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系统的尿性

不到十分钟，叶勋的一杯茶还没喝完，从外面就冲进来一个人。
  是六十多岁的一个瘦小老人。
  “小余，你说的冰种莫西沙料子在哪里呢？”刚进来，瘦小老人就嚷嚷开了，看来是个急性子。
  “赵大师，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叶勋，叶老板，是翡翠的货主。”
  “哦？刚切出来的？”瘦小老人上下打量了叶勋一眼，惊奇的道。
  “是啊，绝对的新鲜出炉，还热乎着呢。”余松笑道。
  “赵大师，这么热的天，还麻烦您亲自跑一趟了。”叶勋客气了一句，毕竟对方是个老人家。
  “客套就算了，让我看看货吧。”赵大师一摆手道。
  余松给了叶勋一个歉意的眼神，仿佛在说，赵大师的性子就是这样，你别见怪。
  叶勋笑着摇头，这个赵大师其实还蛮可爱的。
  然后，叶勋就让开一点位置，把切出来的翡翠暴露在赵大师的面前。
  赵大师上前一步，只是看了一眼，嘴里就啧啧有声，赶紧再凑近一点，自带的手电筒也拿了出来。
  上下左右，一顿看，中间还频频点头，表示满意。
  “不错，不错，起冰起胶，玉肉差不多有两公斤的样子，可惜了中间这道大裂，不然至少能出三条手镯，现在只能出两条了。”
  一般保守估计是两公斤三条手镯，如果圈口小一点的，厚度也会薄一些，一公斤可以取两条手镯。
  而叶勋这一块料子，是沿着中间大裂切开的，两边各取两条，也不是说不行，但是太单薄了，反而卖不上价钱，所以赵大师才有这么一说。
  赵大师能一眼就看出来怎么切的，能取多少货，叶勋是打心底佩服的，他目前最缺的就是这一点，尤其是取货和估价上，都是需要慢慢学习的。
  虽然翡翠估价，每个人看到的都有出入，但大体上不会相差太远，除非是一些个头大且存在争议的料子。
  一般来说，都是根据能取多少货，能不能取手镯，品质如何，刨去成本反向估价的。
  这里要去学习的内容就很多，比如不同品质的翡翠成品的价钱，相同品质下手镯、牌子、蛋面、挂件等的价钱等。
  “一蛋，二手镯，三玉牌。”
  蛋面排在首位，是因为取蛋面的要求是极高的，甚至说苛刻也不为过，基本上是要求满色或者无色的高种水翡翠，不能有任何的瑕疵和裂纹，可以说是一块翡翠中最珍贵的一部分。
  正因为其要求苛刻，其价格自不用说，动辄几十上百万。
  人们在取件时，往往就会先考虑手镯，并非蛋面，同品质的手镯比其他翡翠首饰贵很多，其保值是一个方面，要求相比而言，除了蛋面也是最高的，单一条体积就让其他翡翠首饰望尘莫及。
  玉牌的要求就更低一点了，满足无纹无裂，种色均匀，原料充足即可，一般价格也不菲。
  但这些能从网络上寻找的答案，其实就跟课文上的目录一样，如果不具体的学习各个章节，就永远学不会真正有价值的信息。
  “嗯，确实有点可惜，不过多的部分，可以取一些正装大牌，这个品质的大牌，价格也不斐。”余松在旁边补了一句。
  这些都算不上精深的知识，余松也不怕因此抬高了翡翠价格，从而得罪赵大师，还顺带让叶勋落一个人情，这种好处属于不拿白不拿的，余松当然不会错过。
  叶勋适时对着余松表现出感激神色，虽然叶勋也知道里面的弯弯绕，但人家毕竟帮你说了话，这点人情世故还是要有的。
  “这样，叶勋是吧，一条手镯三十万，加上边角料，一共八十万，怎么样？”
  “八十万？”叶勋愣神。
  “嗯，八十万。怎么样？”赵大师给出肯定的答案。
  叶勋没回复。
  “叶老板？”余松叫了一声。
  叶勋还是没反应。
  “叶老板，八十万不低了，虽然是冰种，但没有花，要不是有胶感，冰种翡翠手镯，一条可卖不到三十万，正冰以上才有机会。”余松见叶勋发呆，以为没有达到叶勋的心理价，赶紧站出来解释一番。
  不过，余松说的也是实情，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叶勋这是第一次赌到高种水翡翠，对这样翡翠没有具体的了解过，以为能卖个三四十万就上天了，结果翻了一番。
  赵大师倒没有着急，而是一副好整以暇的看着叶勋。
  “没有，八十万可以。”叶勋知道余松误会了，赶紧说道。
  “那就成交吧，小余你给我走一下账，回头我转给你。”赵大师也松了一口气，看样子，他刚才的样子是装出来的。
