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鱼肉很鲜美。若是可以拿去卖钱也不错，只是他们几个抓鱼饱腹都勉强，没有什么配料，味道方面也保证不了。

        况且现在阿轩身体也很差，他们几个孩子都各种伤。苏乔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若有所思。“天气很不错，我们一起去集市看看可好？”

        “这个时辰，正是集市人多，我去取阿婆的碗，咱们再出发。”说着，馒头放下细竹，他以为是要去街上乞讨了。便了站起来。

        “不，馒头，不用拿了，我们再也不做乞丐了。人必须依靠自己劳动才能够变得强大，才有能力去照顾别人。”苏乔拉住馒头的破旧的衣裳，拦住他的脚步。

        看到苏乔坚定的眼神，阿轩有些诧异。自从逃难到破庙，他便生了场大病，一直没有帮到什么忙，终究是拖累。

        “嗯，那我今日就去酒楼做学徒，一定能挣到钱。”流民太多了，能干活的地方，都需要壮丁，若是他以更低的价格，一定可以找到的。馒头暗暗下了决心。

        “我今日也去，我会写字，去替人写写书信，挣点银两。”阿轩也站起来说道。

        “你们一个个小孩子，干什么活。长身体的年纪！”苏乔拉他们二人坐下。语重心长起来。

        “我比你大。”二人异口同声说道。

        确实，现在他们是比她大，但是，苏乔好歹是个成年人，她可不能让这两个孩子打工养她。“呃，这不重要，今日我们就单纯逛逛集市，我忘了许多事，想去了解下，如何？”

        “嗯。”馒头和阿轩的答话又一直，三人又笑了起来。

        “以后你们喊我苏乔吧，包子这个名字，是阿婆的赐予，如今她不在了，我也想以新的身份活下去。”名字简单好养活，阿婆一定是希望她健健康康吧。

        “苏乔？是哪两个字？”阿轩问道。

        “苏乔。”苏乔捡起地上的竹子，写了起来。她自认为她的字还算不错的。

        “包子，你这写的是什么啊，哈哈哈。”看着鬼画符般的字，馒头哈哈大笑起来。

        “呃，呵呵”所以他们的文字果然不一样，那她岂不是这个年代的文盲。“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可有听过？”

        “好诗，身处乱世无归宿的凄凉之感。”包子竟有如此才情，虽然字看不懂，但是诗让阿轩都心生敬佩。

        “所以也没听过？”这么有名的诗，这个年代竟然没有？连阿轩都没听过，毕竟苏乔看来，阿轩身份很不一般，谈吐儒雅，虽然现在沦为流民。

        “苏乔，这两个字你可喜欢？”阿轩也拿起竹子写下两个字，比苏乔写复杂多了。字体方圆兼备，好看许多。

        “喜欢。”就按阿轩的写吧，苏乔开始认真练习起来，必须先学会自己的名字，再重新开始念书。

        “阿轩也教教我，馒头也有些太随意了，以前爹娘，取的大名，我姓肖，单字一个棋，也还不会写。”馒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

        “好。”阿轩又一笔一划写下馒头的字。

        “原来你叫肖棋啊，很好听。”苏乔练习了一会，也写起了肖棋的名字，现在大家都不像乞丐的名字了。

        唯有阿轩，写了之后，沉默了会，没在说话，苏乔二人倒是很认真的写着。

        “以前也没人这么叫我，我都快忘了。”馒头有些落寞的说道。

        “以后我们都不忘，肖棋大哥。”苏乔说道，唯有名字与记忆能带她回家吧，绝对不会忘记。

        “哈哈，你还是只叫我馒头，或者大哥也行，不能生分。”

