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招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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耒阳城的天气渐渐回暖,赴宴时的那场雪就像昙花一现。
安分的在府上待了半个月,江轻雪闲得发慌,终于耐不住寂寞出府了。
长街熙熙攘攘,岁月静好。五梨闻着外面的新鲜空气,无比惬意的伸了个懒腰。“小姐,还是外面好玩,空气都是香的!”
“我看你是嘴馋了吧。”玉琦笑话她。
五梨反驳:“难道你不想吃城外的樱桃烙饼吗?”
“我……”
江轻雪闻言,不免失笑一声。
文琦和五梨自小服侍江轻雪长大,虽是主仆,但三人关系情同姐妹。有这两个小丫头在身边,她倒是没那么多拘束。
“小姐,你快来,这边有糖炒栗子,闻着可香了!”五梨看到炒栗子的小摊,也顾不上和文琦拌嘴了。
“这丫头,出了门,就跟脱缰野马似的。”文琦嘟囔道。
“我们过去看看吧。”江轻雪笑道。
摊位前挤满了被香气引来的郎君娘子,好不热闹。五梨弯腰挑着栗子,“这个大,这个看着甜。”
“你慢慢挑,我们在外面。”人太多了,江轻雪和文琦退到人群外等她。
江轻雪站在一边,眸子漫不经心地扫向四周,目光忽然一滞,有点不可置信地盯着一旁正在剥栗子壳的黄衫男子。
那黄衫男子头发高高束起,别着一根丝带,脸上的稚气未退,身板看上去略显瘦小,此时正一口一个板栗吃的正欢。
看久了,江轻雪只觉得有些傻眼。
这位女扮男装的黄衫公子,不正是琅公主皇甫琅吗?
“……”
许是江轻雪目光灼人,琅公主感应般抬头,看清楚面前的人脸上顿一喜,眼底迸发出一抹浓烈的欢快,抓着江轻雪的手笑道:“江姐姐!”
江轻雪下意识后退,“琅……琅公子?”
“对的对的,是我啊!”琅公主眉欢眼笑的围了上来。
江轻雪迅速平复心情,扫了几眼琅公主身旁,竟无一人跟随,心里大惊,“琅公……公子,怎么只有你一人在此。”
“因为我是偷偷跑出来的啊!”
果然……
琅公主笑着拍拍手,颇为得意的说,“这几日兄长不在,家里实在无聊,我闲着没事,就偷偷摸摸的跑出来了,玩了几日,身上的银子也花光了,正打算回去,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你,真的太好了!”
江轻雪嘴角微微抽蓄,好?哪里好了?一点也不好!!
“琅公子,外面不安全,轻雪送你回去吧,要是被你家里人发现了可就不好了。”江轻雪轻声道。
琅公主直摇头,“回去?那多无聊,我才不要回去!”女孩眼珠快速一转,笑道:“况且我还有一个好玩的地方没有去呢,正好你来了,我们就一起去玩吧!”
江轻雪听完头都大了,但碍于身份又不好反驳。
她按住躁动的琅公主,神色严肃道,“好玩的地方我们可以去,不过公子你要答应我,玩完了我们就要回去,不然,轻雪难逃罪责。”
“好!”琅公主爽快应允,握住江轻雪的手就笑盈盈的拽着她往长街上跑。“我们这就去!”
“公子慢点……”文琦和刚回来的五梨连忙追了上去。
琅公主私自出宫,若是在外面出了什么事,后果难以想象。
琅公主拉着江轻雪拐进了一条小巷,绕了许久才停下来。琅公主指着面前的阁楼,兴高采烈的看向江轻雪,“我们到了,就是这!”
“可惜我没有带那样东西,上不了,不过还好遇到了你。”
江轻雪扶着腰大口喘气,抬首一看,顿时又有些傻眼了。面前这座华丽高大的阁楼,正是迎雪楼。
她深吸一口气,“你说的好地方就是这?”
琅公主点点头,“就是这,迎雪楼,听说它无所不能,你肯定没来过这里吧,噫,我带你进去见见。”
走在身后的文琦与五梨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无奈。
琅公主走在前头,江轻雪无奈的跟上,一到门口便有人过来给她们引路。
不过,这次引路的人和上次来有所不同,不再是燕环肥瘦的美娇娘,而是仪表不凡,秀美多姿的俊少郎。
“客官安好,来我们迎雪楼是想听曲还是喝酒啊!”
琅公主直指楼上雅间,“当然是找乐子,哪里有好玩的我们就去哪里!”
引路的郎君衣衫单薄凌乱,露出宽阔的胸膛,声音微挑:“第五层正在比武招亲,不知客官可有兴趣啊!”
“比武招亲?!”琅公主小眼睛一亮,“我们就去第五层!”