  毕竟，能出手镯的料子，工钱就省了不少，这八十万的成本，他们至少能卖出去上百万，来回就是二十多万的利润，如果说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那也是骗人的。
  说白了，就是叶勋对翡翠估价完全是门外汉，换成这一行里的老手，真要卖，卖个九十万也是有可能的。

  “没问题。”余松满口答应，给赵大师走八十万的账，就跟八十似的。
  即使叶勋有赌涨过百万色料的先例，此刻依然是有些懵，直到钱到账，才终于接受这个事实。
  毕竟这一次赌石，跟第一次是完全不同的，第一次那是完全靠运气，蒙出来的，而这一次是系统赋予的扫描技能扫描出来的。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叶勋靠着赌石，就可以成为人人羡慕的富豪。
  叶勋之所以懵逼，真正的原因在这里。
  “哇，我也赌涨了。”
  交易完成，余松和赵大师正商量着如何切盘，一道声音从解石室传出来。
  是李郊的声音，叶勋也被惊醒了。
  “什么？”余松和赵大师对望一眼，前者是吃惊中掺杂着一丝莫名的肉疼，后者纯粹是惊喜。
  这也很好理解，货是余松卖的，虽然他也希望有人在他的店里赌涨，能给他带来人气，但接连两次赌涨，心里的那点“为什么不是我切开”的念头，难免的会冒出来。
  而赵大师，想到的是，又有好料子了，今天还真没亲自跑这一趟。
  李郊的后江料子，解出来是糯冰飘蓝花，后江的特点是翻种，取货能到冰种，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糯冰种冰底。
  糯冰种飘花，已经不是中低档翡翠了，可以算得上中高档，难怪李郊会叫出声。
  最后，这块料子被赵大师六万收走了。
  这个价格也大大超出了叶勋的预估，在他看来，能卖个两万就不错了，结果翻了三倍。
  早知道，就自己切了。
  当然了，叶勋也只是这么想想，一个人一次赌涨两块这种事，也就想想就好，至少目前是这样。
  余松可谓是大大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有叶勋这块涨的狠。
  李郊自然是高兴坏了，一个劲的说要请叶勋吃饭。
  叶勋今晚已经约了王鹏，没办法跟李郊吃饭，就婉言拒绝了。
  看着叶勋骑着他那辆已经老旧的电动车离开，李郊满脸喜色的表情立马就收敛起来。
  他摸出手机，拨出去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喂，有事快说，我忙着呢。”电话里，伴随着声音传来的，还有嘈杂的音乐声。
  “三哥，今天叶勋那小子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突然赌涨了八十万……”李郊赶紧把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一遍。
  “小李，就这事？”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带着不耐烦。
  “三哥，不是您说……”
  “好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挂了。”
  “别啊，三哥，我觉得这件事透着古怪，据我所知，叶勋那小子，赌石前后赔出去几百万了，今天突然再次赌涨，而且是大涨。”
  李郊怕电话那头的人会不耐烦的挂他电话，语速都快了几分。
  “这一次可不是我们安排的，就算是走了狗屎运，但我拿着他挑选的第二块原石，也赌涨了，这……”
  电话那头还没有挂电话，李郊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三哥，就像那小子一夜之间有了透视眼一样……”
  “嗯，你这样说，确实透着古怪，不过透视眼这种无稽之谈就不要瞎猜了，你也不怕别人听到笑话。”
  电话那头的人明显被勾起了兴趣，顿了顿，吩咐道：“小李，那小子那边你还盯着点，一有消息，第一时间跟我说。答应你的事，我的事成了，肯定帮你办妥。”
