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不敢看我，是喜欢我么？

陶语墨吓得不敢动。

        顾教授发起火来，真的……好可怕！

        她偷眼往旁边看，只见顾景翊神态自若。

        “以前你自己去电竞馆守岁，我不管，可你怎么把语墨也带去那种地方了？”

        顾书平气得额头布满青筋，越说越大声：“那里的人鱼龙混杂，会带坏语墨的！”

        陶语墨连忙上前解释，“叔叔，我和那里的人认识，他们都很好，没有带坏我。”

        旁人这么说了一句，顾书平没法反驳，只是把目光落到一言不发的顾景翊身上，眼里的怒火丝毫不减。

        顾景翊依然一脸淡定，转向陶语墨，“我问你，你跟我出去开心么？”

        “开心！”陶语墨不假思索道。

        “开心就好。”顾景翊说完，略过顾书平，径直上了楼。

        陶语墨留在原地，悄悄观察顾书平。

        刚才怒气冲天的顾教授，脸上忽然闪过一丝忧伤，深深叹了一口气，背过手回了屋。

        …

        新年第一天，陶语墨顶着黑眼圈起床。

        过年确实热闹，从除夕夜到大年初一，一直放烟花，不带歇的。

        她睡眠本来就浅，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早晨的鞭炮炸醒。

        约等于一夜没睡。

        好在今年春节不用干活，她极有耐心地遮掉黑眼圈，下楼看看厨房需不需要帮忙。

        “姐姐新年好！”陶语墨笑着打了声招呼。

        “新年好。”顾意端着两碗汤圆，笑容有些勉强。

        陶语墨走近，望了望紧闭的书房，“你怎么站在这儿不进去呀？”

        顾意欲言又止。

        这时，书房里传来一声暴怒。

        “像什么话！”

        “你一个男人，怎么能随便跟女孩子住在一起！”

        “语墨那么怕你，你肯定是欺负她了，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陶语墨一惊：“顾教授他……？”

        顾意懊恼道：“我跟我妈说漏嘴了，我爸知道你和阿景住在同一间屋子，一大早就把阿景叫进书房，都一个小时了……”

        ！！！

        难怪顾教授这么生气！

        陶语墨想敲门，书房里又响起另一道声音。

        “我没欺负她！”顾景翊的话音明显带了怒意。

        顾书平一掌拍在书桌上，“我不信！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大学都不上，跑去打什么游戏？早知如此，我之前就该逼你戒网瘾！”

        “那不止是打游戏，是电竞！正经的职业！”

        没等顾书平说什么，顾景翊语气骤冷：“算了，说了你也不听。”

        房门从里面拉开，顾景翊和陶语墨四目相对，皱着眉绕开她。

        顾意喊住他：“阿景，汤圆……”

        “不吃了。”

        顾景翊大步穿过院子，走出大门，不知道要去哪里。

        顾意望向陶语墨，苦笑道：“不好意思啊，你第一次来，就让你看笑话了。”

        陶语墨摇摇头，“才没有。”

        能在顾家过年，她感激都来不及。

        而且，明明就是她连累了顾景翊……

        “他们父子俩，每次都不愿意心平气和好好聊，没说几句又吵起来。”

        顾意放下手中凉掉的汤圆，神情落寞，“唉，大年初一的，连汤圆都没法一起吃。”

        陶语墨揪着衣摆，越发愧疚，“要不我去把顾景翊找回来吧？这件事，说到底是我给大家添麻烦了……”

        如果不是她没钱住别的地方，顾景翊不至于跟她挤一间屋子。

        再说了，顾景翊一开始就不愿意跟她一起住。

        顾意拉着她的手包在掌心里，温声道：“傻丫头，你没有添麻烦。”

        “阿景可能是去附近的小学了，他这人的火气不比我爸小，要是他凶你，你就别管他了，知道没？”

        陶语墨点头，“嗯。”

        …

        书兰小学建在村头，看上去刚翻新过。

        即使是过年，这里也有不少孩子在草地上你追我赶，乐呵呵的。

        陶语墨走过去，俯身问孩子们：“你们知道顾景翊在哪儿吗？”

        “谁呀？”

        孩子们抓着脑袋瓜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就是……”

        陶语墨绞尽脑汁，突然灵光一闪，“那个大过年穿了一身黑的哥哥！”

        “哦~我知道知道！”

        其中一个小女孩指向教学楼的二层，“那个帅哥哥去画室啦！”

        陶语墨揉揉小女孩的脑袋，“谢谢妹妹！”

        然后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糖，挨个分给孩子们，“姐姐请你们吃糖~”

        孩子们高兴坏了，颇有纪律地站成一排，异口同声道：“谢——谢——姐——姐——”

        陶语墨又掏了一把糖分给孩子们，才走上二楼。

        小小的画室里，高大的背影立在画板前，似乎在描绘着什么。

        这里没有其他人，很安静。

        听到脚步声，顾景翊扭过头，看见是陶语墨，又转回去继续画画。

        陶语墨知道他心情不好，现在肯定不想主动说话。

        犹豫之下，她试探着开口：“对不起。”

        画笔落下，发出细微的声响。

        顾景翊转过身，沉声问：“为什么说对不起？”

        陶语墨咬了咬唇，“都怪我，要不是我非要住在你家，你和叔叔也不会吵架……”

        “不关你的事，我和我爸之间的问题没那么简单。”

        况且，最后是他把她找回家的，并不是她非要留下来。

        “过来。”

        顾景翊坐在教室里的台阶上，手指敲了敲旁边的位置。

        陶语墨走过去，隔着三个人的位置坐下。

        “大神，你为什么想打电竞呀？”

        顾景翊沉默。

        他有很多种理由，说出来时又化作了两个字：“喜欢。”

        喜欢刺激的对决，喜欢飙升的肾上腺素，可以让他得到短暂的自由。

        那种在小黑屋待了两天两夜无法得到的自由。

        “真好。”陶语墨低声笑道，“能把爱好变成职业，一般人做不到，我觉得你很厉害，也很努力！”

        顾景翊瞥向不远处的女孩。

        她的脖子缩在围巾里，小手搓着腿取暖。

        顾景翊起身，边走边说：“你呢？为什么会直播？”

        “因为玩游戏是我最放松的时候，还能赚钱！”陶语墨十分诚实地说道。

        顾景翊关了窗，堵住灌进来的冷风，“那怎么我带你玩游戏，你还怕我？”

        陶语墨猛然抬头，顾景翊就站在她面前，她一下子结巴了。

        “没、没有怕你。”

        顾景翊蹲下来，逮住陶语墨乱飘的视线，“不敢看我，又不是怕我，那是什么？”

        步步紧逼，陶语墨逃不掉他的目光，干脆闭上眼，小脸愈加往围巾里缩了缩。

        顾景翊凝视着女孩微微扑闪的睫毛。

        良久，他问她：“是喜欢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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