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解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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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武?”曾靖被忘忧的请求下了一大跳,又把她的细胳膊细腿儿打量了半晌。
“你现在怕是连个马步都扎不稳吧?”
不是曾靖小看她,忘忧从小吃苦,又跟着明珠在田庄上生活了十年。田庄可没有每天一群仆役伺候着,除了洗衣、做饭、清理恭桶这样的粗杂事情有人帮忙做以外,洒扫、整理屋子、收拾床铺、更换日常用品一应的庶务都要自己请力亲为。明珠是小姐,总不能自己动手吧?那就只有忘忧她们来代劳了。
明珠的活计她们做,她们的活计也要自己做,哪里像是在相府里面大丫头下面还有着小丫头呢?
所以这几年下来,忘忧的身体倒也是比寻常女孩子结实些,也健康许多。但是她们做的活计再多也都不是能练得出来力气的粗苯工作,所以比起从小练武的人来说还是纤细,到了如今才来练武,哪里还是练得出来的呢?
不过忘忧很少会提要求的,如今难得提了一次,他总不能拒绝吧?
吩咐人把忘忧的包袱都搬进来,“你先好好休息,这几天有机会,我教你写防身的小技巧。练武虽然已经有些晚了,但是自保还是没有问题的。”
看见忘忧满心欢喜地笑了曾靖便觉得放心了许多,他太了解明珠在她心中的地位了。也许一个相府覆灭对她而言不过是有些不习惯罢了,但是明珠遭难她是一定会牵肠挂肚的。
在他心里,忘忧就应该人如其名,一生开开心心、忘却忧烦、无忧无虑的。她幼时已经吃了太多苦,他不想在有他以后她还会忧愁烦闷。
她现在的注意力全在宝剑和习武之上,他走的时候还反复叮嘱一定要挑选两把漂亮的宝剑挂在次间里,那也就不会为明珠的事情太过思虑了吧。
曾靖一边想着一边往库房走去,他记得有两把剑十分适合女孩子的,不知道父亲当初从哪里寻来的,一直放在库中,定期有人打理。不过因为府中一直没有女眷,所以从来没有拍上用场罢了。
门帘落下,遮住了曾靖的身影,忘忧的笑容也消失在了脸上。她了解曾靖就如同曾靖了解她一般,所以她怎么会不知道曾靖心里担忧什么?
虽说现在大祸临头的是相府,但一晚上生死之间的却是曾靖和端王他们,如果陈相给的药有问题,如果陛下中的毒没有顺利解除,或者如果陛下解毒之后没有顺利清醒,或者陛下清醒以后依然责怪他们半夜掳人这样犯上的行为,那这些人都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犯上的罪名可大可小,皇帝开明申斥一通,皇帝昏庸说不定连姓名都要搭进去。更别说如果提前被茶花夫人的人探知了消息进行反扑,那必然是一场血雨腥风,还不知道是谁生谁死呢。
幸亏菩萨保佑,真的是最好的结果了。可不想陈相又自己招认了所有事情,把持大楚朝政二十年的相府倒了。别的人拉扯不了,他们总要想办法把明珠拉出来的。可从前朝司马丞相的事情就能看得出来,在皇帝大怒的时候顶风上书又是一件关乎生死的大事。
所幸,这一关一关都顺利闯过来了,他肯定很累。又陪着自己折腾了一天,如果再让他担心自己,那就太不应该了。所以她装作想习武的样子,让他觉得她并没有那么记挂着明珠,能放心些!
慢慢地把包裹一个一个打开,忘忧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她从包袱中拿出一个包的严严实实的小布包。一层一层打开,里面是一共五十两银子。都是从她和明珠的月银当中攒下来的。明珠一个月二两月银,她按照大丫头来说只有二钱,明珠执意给她加到了一两,还是后来回相府了以后李氏给她补上的。因为在庄子里的那十年,她是编外人员,又是柳姨娘管账,才不会给她一个多余的人发月银呢。
所以那么些年,都是靠明珠一个人的月银过过来的,李氏去庄子上也不方便,每次去尽量帮衬些,但是那会儿她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能帮的也有限。
这么看,明珠虽是相府小姐,也真的是能屈能伸了,庄子上粗茶淡饭的日子就这么居然也挺过来了,而且到最后还攒了不少。除了当初为了谋回相府的出路打点人脉花了些银子,剩下就是供给小乐他们打听消息的花费,最后还剩下了这些,忘忧都给带出来了。
将来没有相府做靠山,要钱的地方还多着呢,首当其冲就是如何谋生!
妥当地把银子守好,忘忧就开始整理带出来的衣物了。
相府中的婢女都有统一的着装,春夏秋冬四级衣裙都是统一裁制,虽然料子都是上好的,也从不短了谁的衣衫,但是要想穿的美美的是不大可能的,毕竟大家都是一样的东西。想特别一些只能自己用月银买点好看的钗环戴着。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就没什么衣服可以打包走的了。毕竟相府的衣服在外面也穿不了不是?她又不想昭告天下她是相府里的漏网之鱼……
只是,陈相说她在相府里过的是不亚于小姐的日子,这话并不是假的,看看她手里的衣服,没有一件是下人们穿的样式,都是另外叫了裁缝来做的。只是在她的坚持之下,每季衣服数量和其他人是一样的,不然以明珠的脾气,非她做多少也要给她做多少不可,那样在府里也太招眼了。鹤立鸡群,未必便是好事情。
“哎……”忘忧叹了口气,她的衣服一季四套没有多少,所以都拿出来了。可是明珠的衣服……她只能打包了几套平时她最喜欢的又不是宫内赏赐下来的……那些赏赐的好看的衣衫,是一件也不能带出来了的!
她把自己的衣服放在一边,明珠的放在另外一边,希望能快点见到明珠,哪怕以后吃糠咽菜也没有关系。她会刺绣,攒下的月银在外面开个小的绣庄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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