        “叫大哥不错。”阿轩说道。

        “大哥，那你们也叫我乔乔”以前都是爸妈这样喊她，现在在这里她又有亲人了，上天带她也不是太差。

        “乔乔。”也不知道他们喊了多少回，三人嬉笑着下山，向城区走去。

        一阵风吹来，棉絮在风中飞舞一番，落在苏乔头上。引得阿轩，肖棋又大笑起来。

        “两位哥哥，倒是很会取笑小妹哈？”苏乔笑着也不忘瞪他们一眼，取下着长发上的棉花。洁白的颜色，这棉花长的极好。

        “不敢了，乔乔不要生气”肖棋一边笑着回答道。

        “青州今年风调雨顺，收成很好。”阿轩接下风来的另一朵棉絮说道。

        两位农夫举着锤头，有些沮丧的走着说道：“唉，棉花长的好又怎样，今年卖不出去，惨了，林城还在交战。”

        苏乔看向周围的棉花地，棉花长势真的不错，产量也很高，一般商户收集都是做棉被，衣物，这里利用率确实不高。

        “乔乔，包子？你是有哪里不舒服？”看到苏乔发呆，肖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没事，我们走吧。”

        市集里，各种小贩叫卖着，“热乎的包子～，一文钱一个，快来尝尝啊。”

        香气扑鼻，食物诱人的味道，苏乔只觉得自己又饿了，也是馋了。

        “大哥，你可知道哪家当铺比较诚信？”咽了咽口水，苏乔问道。

        “跟我来。”肖棋走在前头牵着阿轩，而阿轩牵着苏乔，集市人很多，乞丐一般不许上中心地带，好在他们人小，开始四处穿梭。

        在肖棋的带领下，他们绕过城管来到一家当铺门前。

        “乔乔，你要典当你的玉？”就差进门，阿轩停住脚步问道。

        “我没有别的东西了。”阿轩还生着病，挺需要银钱的，对于活下去，这些物件都是虚的。苏乔笑道“走吧，以后有钱我自然赎回来。”

        刚进门，一个小斯便出来拦下他们说道“去去去，上别处要饭。”

        “你这人好没眼力见！顾客都分不清，远道而来，所以有些落魄，不然来你这为何？”苏乔推来那人的手，傲首挺胸走了进去。

        “哪里来的死小孩！”那小斯伸手准备去抓苏乔，阿轩，肖棋见状感觉出手拉住这小斯。

        “罢了，让他们进来。”一女掌柜走出来说道。

        “你是这的经理？不对，管事？”看到这华衣女子，三十多的样子，虽有富态，面容却略有些憔悴。

        “这是我们千兑阁当铺的掌柜。”那小斯被两男孩用力扣着，一时挣脱不开，无奈说道。

        “小姑娘，你来这可是有什么值钱的物件要当？”女掌柜微微低头，看着苏乔，这个女娃子，本到记事的年纪，说话却口齿伶俐，小大人的模样。

        “自然是有，姐姐可愿意与我在里面商谈？”大厅人来人往，不是做大生意的地，虽然苏乔现在表面年龄小，但也不能被轻视。

        “姐姐，哈哈哈，你这小孩，嘴可真甜，我可不是什么姐姐了，随我上二楼来吧。”女掌柜笑的得意，转身上了楼梯。

        “姐姐，那他们？”苏乔问道，阿轩，肖棋还和那小斯缠着。

        “我的人处于下风，自然要看你了”女掌柜慢慢上楼，话轻轻飘来。“阿龙，好好招待客人。”

        “是”那小斯答道。

        “阿轩，肖棋你们在这等我。”说完，苏乔便迈着小短腿，慢慢上楼。

        二楼雅间，女掌柜悠闲坐着，正学着插花。

        这个年代虽然也是男子地位更高，但女商贩也不少见。

        “姐姐可以拿掉这几朵红玫瑰试试。”清瓷花瓶插了许多黄色系与蓝色系的花，再加上红玫瑰，杂乱许多。

        “红玫瑰，这个叫法很新奇，可真美，这样确实好看。”女掌柜拿到三朵玫瑰单独插进花瓶，两个花瓶好看了许多。说道“喜欢的东西都要抓住，总是四不像的。”

