歆夏像是在读着一个孩童的珍贵日记，小心翼翼地翻着页，然而，将所有的故事都翻完后，她却泄气地倒在了桌上，“还是不行，只能重新想个故事了。”

        窗外的雨已停，鼻子还是不通气，她看了看时间，起身回到了床上，然而，刚刚只是鼻塞睡不着的她，在想了一遍征文大赛的事情后，此刻反倒更加睡不着了。

        徐歆夏也不知道自己昨晚是什么时间睡着的，只是，第二天，顶着一双熊猫眼醒来的她，在睁开眼的瞬间，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耶！鼻子好了——完了！嗓子坏了！”

        喉咙像被刀子划拉着一样的痛，就连吃个早餐，徐歆夏都感觉自己像是在吞刀片。

        她望着今天恰好出现在餐桌上的最爱粉丝菜包，馋得连口水都不敢咽，最终，她也只是忍痛喝下了半小碗豆浆，还有吃了半个包子，就空着肚子走出了家。

        小区门口，赵依依一看她两眼乌青地走了出来，不禁吓一跳，“你昨晚被阿姨揍了？眼圈这么重。”

        徐歆夏没好气地给了她一拳，又嗓子疼得根本不想说话，直接略过她不想搭理。

        赵依依咬着面包追上前去，“怎么了？”

        徐歆夏看着她嚼得鼓鼓的两个腮帮子，还有手里那色泽金黄、看着就绵软细密的虎皮蛋糕卷，心里苦得直流泪。

        她哑着声音摆摆手，眉头皱得能夹死两只蚊子，“嗓子疼。”

        “你真感冒了？”赵依依歪着头看向她，“那你吃早餐了吗？”

        徐歆夏一时不知是要点头还是摇头，心烦地胡乱地摆了摆脑袋后，直接加快速度往公交站走了过去。

        操场上，运动会还在继续进行着，本来，昨晚一下雨，所有学生都在担心后面两天的运动会要泡汤，结果老天却很给面子地就下了场夜雨，等第二天天一亮，外边的地面就已经几乎干了大半。

        上午，赵依依和微沫都因为还有比赛项目而去了操场，而徐歆夏，一生病，就连外面的热闹都不想凑了，她孤身一人趴在桌子上，听着操场上犹如擂鼓轰天的声音直悔恨。

        不到九点半，少女的肚子就已经开始唱起了空城计，教室里，一些跟着待在这里的同学都在舒舒服服地聊着天儿吃着东西，有的还是刚从食堂里拿回来的刚炸出来的肉饼。

        诱人的香味不断飘进徐歆夏的鼻腔里，馋得她不停地冒着口水。

        徐歆夏本就因嗓子痛吃不上就算了，偏偏嘴里那被馋出来的唾液还不受控制地一茬接一茬地往外冒，她还得忍痛给咽了下去。

        少女恨不得让自己的鼻子在此刻又回到昨天的状态，既然吃不上，那干脆闻不着不是更好？

        她心烦地转头望向窗外，打算选择性地漠视这一切，忽然，头上一只手伸了过来，擦着她的发丝，一盒香蕉牛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徐歆夏好奇地转过头来，没想到却是宋脩远，她直起身子，“干嘛？”

        宋脩远朝着牛奶扬了扬下巴，“把牛奶喝了，能让你嗓子好点。”

        徐歆夏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的？”

        宋脩远淡淡回答：“刚楼下碰到了依依。”

        虽然明明很饿，但是一想到吞东西的时候那痛感，徐歆夏还是蹙着眉头摇了摇脑袋，她重新趴回桌上，“不想喝，咽东西嗓子也痛。”

        “那你打算饿一天？”宋脩远将手上还提着的肉包放到她桌上，“不要因为害怕而不敢咽，吃的时候别去想着它，把注意力放到吃的身上，自然会好很多。”

        徐歆夏一眼认出来，那是食堂里的牛肉包，也是她在学校里最爱吃的早饭之一，新鲜出锅的包子还在冒着腾腾的热气，香味馋得徐歆夏又咽了一次口水。

        终于，还是美食战胜了理智，她伸手拿过肉包和牛奶，却惊讶地发现牛奶盒竟有些烫手，“热的？”

        她抬起脸来，“你从哪儿弄来的？”

        宋脩远淡淡回答，“热水烫的。”

        他替徐歆夏插上吸管，将牛奶递了过去，“快喝了吧。”

        两分钟的时间，徐歆夏就速战速决地吃完了这顿迟来的早餐，并发现好像不去念着嗓子，似乎还真的就要好上很多。

        胃里不空了，肚子也不再唱着歌。补充了点儿精力，徐歆夏感觉心情都好了很多，十点半的时候，她终于还是耐不住，起身前往操场去找上了微沫和赵依依。

        然而，上午的跳长绳早已比完，人山人海的操场上，徐歆夏二人是没找到，却是碰上了好久不见的李嘉乐，她笑着朝他挥了挥手，打了招呼。

        李嘉乐走到她面前停下，却是一眼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你怎么了？感觉声音听起来不舒服。”

        徐歆夏抿了抿嘴角，“没事儿，就是有点儿小感冒，嗓子有点儿痛。”

        李嘉乐转身走在她旁边，笑了笑，“可是我看你这黑眼圈重得也跟只熊猫似的。”

        下了一场雨的草坪上，藏着还没干透的水，踩在上面偶尔带出一声噗叽，徐歆夏有些好笑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眶，“这不想着一些事情，就失眠了嘛。”

        两人无聊地在操场上闲逛，李嘉乐双眼直直地看着前方，忽然，他转过头来看着徐歆夏，“对了，我之前到老师办公室，看你好像也报名了下个月的征文大赛啊？”

        徐歆夏没想到竟然被他看见，感觉有些班门弄斧的样子，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嗯，可是目前还是毫无头绪，完全不知道要写什么。”

        李嘉乐轻声鼓励着她，“没关系，反正时间还早嘛，慢慢来。你越急着它，可能还越不容易想出来。说不定等放松一下心情，灵感自然就来了。”

        喉咙还是有些痛，徐歆夏抬手捏了捏嗓子，点头应了声，“嗯。”

        出了操场，学生就慢慢变少，身后的围墙里，震耳欲聋的加油声响彻了云霄，昔日安静的行政楼里，此刻变得有了些人声，仿佛随着野了心的学生一样，那些在里面办公的老师也放松了不少。

        两人走到行政楼前，李嘉乐突然停了下来，他转身看着徐歆夏，忽然神秘一笑，“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徐歆夏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去哪儿啊？”

        对面那人微微一笑，抬脚向一旁的楼里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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