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纪凝巧拉着他的衣襟，没有眼泪只能硬挤。宋源白轻拍她的背，为难地看向程汀芷：“程师姐，宋某还有公务要处理，您请回吧。”

        程汀芷气急了，她一眼就看出了这个小姑娘的心思。这么小就学会了勾引人，今天她程汀芷定要好好给她上一课。

        程汀芷一把拉过宋源白怀中的纪凝巧，温声细语道：“小妹妹，别怕啊，姐姐保护你。”

        只见这小姑娘双眼通红，委屈巴巴，粉白的小脸上几道红痕。程汀芷发现，这小姑娘不简单啊，年纪轻轻演技这么好，不能轻敌，结果……

        “大婶，你谁啊？”

        程汀芷怒火瞬间直冲天灵盖儿，她的刀呢，这小姑娘是留不得了，她甚至想摘下簪子扎死她！

        纪凝巧见对方怒火中烧，瞬间梨花带雨再次扑向宋源白：“宋夫子，大婶她，她凶我……”

        “不怕，夫子为你做主。”

        “嗯，夫子最好了。”

        纪凝巧甚至在他怀中蹭了蹭头。宋夫子看了眼瑟瑟发抖的李晴，又看向双目红赤的程汀芷。

        嗯，现在他信了，不愧是院长口中的病假神器，现在要是换个年纪大的夫子，估计已经躺地上等太医了。

        “程师姐，您还是请回吧。”宋源白又下了逐客令。

        “源白，寿宴那天，你一定要来。我，我等你。”程汀芷依依惜别，临走还不忘瞪纪凝巧一眼。

        程汀芷离开后，宋源白将她从怀里拽了出来：“快站好。”

        纪凝巧害羞地低着头，宋源白看向台阶下的李晴：“还不走，等我请你吃饭？”

        吃牢饭。

        李晴瞬间反应过来：“走，马上走……”

        没有其他人在场，纪凝巧只能恢复正常。其实还是不太正常，比如她还想扑进宋夫子怀里。

        结果被宋源白一个锐利的眼神恐吓了。纪凝巧抓耳挠腮，编个什么理由才好呢。尴尬中带着无措：“呃……这个，其实，我，我就是碰巧遇见……”

        她这是不打自招了嘛。

        宋源白神色严肃，双手背在身后。似乎要丢下她转身离开。

        “唉，别，我错了。”

        宋源白回头盯着她。

        “我错了，我是偶遇你，发现……”

        宋源白转头就走。

        “唉，别走啊，不是偶遇，我是特意来找你的……”纪凝巧委屈极了。年年打雁，今年让雁啄了眼。这叫什么事啊？

        “哦？找我干嘛，问树名？”宋源白展开折扇，在手上把玩。

        “啊？不，是有个问题想请教。”纪凝巧笑盯着宋源白傻笑，为自己拖延一点时间：“宋夫子，像您这样才学出众，金榜题名，大概需要，大概你现在贵庚啊？”

        宋源白被她逗笑了，笑完收起扇子敲了一下她的头：“胡言乱语。”说完便缓步向前走。

        纪凝巧小步快跑，跟在他身后：“宋公子，今年贵庚啊？”

        “纪小姐芳龄几何？”宋源白不回答她，也不回头。

        “还有两年及笄。”

        “你呢？”

        “我说告诉你了吗？”宋源白忽地停下脚步。纪凝巧扯着他的衣袖：“我都告诉你了……夫子，宋夫子……”

        宋源白不吃她这一套，表情严肃：“纪同学，快回去上课。”