  “三哥，您放心，谢谢三哥，那您先忙着，再联系。”
  “嗯，去吧。”
  电话挂断，李郊喜滋滋的收起手机，随即也不知道是想到什么，对着地上重重的呸了一口。
  叶勋并不知道他走后李郊的行为，如果知道了，可能会联想点什么。
  叶勋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还钱和交房租。
  信用卡和网贷都只还了一部分，不造成逾期就好，从朋友和前同事那里借到的钱不多，就一次性还清了，这年头肯借钱已经不容易，至于李郊的一万块，分开的时候已经转给他了。
  看着卡里三十万的余额，叶勋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兜兜转转，仿佛又回到了三个月前。
  如果真的能回到三个月前就好了，有些事，有些人再也回不去了。
  如果让叶勋用回到三个月前，来换系统，至少当前的他是愿意的。
  可惜生活，没有那么多如果。
  都过去了，叶勋暂时收回复杂的思绪，电话打给了王鹏。
  “王胖子，晚上吃什么，还没想好吗？今晚我请客。”
  “晚上吃什么？不行就烧烤吧，我好久也没吃了，主要是没时间。真的吗？你发财了？”
  “一提我请客，你就来劲，别管我发没发财，请你吃一顿饭的钱还是有的。”
  “嘿嘿。”
  “别傻笑了，既然决定吃烧烤，那就老地方吧，杨记烧烤。”
  “成。”
  俩人约定好时间，就挂了电话。
  叶勋起床后只是稍微吃了点面包，现在其实已经有些饿了，就来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倒是有一些蔬菜，但考虑到晚上要出去吃，就懒得做饭，拿了一个苹果啃了起来。

  一个苹果啃完，不见饱，叶勋纳闷的摇摇头，见了鬼了，他平时饭量还真算不上大，如果吃主食，一碗就饱，从来不盛第二下的。
  苹果的话，一个半斤重的苹果，平时吃完都费劲，这次居然不见饱。
  “窝草，光顾着挣钱高兴了，自己怎么把体魄从0.7变成1.7这茬给忘了。”叶勋一拍额头，暗叫自己迷糊。
  叶勋查看了下自己的身体素质各项数据。
  “精神力：1.1。”
  “体魄：1.7。”
  “速度：1.2。”
  “听力：1：视力：0.6；嗅觉：1。”
  “消化系统速率：0.7。”
  体魄后面赫然是1.7，比他最擅长的速度都快了0.5个点。
  体魄增加了一个点，消化系统速率却不变，叶勋很容易就想到一个苹果没吃饱的原因。
  “也不知道体魄增加了一个点，给身体带来了什么变化。”叶勋收起身体数据栏，喃喃自语。
  从力量上来说，貌似没有增加多少力量，身体的肌肉也看不出什么变化。
  按理说从0.7增加到1.7，翻了一倍还多，不至于如此不明显。
  “体魄增加带来的好处是什么？”
  叶勋下意识去问系统，问出口就后悔了，但让叶勋惊诧的是，系统这一次居然有了回应。
  “力量，耐力，恢复力，身体强度全方面提升。”
  回复的很简单，但至少回复了，这证明系统是可以对话的，之前不搭理他，可能有着某种他不知道的原因。
  “有点东西啊。”叶勋兴奋的感叹，继而问：“那我为什么感觉不明显？”
  “宿主可以理解为，提升是一个水到渠成的过程，。”
  “水到渠成？这是什么意思？”叶勋被这句话弄蒙了。
  然而，等了半天，系统都没有回复，就好像又宕机了似的。
  是自己这个问题太白痴了，系统不屑于回答？还是说系统太智障，只能做一些简单的解释性回答？亦或者，是自己的权限不够，系统不予回答？
  你倒是给我一个理由吧，你这样爱答不理的样子，真的很欠揍唉！
  算了，只能自己从系统现有的回答中寻找可能的答案了。
  水到渠成？是否可以理解为，体魄的提升就就如同一个人从小到大，缓慢的成长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如果你没有刻意去测量，并不会有特别明显的感觉。
  如果这个猜想成立，缓慢的成长过程，被系统压缩在一瞬间，却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的不适，这就不是一般的厉害了。
  这其中的原理，叶勋不懂，只能来一句“果然是系统。”
  叶勋还是尝试性的问了一次原理，结果可不其然，系统突然死机了似的，没做任何回复。
