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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上洞八仙,终齐聚!【一】


“曹景谦?”

阿赖皱起眉头,他有些听不懂敖霖此话。

想着自己被叫了二十几年的名字,哪能被人胡乱更改,他虽说父母双亡,但也不能乱姓。

念及此处,他来了火气,也不管敖霖是什么身份,就怒火冲冲道:
“我就叫阿赖,才不叫什么曹景谦!”

敖霖闻言,倒也不恼,负手望了眼破庙,笑道:
“你若成了曹景谦,可就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财宝美人,你也不想像现在每日这样窝囊活着,被人瞧不起看不起?”

“这……”

听到这里,阿赖有些心动了。

自从来了开封,他受过太多冷眼,几乎每日提心吊胆活着。

路过酒楼,想过进去胡吃海喝一顿。

好几次在春楼附近徘徊,望到那些打扮花枝招展,莺莺燕燕的妓女们,想过要恨恨批判。

可身上连一个铜子儿也没有?
看到阿赖那副表情,敖霖心中明白,他定然动心了。

“怎么样,考虑得如何?”

敖霖问了句,神色有些不耐烦了。

若非这阿赖样貌和年龄,符合他心中所想,敖霖岂会和一介凡人多费口舌?
似听出了敖霖并无耐心,阿赖心中一紧,立马应道:

“小的愿意!”

但很快,他又露出为难的神色来:

“只是,小的怕自个儿露馅……”

“这有何难?”

敖霖一笑。

见状,阿赖一脸古怪,不知敖霖此话何意?

愣神功夫,他忽觉手臂跟被毒蛇咬了般,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他倒吸一口冷气。

捋其袖子一瞧,才发现他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陈年旧疤。

对此,敖霖刚想询问。

不料,又觉脑子一刺,霎时眼前天旋地转,他一下子昏迷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阿赖忽觉脑子里多了些不属于他的记忆。

回忆的画面之中,总是出现了不少人影。

等缓过劲来,阿赖才发现自己多出的那一段记忆,是曹景休之弟曹景谦的。

“这……”

阿赖心中一惊,直愣愣望着敖霖,有些不知所措。

“眼下,你有了那曹景谦的全部记忆,这下不怕露馅了吧?”

敖霖笑道。

“不…不怕。”阿赖弱弱答了句。

他虽说只是地痞,但也明白,乱攀皇亲国戚是何等重罪!
更何况,还是冒充曹国舅之弟!
不!
准确来说,他冒充之人的身份,也是曹国舅!
是以,阿赖还是心中没底。

见大功告成,敖霖不欲久待,就对阿赖命道:
“记住了,从此之后,伱就是曹景谦!”

“跟曹家人相认之后,你要千方百计拖垮曹家,尤其是那曹景休!”

“小的记…记下了!”

阿赖虽说不明所以,但还是重重点头应下。

毕竟,他若是不听眼前此人的话,或许活不过下一秒。

等他再抬起头时,才愕然发觉,那敖霖不知何时离开了这座破庙。

“他究竟是什么人,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在敖霖走后,阿赖心中纳闷,疑惑不解。

但很快,他就不再理会此事,心中被突如其来的新身份,感到一阵欢呼庆幸,他不禁仰天大吼,似要发泄出二十多年的窝囊气:
“从此以后,我就是曹景谦,无人再敢瞧不起我!”

……

……

开封城。

曹家。

言那曹兰芸去了皇宫之后,颇受赵祯宠爱,哪怕后宫争斗不易,她依旧过得如鱼得水。

加上曹兰芸才思敏捷,蕙质识礼,连皇太后也称赞有加,对这桩婚事满意极了。

再说。

那曹景休任了刑部侍郎之后,就着手重审了万贯钱庄一案。

历经不到半月,此案真相大白,还了苦主公道,彰显大宋律法严明。

让满朝文野不敢小觑于他。

至于曹老夫人,见一双儿女俱是这般出色,心中很是欢喜。

但每逢此刻,曹老夫人心中还是有些伤心。

她自始至终惦记着幼子。

总是希望她还活着世上。

有朝一日,能够找到曹家。

……

……

这一日。

曹老夫人像往常一样,令丫鬟拎好香烛油钱,她要去观里上香,保佑早日找到谦儿。

哪曾想,还不曾出了花厅,就有门仆来禀:

“老夫人,门外来了个乞丐,自称是曹景谦,说要拜见老夫人。”

“哦?又来了一个?”