        随后，上课的钟声就响了。

        这钟和她有仇。

        “快走，我带你去课堂。”宋源白语气严肃，不容抗拒，他快速迎上前几步。

        迎面而来正是巡回夫子。

        “宋夫子，久仰，这是……”巡回夫子看了看纪凝巧，欲言又止。

        “刘夫子幸会，纪同学乐学善问，方才一直在请教国学问题，不曾想时间过得这么快，这才……”宋源白还向她投来赞许的眼神，说的像真的一样。

        “既如此，纪同学赶快回去吧。”刘夫子头一回这么和颜悦色。

        “是，学生告退。”纪凝巧行礼后快步赶往学堂。

        纪凝巧悄悄回到堂中落坐。今日的四堂课上完，她就在车夫的催促声中回府了。原是府上来了贵客，州南郡的柳大人带着夫人到府上拜访。

        柳大人是程太师的门生，和纪丞相两人一同参加科考，是当年的榜眼。

        纪丞相当年还是一个穷小子，连进考场的钱都没有，后来落魄的书生没遇见富家小姐，遇见了富老头——程太师。

        正是有了太师的帮助，纪杰才能顺利赶到考场，成了当年的状元。也因此，程太师的声名更盛，甚至还带着传奇色彩——只要得到程太师的赞赏就能金榜题名。

        此后，越来越多的学子‘偶遇’程太师，朗诵诗文，单手抚琴，提笔作画……各个争奇斗艳，令人眼花缭乱。

        程太师：……

        甚至一位多年老友跑到太师面前，颤颤巍巍拿出几幅女子画像，让他预测哪人生出的孩子能高中……

        这下，程太师自闭了。

        他不见客。

        路边算卦的：虽然但是，有人抢我生意。

        回到府上，纪凝巧就被她娘曹氏派人带到了后院。一番更衣梳洗后，她才正式见到了柳大人和他夫人。

        纪丞相和柳大人在酒桌上推杯换盏，曹氏和柳夫人在茶席前有说有笑，纪凝巧行礼见过两位后就寻个角落听八卦。

        “白师弟果真才学过人，不愧是太师的关门弟子。”柳大人一饮而尽杯中酒。

        “如今白师兄高中，太师有意促成程师姐与他……”纪丞相再为他添满。

        “他二人确实般配，可白师弟的性格……”柳大人蹙着眉，思虑了片刻：“这事恐怕难啊。”

        纪丞相笑道：“无妨，白师弟到底年轻，成了亲多相处自然也就好了。”

        正在角落吃瓜的纪凝巧越听越不淡定，白师弟程师姐，她怎么越听越觉得这是廊下的两人呢？

        不行，她得问清楚了。

        她悄悄地向曹氏和柳夫人的茶席靠近。曹氏一个眼神丢过来，她瑟缩的后退了几步。这时柳夫人注意到了纪凝巧腰间的玉佩。

        “凝巧这玉佩挺特别的。”柳夫人盯着玉佩说道。

        纪凝巧一低头，嗬，这不是柳胭送给她的吗？看柳夫人这热切的眼神，难不成是亲戚？

        “这是一位小友送给我的。”

        “哦，看起来还挺眼熟。”柳夫人的语气中竟透着怀疑。

        她娘曹氏面色微怒：“小友？谁送的？”

        “她叫柳胭，也在博远求学。”纪凝巧将认识柳胭的经过仔细讲了一遍。没想到柳夫人却红了眼睛。

        “胭儿是柳大人兄长家的孩子。”柳夫人将柳胭的身世娓娓道来。

        柳胭的娘亲王氏原是正室，可柳老夫人嫌王氏生下的是女儿便处处刁难。最后两人和离，柳胭无人照管，她爹这才将她送到盛京读书。这玉佩应该是她娘留给她的东西。

        “那，我下次见到她，把玉佩还给她吧。”纪凝巧没想到这玉佩这么特别，可是柳胭为什么把玉佩给她呢？

        不过有了这玉佩做引子，柳夫人也变得热络起来。原本两人的茶话会变成了三人。无论是家长里短还是书院趣事，纪凝巧总能将两人逗笑，不一会，关于白师兄的身份消息就被她套出来了。

        果然是宋源白。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消息——程太师寿宴。今年太师正逢古稀，而且他的关门弟子宋源白今年高中，可谓是双喜临门。

        当然若是程宋两家亲事成了就是三喜临门了。所有人都看好他们的亲事，当然不包括纪凝巧。

        “娘，程太师是不是像传言中的那样，看中谁那人就会高中啊？”纪凝巧开始明知故问。

        “太师看人的眼光确实很准，你的这些师伯师叔各个不凡。”曹氏微笑道。

        一旁的柳夫人也接过话来：“这不今年的状元就是白师弟嘛，依我看没准外面的传言就是真的。”

        “哇，那我能去见太师吗？我也好像见见治学大家的风采……”

        “这……”曹氏蹙眉。

        “机会难得，凝巧如此有心，还不带她去见见太师。正好这次师兄弟凑的齐，带她去认认也好啊。”柳夫人轻轻拍了拍凝巧的手，示意她不要担心。

        聊了这么久，她早就发现凝巧这孩子细心，聪明，她要是有这么个乖巧懂事的女儿，别说要见太师了，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也得摘下来。

        曹氏看到柳夫人一脸疼爱的神情，顿时懵了。她才是亲娘好吗？为了宣誓女儿的归属权，她心意已决，让她去。

        于是曹氏一把将纪凝巧拉进怀中，满脸柔情地拍着她的背：“乖女儿，娘带你去。”

        纪凝巧：？？！虽然但是，我怀疑她是假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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