  还真会装死！
  别人的系统要么有抽奖，要么有积分能兑换点啥的，甚至能当个百科全书，他的系统倒好，不问，就永远保持沉默，问了，也是想回答就回答，不回答连句解释都没有。
  叶勋都忍不住腹诽，他这个系统可能是系统家族里最懒最不智能的一位。
  腹诽归腹诽，人还是要学会知足的，闲着无事，叶勋今天下午是准备跟系统耗上了。
  “系统，那我该从什么方面开始提升会比较好，或者说，你这边有没有一套比较科学的提升计划。”
  “建议把体魄和消化系统速率放在首位提升。”
  咦？系统再一次有了回应。
  “为什么呢？”
  “……”没有回应。
  叶勋想了想，慢慢琢磨出一些系统的尿性了，于是换了一种提问方式。
  “如果我先提升精神力会怎么样？”
  “宿主的肉身可能会承载不了精神力而直接崩解。”
  叶勋吓了一跳，这个该死的系统，这么关键的信息，居然都没有个说明啥的，还好他心血来潮，问了出来，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也幸亏，叶勋当时选择自由属性点加在哪里时，首先想到的是体魄。
  体魄数值太低了，可怜的0.7，都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正因为这些朴素的原因，让他没多想，就选择了体魄。
  如果脑洞够大，选择了精神力，不知道此刻的叶勋还能不能活剥乱跳的咒骂系统。
  其实，系统给出的建议也不难理解。
  就像叶勋选择体魄的原因一样，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同理，体魄相当于一台电脑的主机，消化系统速率则是电源，而精神力就相当于CPU。
  如果电源供电不足，主机配置不够，就带不动强大CPU，结果可能就是死机。
  叶勋将心中的猜测，问了出来，系统给了肯定的答复。
  既然猜想成立，也就能很好的解释，叶勋突然增长的胃口了，消化系统速率不变，体魄增加，所需要的能量随之增加，就需要更多的食物来供能。
  叶勋由此还联想到了精神力，精神力体现在大脑中，而人的大脑的重量只占了身体的2%—3%，所消耗的能量却占了整个身体的20%-25%。

  当然了，这是静止状态下，但也能看得出大脑耗能的恐怖。
  如果精神力提升一个点，哪怕精神力不是大脑整个器官的全部，但需要的能耗那也是可以想象的。
  所以，总结下来，消化系统的速率反而是最根本的。
  叶勋也看过不少小说，倒是很少看到这一点，无非是成长过程中需要灵气，丹药啥的，或者大量进食来补充能量。
  但人体在没有达到一种质变，依然是碳基生物，按理说，一次性所能吸取的食物是有限的，而且灵气丹药这类毕竟太过玄幻，食物的本质还是能量，都是由基本粒子构成。
  就看人体所需的营养物质。
  这一点，消化系统比人这个身体主人要清楚的多。
  这些不能深究，往往细思极恐，就像人类看动物世界，狮子为了生存，本能的不断捕猎。
  而我们人类本身呢？
  很多东西其实也是出自一种本能。
  比如人的两只耳朵能辨别十万之一秒的声音间距，来进行测定声音的来源。
  而这作为耳朵的主人，并不能控制。
  再比如从孩童时代，就想要摄取糖分，即使长大成人，对糖的需求依然是不减反增。
  很难说是你本身喜欢糖分，而是大脑对糖分的迷恋。
  所以说，人类自诩高级动物，高智商，能创造万物，本质确实真核生物存续的一种选择罢了。
  说的简单点，就是人类对于自身的掌握是极其渺小的，很多技能都是本能在支撑，我们可以理解成游戏里的“被动技能”。
  想着想着，思绪就飘远了，叶勋赶紧拉回思路。
  想了想，脑子有些空白，一下子不知道再了解些什么，叶勋索性收起系统，屁颠颠的跑去厨房，又拿了一个苹果啃起来。
  还没到晚饭约定的时间，叶勋无所事事，隔着玻璃，看屋外刺眼的阳光，还是咬咬牙，准备出门。
  为了以防万一，叶勋背了一个包，包里有饮用水，也有一些零食和水果。
  然后就来到一个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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