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捌 夜谈


尖锐的獠牙和一双猩红的双眼?

听对方这么一形容,陈广立刻就想到铁柱身上的那个伤口和进村前易德说看到的那双红色眼睛,虽然不敢去相信易德说的话是真是假,但他还是忍不住地去思考,毕竟如果真如他们所说的,那就证明,这头妖兽已经跟随下山,并且在村子的周围躲藏了起来。

这么想着,陈广忽然想起下车前看到的那一片狼藉的菜地,明显是被生物踩踏造成的,结合这些信息,陈广并不难的得出危险就在身边的这个信号。

要迅速逃离这里。这是陈广唯一的想法,此次出医他显然是后悔了,明知道伤患是因为妖兽导致,自己还不做思考就带上了易德,这是他现在最后悔的一个想法。

但既然来了,就要做出父亲和药师的样子,他需要立刻想出一个办法应对此时的状况。其中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这头妖兽,毕竟对方现在就可能蹲守在村子的外边,随时都有冲进来的危险。但此时又是晚上,作为不擅长夜间活动的人类来说,本身就属于自断一臂的做法,再加上身边的人除去那大哥之外,就剩一病一幼,加上这地方又被迷雾笼罩,陈广实在是想不出自己应该是用什么姿势被妖兽吃掉的。

所以他想着,当务之急是治好身为伤患的铁柱,期间不仅要尽快想出办法通知外界前来救援,还要找到能最快医治铁柱的方法,最好就是明天就能站起来的那种,当然,短时间内醒不来也没办法,只要可以逃出去,就可以找出就醒他的办法。

至于请求外援的方式,以目前的情况下来说,既没有鸽子能传书、也没有可以千里传音的器具和能力,这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其中一个人逃出去请救兵。他当然想全部村民一起逃出去,但若是惊扰了妖兽,死一个总好过全军覆没。

但这想来想去的,他就是想不到合适的人或者说不知道谁会自愿。先说村民吧,他们是无辜的,如果有谁因为自己的决定而受到伤亡,自己这良心实在是过意不去的;再说自己吧,从下车后到进屋前,自己的双眼都是被迷雾所蒙蔽的,这看不见不说,自己又是负责来医治铁柱的医生,若是贸然离去,这铁柱和易德,该如何是好;至于易德,就更不用说了,十三岁的年纪,还太年幼,自己更是放心不下。

似乎察觉到陈广的不安,易德有些担心地问了一句:“爹,你怎么了?”

易德的疑问惊醒了一旁的大哥,他赶紧看向旁边突然变得沉默寡言的陈广,神色紧张的问:“陈药师,您这是想到了什么事吗?”

原本还想先不声张的陈广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自己的不对,这大哥的发问使原本就心烦意乱的陈广更是打人的的心都有,但为了降低村民的恐慌,他想着先随意应付过去,再做别的打算。

“没事没事,我只是在想,你所形容的这个妖兽,到底是哪个种族的罢了。”

“哪个种族?”老大哥皱着眉重复了一遍陈广的话语,似乎在逐字逐字的分析其中的含义。忽然,他如同屁股被针扎了一样弹跳起来,并且表情像见了鬼一样的惊慌,若不是陈广赶忙阻止他,他非得尖叫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陈广用力地捂着他的嘴,为了防止老大哥逃离,他甚至用另一只手抵住了老大哥的后脑勺。

话刚问完,他还想着老大哥怎么不说话时,才发现自己似乎捂得太过严密了,而且是连鼻子都给捂上了,搞得老大哥连气都喘不上、憋得眼睛都快突出来了。

他赶紧松开了手又一个劲地低声道歉,同时安抚着老大哥的后背,让其顺过气来:“我是怕,你太大声,吵到了隔壁的邻居。”

终于喘过气来的老大哥似乎一下子吸入了过多的气体,将自己呛得咳个不停,但即便如此也是摆着手示意不碍事。等自己顺过气后他看着一脸尴尬的陈广;“吵不着吵不着。”

说完他又紧张的凑上前去:“您刚刚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被问的陈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稍微懵了一会,才意识到老大哥问的是什么:“我还想问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反应这么大。”

陈广有些莫名其妙,明明自己是被吓的一方,怎么问起自己来了,颇有种被倒打一耙的感觉。

“啊?俺是以为您发现了那畜生有什么特别之处,怕会导致俺老弟不好治,这才吓到了您,真是不好意思,抱歉抱歉。”

“哦,原来如此。”听老大哥这么一解释,陈广也算是能理解他的心情,所以他收起了异样的表情后,有些平淡地说:“其实我也不知道那妖兽有什么特别之处。”

“您也不知道?”老大哥有些不信。

“陈某只不过是门罗城中众多药师的其中一员,不知晓这些,再正常不过。”

说完,陈广也无力的低下了头。

“那这...”老大哥一时有些接受不了,心里的担忧如同写满了整张脸。

“你放心,我爹肯定可以医治好铁柱大哥的身体。”

感觉到屋子里沉闷的气氛,这一旁的易德也开了口,清脆的声音说出的话确实那么的坚定,似乎在跟人述说自己的爹是多么的厉害一样。

易德的话回荡在两人的耳边,似乎有魔力的一样敲碎了他们不安的情绪。

“小易。”

陈广看了一眼旁边的易德,眼神还有些迷惘,但在看到易德肯定的眼神后,似乎又找到了一丝方向,于是他眯了眯眼,抬起头来看着旁边的老大哥:“嗯。”