        “喜欢的东西，不抓住更是傻瓜。”似乎是在和苏乔打哑迷，虽不知是何事，于苏乔而言，表示抓住就对了。

        “哈哈，你哪家的女娃，真是聪慧。”女掌柜抿嘴一笑，将花瓶摆放好。“说吧，你要点当何物？”

        “这个玉可值多少钱？”苏乔掏出怀里的盒子，放在桌上。

        “是个稀罕物。”女掌柜拿起玉认真瞧了瞧，表情有些变化。

        看到这女掌柜表情微微变化，苏乔也明白这玉价值不菲。

        “质地很好，是块好玉，但是也值不了多少钱。”女掌柜轻轻放在桌上说道。

        “若是不值钱，我便取回就是了，扰烦了。”真是无奸不商，苏乔装作遗憾，便要取回玉石。

        “这玉，是你偷的吧？”女掌柜按住木盒，直勾勾的看着苏乔，眼神犀利。

        “不是。”苏乔也不畏惧她的眼神，用力将盒子抽出。

        “若是我现在报官，你说府衙大人信你，还是信我？”

        “自然是信姐姐了，但是玉姐姐也拿不到了不是吗？”若是真进了官府，苏乔虽有些拿不稳，但她很确定，这女掌柜也捞不到好处，没有如此做的理由。

        “哈哈，小姑娘，不要紧张，我是商人不是官兵。”女掌柜眼神一变柔和起来，继续说道“但是来路不明的东西。我也收不得，你可有登记在册的身份牌，若是没有，我们也没法交易。”

        “身份牌？”是不是类似于身份证，她一直是乞丐，或者流民，没有合理的身份？这倒是苏乔第一次听说。“姐姐不要卖关子了，咱们直接些。”

        这女娃，有不符合年龄的精明，看来不好糊弄，但却有趣。女掌柜说道“你的玉我收了，二十两，若你二十天内正常登记，我们的交易便生效。”

        “若不能？”

        “不能，典当不成，自然是由你来赔偿我的损失。你便签这卖身契，永远待在我的千兑阁。”

        二十两就想买断苏乔后半生，外加这块玉，这女掌柜真的是不亏。

        “三十两。”虽然有风险，但是值得冒险。“咳，咳～”苏乔说着又咳了几声。

        女掌柜敲了敲盒子，若有所思，说道“二十五两，你伤的很重。价值不高了。”

        “多谢姐姐了。”多加了五两，怕也是这掌柜所给的底价了。苏乔也不没再多说直接同意了。

        女掌柜拿出桌上早已准备的文书，递到她的面前：“签字，或者按手印都行。”

        苏乔拿起那文书，仔细看了起来，虽然她完全不识得这里的字，但是装的有模有样，看到数字，苏乔说道“姐姐，这并不是二十五两，恐怕不对吧。”

        “哎呀，年龄大了，都拿错了，是这个。”女掌柜故作吃惊，拿回文书，另取了一份来。

        “嗯，这下确实没错，不过家里还有两位哥哥，我再请哥哥看下，再做决定吧。姐姐稍等。”苏乔说道，便起身向一楼走去。

        还未走下楼，肖棋便急匆匆的上楼来，二人在转角碰上。

        “大哥？”苏乔躲避了一下，二人才没撞上。

        “包子，阿轩他！”肖棋喘着气说道，“他晕倒了！”

        “我先去看看，你也别着急。”苏乔赶紧下楼查看，阿轩正昏厥着，半靠门板，而小斯正在一旁看着。

        “让开！”苏乔很用力的推开小斯，来到阿轩旁，摸了摸他额头。竟然又发着好热。

        他今日又碰了溪水，本就没有大好，一直强撑着。这孩子，太倔强了，也怪她根本没有发现。

        “咳～”想到此处，苏乔也咳出一口鲜血，好在及时捂住了。

        “该怎么办？”肖棋也赶过来，满脸担忧，没有钱了，药也没了，内心十分自责。

        “没关系，这里姐姐很好，我们马上就有钱送阿轩去看病了。”苏乔本还担心文书有问题，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现在去拿银两。”