闻言,曹老夫人并未感到吃惊,反倒是面色如此,淡然说了句。

曹家多年前丢了一子,眼下开封不少官员早已知晓,坊间也在传闻,这不是什么稀罕事。

有心之人得知了此事,自忖年纪合适,无父无母的,总爱来此处认亲。

毕竟,谁让曹家如今皇恩正浓,家大业大。

而曹老夫人为人善良,对于这些认亲的,她试探下来之后,发现并不是谦儿。

也不恼怒,反倒是管了一顿饭,再打发其离开。

想着他日自个谦儿落魄了,也有胆气来这里。

“让人却偏厅候着。”

曹老夫人吩咐了声。

虽说她心里多半清楚,来人怕不是自个儿的谦儿。

但曹老夫人依旧抱有一丝希望。

决心稍晚些,去观里上香。

“是,老夫人。”门仆应道。

……

……

“进来吧。”

“我家老夫人,让你去偏厅候着。”

门仆来到大门外,对阿赖说道。

说完,就领着阿赖来到了这曹府。

初次来到曹府,哪怕阿赖脑海里早有了几丝记忆,依旧忍不住四下张望,但见这碧瓦朱檐、丹楹刻桷,一看就是知是富贵人家。

想着马上也是自己家了,阿赖心头狂喜,脸上神情也放松了些。

那仆人把阿赖带到偏厅后,就先离去。

只留下阿赖一人在此。

阿赖在偏厅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呆了一会儿,见屋里瓷器铮亮,宝珠颇多,差点又动起了歪心思。

但即便如此,还是忍不住上手摸了摸。

就在这时,阿赖突然听到门外响起脚步声,他脸色微变,赶紧放下手上的瓷器,恭恭敬敬站到一旁。

不一会儿。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夫人,就在几位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娘?”

望到曹老夫人,阿赖一下子认出了她,忙上前相认道。

“这位小哥,且慢相称。”

曹老夫人摆了摆手,道。

“我……”阿赖一怔。

但还是闭嘴了。

只见,曹老夫人慢悠悠坐了下来,不多时就径直向阿赖打量了一眼。
望到他穿衣破烂,满脸邋遢,方知先前门仆说的不错,这人还真是位乞丐。

“小哥,你说你是叫曹景谦?”

回过神来,曹老夫人对他问道。

“是,老夫人。”阿赖答道。

曹老夫人若有所思问道:
“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阿赖不假思索道:
“前一阵子,我在崇州乞讨,听说朝里出了位姓曹的国舅,细细打听,才知道那人叫曹景休,正是大哥。”

“然后一路乞讨来京,跟人问起,才知道曹府的路,到了这里。”

“孩儿幼时不到五岁,在街上被人抱走了,那时只记得有个大哥叫曹景休。”

来时,他早就想好了腹稿。

听到这里,曹老夫人面容微正。

曹景谦走丢时,是四岁多一点。

四五岁的孩童,虽说能记事,但也记不了多少。

但记住一个人名,还是可以的。

“我记得,在我走丢的那一年,大哥夜里看书,睡过头了,不小心打翻了灯,险些把屋烧了。”

望曹老夫人似信了自个儿几分,敖霖接着道。

他说的这些,乃是实情。

话音落下。

曹老夫人又是脸色一变,心中突然有些激动,她忙问道:

“你…你还记得什么?”

“我记得二姐养了只猫,我小时候可喜欢逗它了。”

“对了!”

“那年跟大哥玩耍,不小心掉院中井里去了,大哥为了救我,就硬拉着我的手,在井口摩擦,都擦出血来了,事后娘还打了他一顿。”

“等伤好了,我和大哥手臂上都留下了疤痕!”

“娘,我真的是景谦!”

说到这里,阿赖突然跪了下来,一步步朝曹老夫人脚下移去,并扯开衣袖,露出手臂上那道伤疤来。

望到伤疤,曹老夫人蓦然呆住了。

一下子想起多年前,那日午后。

霎时,曹老夫人眼圈通红,把曹景谦抱在怀里,泪流满面道:
“景谦,我的儿,你终于回家了!”