得到了陈药师的确认后,老大哥原本皱成一根线的眉毛才舒展开来,那黝黑老成的脸庞才又再一次展露出那一抹朴实纯真的笑容。

“我可以以我的医德担保,铁柱身上的伤和骨折我可恢复如初。”说着,陈广的神色开始严肃了起来:“但能否立刻就清醒,我不敢担保。”

“可是,这...”原本还有些欣喜的老大哥突然听到陈广的话后又是一副苦瓜脸的表情。

“刚才我已经查看过了,你弟弟虽然处于昏迷状态,但精神绝对是没有问题的,这个中的缘由,我想大部分的原因是在那妖兽的身上,但具体是不是,我不清楚。”

说着,陈广坐了下来,神色凝重。

“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陈广说的话就像一块香喷喷的肉,把站地笔直的老大哥也诱得坐下来凑近了陈广。

“门罗城里,有的可不止是药师,其中多的是能人异士,若是能找到个知晓妖兽图鉴的能者或是其他的人士,就可以找到救醒铁柱的方法。”

老大哥听完后,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又凑过来说:“您的意思是,要把铁柱带进城里去,才能就醒?”

陈广看着他的双眼,轻轻地点了点头。

“可这...如果俺能进城,俺早就带着铁柱进去找你们咧。”

老大哥一脸为难的看着陈广,说话还带有些哽咽,好像快哭出来的样子。

“你先别着急,我也不是说现在,以目前的情况,就算是马车就在跟前也不能把铁柱带进城,所以你的做法是对的。”

陈广的话可不仅仅是为了安慰,他说的可是真心话,因为以铁柱目前的情况,哪怕是有马车载着,这路上颠簸不断,稍不留神就会给骨折的铁柱二次伤害,更何况这连马车都没有,总不能几个人抬着进城吧,这外面还有个元凶在守尸呢。

“所以现在的办法就是,派人进城找马夫,最好再找一个可以抗衡妖兽的能者,或者其他人也可以,只要能在铁柱的断骨恢复之时回来,将他接到城中,这问题的难点就解决了一部分。”

这话说完,连易德都有些惊讶地看了自己父亲一眼。而旁边的老大哥似乎也听出了其中的言外之意,这屋子里难免地陷入了无言的状态。

只剩烛火声劈啪作响的屋子里,三人围桌而坐,此时的他们脸上的神色无一不是吃了苦药似的皱着拧着,似乎每个人的心里都在纠结着成千上万的要事。

直到蜡烛被烧得只剩一截手指长的量后,令这屋子陷入沉默的人打破了沉默,他先是叹了一口气,那一双死意已决的双眼吓得易德起身就想阻止,却没想到陈广会瞪了他一眼后低吼说道:“坐下!”

但易德哪有理会他的意思,只见他赶在陈广说话前就对着另一边低着头的老大哥说:“大叔,你可以帮我们找人进城吗?”

“陈易德!不得无礼!给我坐下!”

另一边的陈广似乎没预料到易德会如此做法,气得他全身青筋暴起,就连脸都因为用力低吼的原因憋得通红,那副模样,在被易德看在眼里,竟有些狰狞地吓人。

“爹!我们是来救人的!”

吓人归吓人,但易德丝毫没有退让,他不解地看着自己的这个父亲,似乎想用这句话来打醒他。

“我们是来救人的!不是来害人的!”陈广低吼一声。

“可这。”

谁曾想易德自认为能唤醒父亲的话,却被他反将一军。顿时内心底下有无数的气息凝聚在心头,想要喷涌而出,却又连一条缝隙都找不到,于是只能堵在原地,蓄势待发。

“坐下!听都没有?!”

易德咬紧了牙,纵使内心有多么的气愤,他也没有任凭它肆意喷薄,只好撑大着鼻孔喘着粗气,似乎想把这屋子的空气全给抽干的架势。

他避开了陈广锥子般的眼神,非但没有坐下,反而扭过头来看着一旁低头不语的老大哥,尽管身为来客的父子俩怎么吵,这人却依旧无动于衷的行为实在惹怒了易德,但父亲在一旁,自己也不好干些什么,只好用杀人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

发现自己的话并没有对易德起作用,陈广也只好叹了口气,移开了目光。看着旁边不为所动的老大哥,陈广咬了咬牙,说:“要不这样吧,犬子易德,跟随我行医多年,别看他年纪尚小,但我所知道的,他也掌握了十有九成,照顾并医治好你弟弟的骨伤擦伤,不在话下。”

听到这话,这沉默已久的老大哥终于抬起了头,他先是看了一眼想要一口把他吃掉的易德。看他那虽然有一米七的大个子,但怎么说也就十来岁的模样,再说连脸上的稚气还没全然退去,就这孩子能救自己的弟弟,老大哥是打心底里不太信任。

但面对这陈药师,他也不敢要求些什么,只好带着些疑惑看着陈广,问:“那您呢?”

看见老大哥终于肯抬起头来交流了,陈广的心,也松了一口气。

“说到底,现在整个村子包括我们父子俩在内的人之中,也就只有我对门罗城最为熟悉,去哪搬救兵,我心里也能有个数。”

话说到这,陈广相信眼前的这老大哥也应该能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希望他能在自己走后,能照顾一下易德,毕竟这是他最大的牵挂。

“明天一早,我就回城找救兵。到时候,我孩子需要什么药物,就拜托大哥你帮忙采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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