        阁楼，女掌柜又摆弄着花瓶，听到来人。“看来你真的很需要钱。”

        “毕竟是每个人都需要的，文书我签了。”苏乔按下红印，典当就算完成了，一式两份。

        女掌柜收满意的收回文书，便从一旁盒子里拿出两锭银子，和一点碎银，刚好二十五两。

        苏乔赶紧那好银子，便匆忙下楼。

        只听见后面传来声，“二十日内。”

        “乔乔，什么二十日？”肖棋问道。

        “应该是和旁人说话，我把玉佩当了，现在有钱送阿轩去医馆了。”苏乔说着，便帮忙将阿轩放到肖棋背上。

        肖棋也没在多问，急匆匆的往医馆走去。苏乔也赶紧紧跟着。

        医馆门口，还排着几人。“这有人晕倒了，让我们先进好嘛？”苏乔快速跑到前面，问道。

        一个衣衫破旧的男人，看了他们几眼，说道“去吧。”

        “多谢！”苏乔道谢后，赶紧随肖棋进入医馆，医馆的人到没有拦他们，看病的穷人多。

        但进入后，才发现他们似乎是些小乞丐，一学徒皱着眉说道：“今日没有义诊，快快出去！”

        “我们有银子。”苏乔掏出一点碎银，大吼一声。“快！叫大夫看病。咳～”用力过猛，她也忍不住咳了几声。

        看到碎银，学徒也不再耽搁，请了个大夫过来把脉。

        “晕厥几时了？”大夫问道。

        “半个时辰。”肖棋如实回答道。

        “好在送的及时，不然神仙也救不了。呼吸微弱，脉沉，持续高热引发晕厥。需要药物调理，静养一段时间了。”大夫说罢，便写下几道方子，交给肖棋。

        身旁的小斯又补充到“先取十剂药，一日一剂，分三次服下。”

        “那他什么时候会醒来？”见大夫要起身，苏乔问道。

        “烧退了才可，回去吧。”大夫说罢走了。

        这大夫到底负不负责，人都烧成这样，再等吃药岂不是要很久。想到这苏乔说道“请大夫再想想办法，针灸也好，先帮忙降降温，再这样烧下去。人会烧坏的。”

        “针灸降温，可再要一两银子，你拿的出来么。”小斯问道。

        “自然是人命重要。请大夫针灸降温。”苏乔重重将银子放在桌上。

        看到银子，那大夫又回到阿轩身旁说道“将他外衣脱了。”

        肖棋赶紧帮忙脱了，学徒地上一些银针，大夫才拿起细针在烛火中过一遍，再插入阿轩穴位。

        很快阿轩开始大汗，表情痛苦，但终于有些动静。一旁的苏乔和肖棋也紧张万分。

        终于，阿轩微微睁眼，苏醒过来。

        “多谢大夫。”苏乔赶紧道谢，直到此刻，她真的觉得，即使真的成为了奴仆，也是值得的，若真的让阿轩死了，她会后悔一辈子。

        “你这丫头，面色苍白。频繁咳嗽，怕是体内积血，也一起抓些药。”大夫收起针，看了下苏乔，刚刚还看到这姑娘满脸愤怒，此刻又感谢他。

        “我无事，咳～”本想掩盖，苏乔却又忍不住咳起来。

        “大夫，请一起帮我这小妹看看。”肖棋说道。并拉着苏乔坐下。不容她拒绝，她受伤很重，拖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结果就是来一趟医馆，两个病人，付了二两银子。苏乔很是心疼。

        肖棋背着阿轩出了医馆，苏乔拿着几袋药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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