“娘这些年,找你快找疯了!”

曹老夫人抽噎着,哭诉不止。

这一刻,阿赖心中大定,似被曹老夫人爱子之心所染,亦或心有愧疚,他也苦出了声,嚎啕道:
“娘!”

“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咱们再也不分开了!”

曹老夫人抱着曹景谦,见他浑身瘦小,脏兮可怜的模样,心中更悲了,哽咽道:

“不分开了!”

“不分开了……”

“我的谦儿,这些年,你在外面受苦了!”

……

……

这日。

皇宫之中,曹兰芸收到家中来信,说母亲找到了小弟。

听闻此事,曹兰芸心中也是欣喜不已,忙与皇上说了。

赵祯自是允许她回家探望。

而曹国舅在刑部也收到了母亲的来信。

信中所言,他找到了小弟曹景谦。

对此,曹景休虽说心中疑问不少。

但回到家中,望到那阿赖手腕上的伤口,两相一比,十分切合,这才彻底打消了顾虑。

是夜。

曹老夫人在家中大摆筵席,庆祝找到了曹景谦。

而曹景休与曹兰芸回家时,那曹景谦早就换了一身行头,穿着锦衣华服,他是喜爱不已。

饭桌上,曹老夫人跟曹景休、曹兰芸二人讲了,曹景谦这些年在外的经历。

得知曹景谦自幼被抱走之后,就跟人四处乞讨。

好不容易有一对贫苦的老夫妇将他买了去。

本以为可以过上安稳日子,哪成想不到三年,那对老夫妇双双入了土。

这下,曹景谦成了孤儿。

又过回了以前乞讨为生的日子。

期间,不得已为了活下去,只得靠偷东西……

闻得这里,曹景休心中满不是滋味。

若不是自己当年的疏忽,或许曹景谦现在跟自己一样,早已读了书,没准儿还能做官。

最不济,家里面不愁吃穿。

曹兰芸获悉了这些往事,不由得双目噙泪,十分同情。

席间,阿赖听完曹老夫人所说,兴许是想起了往日那些难堪,一时之间也是潸然泪下。

见状,曹老夫人安慰道:

“谦儿,别难过了!”

“从此以后,咱们会加倍对你好的!”

“这些年,你丢失,咱们全家会给你补回来!”

说着。

曹老夫人就从怀里拿出一叠纸币,又塞了不少金银给他。

阿赖哪里见过这么多钱,当下喜笑颜开,连忙全接下,对曹老夫人谢道:
“谢谢娘!”

“果然娘亲对我最好了!”

“不用谢,花完了再跟娘说。”

曹老夫人摇了摇头,慈笑道。

看到曹景谦高兴的样子,曹老夫人也很欢喜。

而曹景休对此,却心底有些不适。

觉得母亲过于溺爱了。

但转念一想,小弟在外受了那么多的苦,他心中又释然了。

……

……

隔日一早。

阿赖起床之后,吃过早饭,就带上身边随从,和昨夜曹老夫人给的银两,去了街上。

先是四处闲逛了番,逢到人多的地方,就喊了句“我是国舅爷,你们全给我大爷让道!”

甚至,还找到了昔日欺辱自己的人,命身边随从狠狠将那些人揍了一顿才解气。

响午时,阿赖腹中饿了,就随便走进一家酒楼,点了一桌山珍海味,美酒佳肴。

所谓饱暖思淫欲。

那阿赖吃饱喝足之后,他便逛了京城之中,最负盛名的春风楼。

一次性点了七八位姑娘,陪自己玩乐。

其中,还有个头牌。

原本陪了别人,但阿赖却偏偏不同意,直接亮出了国舅爷的身份,摔东西出气。

见状,那嬷嬷哪敢得罪,只得让那头牌过来,好生伺候这位大爷。

殊不知,阿赖此举却被人记恨上了。

阿赖在春风楼一待就是大半天,直到晚上天黑之后,才有气无力,从床上爬起,回到了曹府。

接下来的日子,阿赖天天如此,每日大鱼大肉吃着,要么夜宿春风楼,或者在流连在赌场。

不到几日,那曹老夫人所给的银钱,全部花完了。

同一时间。

弹劾那曹景谦的文书,如雪花般送来了刑部。

……

……

  基本快完结倒计时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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