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牧云

在半路上遇到了一路寻来的秋婳染他爹娘和秋悠悠，眼见秋钧宁就要被说，我先一步地对秋悠悠说：“以后可不能喊哥哥下水里抓鱼了，今日差点连带阿姐也被淹死！”我用着很温柔的语气。果不其然，秋悠悠要挨训了。

        晚间翻来覆去睡不着，听说桃花的香味能使人心静，我就披衣下床出了房屋。哪里都有桃花，我想要去的，就是那十里桃林，据说桃花接连一路种了十里，很是美丽。

        到了地方后更觉这十里桃林如同仙境。往上的月光洒落，我竟出了神，想起我在现代卧轨的那天晚上也是这样一个月光很透亮的夜里。

        “咳咳……”突然听到了男子的咳嗽声，像是故作出来的，目的是想让我知道这里还有人，若是见到了不要吓一跳才好。后面，大概挺多年之后我问他，他也确实是这个目的。

        我闻声看过去，相隔着桃花，那是一位生得副极好看面孔的人。有多好看，怕是书里所刻画的潘安面容与他相比也是不相上下。我心生惶恐，逃也似的跑走了。回到房里才仔细想他是什么人，思来想去，心中也了无半点头绪……

        第二天，桃花岛岛主设宴款待秋婳染这一家子人。我就带着秋钧宁坐在靠门窗的一侧，吃着茶点，想着宴会快点结束。

        忽闻悠扬笛声，我条件反射性地抬眼望过去，正是昨日晚上在十里桃林见到的那位男子，他正缓缓向岛主走去，眼里的余光与我稍作对视。

        “秋兄，此乃犬子，整日好以乐器，见笑了。”岛主上前向秋婳染爹做着介绍。秋婳染爹则抚须笑道：“笛声悠扬，沁人心扉。几年不见，牧云长得也是越发好了！”

        “秋伯伯好，秋伯母好。”

        “有扈牧坚，云何而逢”，是《楚辞·天问》里的句子，江牧云，很好听的名字。

        后面待的几日里，我不曾再见到江牧云。直到离去那日，船已离岸数里，我才再听到幽幽传来的笛声。

        “是云哥哥在吹笛子诶！”秋悠悠很开心，也从怀里拿出了一根小笛子想吹，但就算她憋红了脸也不见半点声音从她笛子里冒出来。“云哥哥骗人，这笛子是坏的！”她说着就把笛子给扔进了水里，我反应过来趴船缘察找时，笛子已不见半点踪迹了。

        “悠悠，这是云哥哥……”秋钧宁说。

        “那你下去捡呀，你捡上来我还扔！”

        “我……”

        “你信不信我把你丢下去？”我拽起秋悠悠的胳膊就要把她往船外丢，幸亏她爹娘及时制止了。秋悠悠就趴在她娘怀里哭个不停，我听得心烦，吼道：“别哭了！”

        秋悠悠立马就不哭了，连她娘也捂上了她的嘴巴。“染染，妹妹年纪小，你别跟她一般计较……”

        “是啊，染染，悠悠还小……”

        “这么小就不知如何做人，长大了也成不了人！我不是之前的秋婳染，往后她要再敢在我跟前耍郡主脾气，我能拍死她！”对她爹娘说完后，我又转向秋悠悠，眼神犀利，“还有，秋钧宁是你哥哥，你要再对你哥哥无礼，我就踩死你！”

        回到府上，祖母首先问候我舟车可还劳顿，再就是叫我快吃饭，说她亲手做了一桌子我爱吃的菜。悠悠带哭腔的好几声“祖母”叫唤，祖母都没有听到，只管牵着我的手就走，而我也牵着秋钧宁的手。

        路上祖母发觉秋钧宁被我牵了过来，又赶忙叫人去做秋钧宁爱吃的菜。“多谢祖母！”

        “你这傻孩子……”祖母话到口中却不再说得出除此之外的话了，只叫我们快吃，吃完了好回屋歇着。

        吃完了饭，天已经黑了。

        “阿姐……”

        “嗯”我仔细看着前方的路，怕他一个人回去不安全，还是送他回去比较放心。

        “秋悠悠扔水里的笛子，是云哥哥托她转交给你的……”

        “什么？”我停下了脚步，有种想去刀了秋悠悠的想法。

        “云哥哥说那晚并非有意惊吓了阿姐，这笛子是用来赔礼的。用的是十里桃林的桃木，笛子也是他亲手做的，希望阿姐喜欢。只可惜掉水里了……”

        十里桃林，亲手做的笛子——我真想刀了秋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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