小郎君面露难色:“可是,这楼上一般人上不去。”
琅公主转头看向江轻雪,眼里满是笑容,“江姐姐。”
看这轻车熟路的模样,江轻雪猜琅公主一定经常偷跑出宫,只是年少,涉世不深。
她偏头看了眼身后的文琦,文琦意会,上前几步,从袖中拿出一块令牌,那小郎君见到令牌脸色一变,立马变的恭敬起来,笑兮兮的迎他们上楼。
“江姐姐,我跟你说啊,这迎雪楼是要什么有什么,什么好玩的它这里都有,待会你上去就知道了!”
江轻雪跟着她上楼,目光流转四周,“看来公子是常客。”
琅公主嘿嘿一笑。
还没到第五层楼,就听到楼上兴奋的叫喊声,琅公主加快脚步上去。
走廊上站满了人,全都冲着下面的台子叫喊,场面很是壮观。江轻雪走上来,看到台下对打的两个壮汉也是一惊,“没想到真的是比武招亲。”
小郎君笑道,“当然,只要代价到位,迎雪楼无所不能。”
“什么代价?”江轻雪挑眉。
“凡事皆有代价,天下没有免费的馅饼。”小郎君没有明说,用另一种角度回答了江轻雪的问题。
走廊人太多,琅公主人小挤的辛苦,江轻雪见状笑了笑,“带我们去雅间吧。”
“这边请。”
小郎君引她们进了一间视野开阔的雅室,这里与第六层的雅室大有不同,里面别有洞天。雅室与雅室的廊是连着的,只有一面白帘掩饰,若是声音过大,还能听到隔壁的谈话声。
楼下的高台足足有一米,此时两个体型彪悍的高大个正在台上比试,旁边有不少人围观做赌,场面十分火热。
琅公主站在廊前叫喊,小脸红扑扑的十分兴奋,眼里充满了奇异的光芒。
江轻雪坐在茶几前,端起茶水润了润喉。底下热火朝天,声音如潮水般涌来,她偏头看向小郎君问道:“不知是何人在此比武招亲。”
小郎君伸手一指,“你看,是那个姑娘。”
目光顺着他指的地方瞥去,江轻雪看到那姑娘,手猛然一抖,滚热的茶水有几滴溅到手背上,引起一片刺痛。
文琦见状,惊呼一声,连忙从她手里取下那杯茶水,边擦手边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
江轻雪摇头,目光依旧停留在楼下。高台边站着一个女子,一袭红衣长裙透着几分妩媚,这女子不正是那日被白容赎身的月娘吗?
她不是离开了迎雪楼,怎么会在这里比武招亲?
“小姐……”五梨也发现了。
江轻雪轻轻摇头,示意她先别说话,思忖片刻,她才问,“台下那女子,不是第六层的月娘吗,我记得她已经被赎身了,怎么会在这?”
“小姐竟然识得月娘?”小郎君微愣,神色变得怪异起来。
江轻雪悠悠道:“月娘一舞,千金难求,小女子曾有幸一观。”
小郎君暗暗打量了茶几旁的白衣女子几眼,见江轻雪言谈举止不俗,大有风度,神色恭敬道:“小姐有所不知,这月娘被赎身后,又回到了迎雪楼,做起了舞女们的教习先生。可是,前些日子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突然要在第五层比武招亲。”
“从前那些为她一掷千金的客官们知道了这个消息,自然是马不停蹄的来了。”他顿了顿,手往下面一指,“客官你看,楼下这些壮士都是为她而来。”
“咦,江姐姐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琅公主听的一头雾水:“还有这月娘又是谁啊?”
小郎君笑着解释道,“月娘曾是第六层的舞姫,这场比武招亲就是她发起的。”
“这样啊。”琅公主似懂非懂的点头,又继续去看楼下的比武。
“砰——”
高台上的黑衣大汉被另一个壮硕的高大个一脚踹下了台,捂着胸口痛不欲生的在地上打滚,嘴上嗷叫不停。
“还有谁!”胜出的高大个锤着胸口朝台下大喝,那模样简直嚣张跋扈极了。
台下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出声。
琅公主见状紧张了起来:“完了完了,这娇滴滴的美娇娘要被魁梧大汉抢走了!”
江轻雪闻言,也走到廊前,淡然的目光瞥向楼下,只见台上的月娘轻抿着唇,面容十分冷傲,眸子一片倔强却难掩黯然。
高大个哈哈大笑,“看来,是无人了,哈哈哈哈!”
话音未落,只见一道削瘦的身影从台下飞身而上,朝那高大汉喊道,“我来!”
琅公主看着眼睛直发亮,“好武功!”
画面转换的太快,众人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高大个已经举起拳头朝那道削瘦的人影砸过去了。
“找死!”
琅公主惊呼一声,“啊,台上的青衣男子这般瘦弱,看起来就像个小弱鸡,他能打的过这个魁梧大汉吗?”
江轻雪不懂武功,心里也是没底的。那道削弱的身影在台上闪来闪去,身法敏捷,快速的躲着高大个的拳头,只守不攻。
然而,就在众人都密切的关注着台上时,没人发现月娘在见到那道削弱的身影后,原本呆滞的目光渐渐有了一丝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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