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投食

一时间，画面几近定格。

        陈虎什么德行？

        向来桀骜不驯，谁见了不得让着三分，今个儿这是怎么了，对一个少年如此谦卑。

        “这少年是谁啊？”

        “不知道啊，看模样像是个公子哥。”

        “看年纪也就十五六岁，怎的就能让张虎这般谦卑。”

        “要么一代天骄实力强劲，要么名门望族势力惊人，其它的这张虎也不会在乎啊。”

        ……

        一众人看着周芒那还略显稚气的脸庞，纷纷猜测。

        难道近日望江城来了个大人物？

        于是乎，这个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城镇，虽然版本五花八门，但都是围绕着张府大当家对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态度谦卑而展开。

        周芒拿了钱，两千两银子带着太过招摇，自然是让张虎换成了银票。

        除了钱，还有一块白色的清水楼贵宾牌，是用一种很特别的石粉烘焙而成，上面刻有一个虎形图案，大抵是象征张虎的名。

        “乖乖，一票就是两千两，这足够普通人家衣食无忧过一辈子了。”

        周芒将手中四张银票蘸着唾沫是数了一遍又一遍，说是财迷也不过如此了。

        当然，他也没忘记镇魂盒中的那些魂魄，还有身为一个猎魂者必备的五绝丹。

        经过打听，周芒来到望江城中最好的药坊，天字号药坊。

        五个鎏金大字看上去那叫一个气派。

        天字号药坊，不医人，只卖药，所有的药也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炼制而成，自然价钱也相对比较高。

        在普通医馆中只卖三两银子的濡命散，在这里要五两。

        五绝丹则更贵，一百两一副。

        掌柜的一听周芒要买一百二十瓶濡命散和五副五绝丹，肥胖的矮小身板差点把椅子给坐翻。

        一百二十瓶，往年一年也卖不出这么多，就药坊中的库存也才不过一百五十瓶，这个少年一下就将整个药坊的濡命散给搬空了，究竟是何方神圣。

        这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的少年一出手就是上千两，这也只有那些名门望族才能有这样的大手笔，掌柜的自然也不敢怠慢。

        一套流程下来，将周芒伺候的是舒舒服服。

        一百二十瓶濡命散，拎起来格外的沉，周芒打算先找个僻静的地方将这些药分给镇魂盒中的魂魄。

        僻静，大荒最为合适。

        叫了个车夫，周芒直奔大荒。

        “这东西咋喂？直接倒进去？”

        周芒打开一瓶濡命散，芬香扑鼻，药的质地很是细腻，乳白色，像是奶粉。

        “怎么样？是不是单大买卖。”

        就在这时，灰袍老者溜了出来，是被药香引的。

        之后，上百魂魄紧随其后，也都从缝隙钻了出来，顿时方圆十几米一团团黑雾萦绕。

        黑雾中的魂魄看着袋子中的濡命散，眼睛发直，但却都是站在原地，没有一人上前哄抢。

        毕竟一顿饭和顿顿饭他们还是分得清的。

        在一团团黑雾中，周芒看到了李沐婉，她依旧一袭白衣面无表情，双唇紧闭，虽也是看着濡命散，但眼神却无比淡然，在上百具魂魄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觉得，这纤尘不染的女子理应不该成为这镇魂盒中的一员，只是迫不得已而为。

        “诸位久等了，一人一瓶，请自便。”

        看着他们的眼神，明显都已是饿了许久，周芒笑着说，一时竟有些惭愧。

        上百魂魄听完，依旧是没有哄抢，而是井然有序的排好队，老少在前，其余跟随在他们的身后。

        周芒一时有些傻眼，扭头看向灰袍老者。

        “人死的那一刻，也就是他大彻大悟的时候，都是大悟之人，这算不得稀奇。”

        灰袍老者捋着胡子看向周芒，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一众魂魄取了濡命散服下，并不停留，纷纷又钻进了镇魂盒中。

        李沐婉是最后一个拿药的，周芒想要和她聊聊，但终归还是忍住了。

        他觉得这女子身上有着太多的秘密，想要去触碰却又不忍。

        灰袍老者将两瓶濡命散打开灌了下去，打了个饱嗝，似是想到什么，开口问道。

        “那个名叫谢小婉的小女孩呢？”

        “今早为她重铸肉身了，是张府夫妇的女儿。”周芒知道，灰袍老者说的是那个小萝莉。

        “哎呀！”灰袍老者一锤手，须眉皆抖，“谢小婉可是天生就有极为强大的命源，她食用濡命散后可以散发很多命源气息的，你就这样放她走了？”

        周芒听罢，并不在意，这不能成为小萝莉无法实现愿望的理由。

        灰袍老者见周芒无动于衷，气的牙痒痒，一跺脚便混杂着黑雾钻进了镇魂盒中。

        看着灰袍老者的模样，周芒想到了小萝莉，或许此刻的阳光下，她正依偎在张虎夫妇的怀中啃着冰糖葫芦，笑的灿烂，这难道不好吗？

        ……

        折腾了一天，周芒此刻顿感疲惫，有了清水楼贵宾的待遇，自然得要去体验放松一番。

        清水楼位于望江城中心地带，那里是各个家族商业竞争的一个缩影。

        “清水楼。”

        周芒抬头看着眼前这个足有二十米高的气派阁楼，将牌匾上三个娟秀却又不失大气的大字念了出来。

        整个阁楼分为四层，此刻一眼看去，一楼大都为一些酒客，他们围坐在一起侃着大山，说着哪家姑娘出落水灵，道着哪个少爷风流成性，说到兴处，便痛饮一杯。

        这些人，多为望江城中的普通居民。

        周芒走了进去，直奔二楼，一楼太过嘈杂，不适合休息。

        相比于一楼，二楼就比较安静了，虽然也都是些酒客，但都置身雅间，说起话来也是温文尔雅，聊得也是些平常事，但最起码不会说出谁家姑娘屁股大这样的粗鄙之语。

        他们，大都是一些有学问的学者。

        “请问公子，需要一个雅间吗？”

        就在这时，一个女子走上前询问，眸中虽带着笑意，但是却掩饰不了她打量人时的细微动作。

        “请问哪里有休息的地方？”

        周芒几夜未眠，顶着两个黑眼圈，在外面还好，一进了这清水楼困意顿时涌上心头，他此刻只想睡觉。

        休息？

        女子打量周芒，抛去黑眼圈不说，眼前少年生的眉目清秀，看上去也还算是个翩翩公子，但是这身衣着都是极为普通的布料，来这个地方休息，怕不是走错地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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