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跟踪者

　　“老爷要将小姐嫁给秦王？！”星落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们两个太夸张了，这是皇上赐婚，父亲也做不得住。”顾梦蝶道。“其实比起秦王本人如何，我更在意的是如果嫁入秦王府，日后进出便没有在顾府这样方便了，殿主那边如何交代。”
　　秦王本人的身体状况是一方面，但秦王府的情况也是顾梦蝶最重要的顾虑之一。
　　毕竟是军功封王，秦王府中高手不少，不会像顾府的家丁一样尽是些草包，自己要是真嫁过去了，森罗殿蝶王的身份迟早要暴露。
　　星河一拍脑门儿道：“哎呀，奴婢只顾得这婚事，倒把这事忘了。”
　　秦王府是什么地方，森罗殿上上下下再清楚不过。
　　老王爷南征北战结下不少血仇，森罗殿做为杀手组织早些年也接过不少与秦王府有关的生意，只是派出去的人无一生还。
　　自此森罗殿才明白，秦王府乃是比皇宫还要难闯的铜墙铁壁，几番损兵折将之后森罗殿便再也不接关于秦王府的生意了。
　　顾梦蝶就算有三头六臂，一旦进了秦王府也绝对没办法像这些年在顾府一样出入如无人之境了。
　　“这门婚事绝对不能成。”顾梦蝶低声沉吟道，“暄贵妃······星落，前几天是不是暄贵妃的生日？老夫人进宫了是吗？”
　　顾老夫人是顾清平的母亲，顾梦蝶的亲奶奶，比起顾清平的不闻不问，老夫人对顾梦蝶的态度则可以用恶劣来形容了。
　　说到正事，星落便收起了她那活泼跳脱的样子，十分肯定地点点头道：“是的，三日前乃是暄贵妃的生辰，宫中大摆宴席，许多诰命和贵女都去了，咱们府里除了老夫人，二小姐也去了。”
　　“问题应该就出现在这暄贵妃身上。你在府里打探一下老夫人是何时进的宫，又是何时出来的，暄贵妃有没有单独召见过老夫人。还有，最近这段时间老夫人和老爷都在忙些什么。”顾梦蝶吩咐道。
　　“遵命。”星落领了命，从厢房中取了个食盒装作去厨房取点心的模样出了栖蝶轩打探消息去了。
　　“小姐怀疑赐婚的事与老夫人有关？”星河有些不解地问道，“老夫人平日里虽然更疼二小姐一些，但您也是她的亲孙女，她怎么会把您往火坑里推呢？”
　　顾梦蝶摇摇头道：“这还不确定，但是暄贵妃深居后宫，连我的面都没有见过，怎么会突然向皇上保媒让我嫁给秦王。”
　　星河微微叹了一口气喃喃道：“可惜了，若秦王没有受伤就好了。”
　　星河其实是希望顾梦蝶早些出嫁的，毕竟她在顾府过得什么日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早一天嫁人也能早一天逃出这个鬼地方。
　　但是希望顾梦蝶出嫁并不代表嫁给谁都行，要是小姐诶刚嫁过去秦王就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小姐岂不是还要背上克夫的名声。
　　“傻丫头，嘟囔什么呢？”顾梦蝶问道。
　　“奴婢是想要是秦王不是个残疾该有多好。”星河道。
　　顾梦蝶笑着调侃道：“你是怕你家小姐嫁得不好，连累你找不到如意郎君吗？”
　　“小姐你！这种时候了还没个正行！”星河涨红了脸，转身便要走却被顾梦蝶一把拉住。
　　“好了不和你说这有的没的了，收拾一下，跟我去一趟醉月楼。”顾梦蝶道。
　　醉月楼是整个大俞皇都最负盛名的青楼之一，也是森罗殿在俞都的重要暗桩，俞都附近的情报收集和人手调度都是通过醉月楼进行的。
　　顾梦蝶和星河换了一身男装，做了简单的易容。
　　虽然是光天化日，但是出身森罗殿的两人还是不费吹灰之力地躲过了尚书府不堪大用的家丁护院翻进了顾府后面的小巷，三两步拐进了人来人往的热闹大街。
　　但是没走几步，打扮成小厮的星河眉头一皱，靠近顾梦蝶耳边低声道：“公子，好像有人在跟着我们。”
　　“嗯，从府里出来的时候就一路跟着了。”顾梦蝶打开手中的折扇微微掩面，不着痕迹地微微侧首往身后瞥了一眼道。
　　星河秀眉微蹙道：“这些人的身手不错，不像是府里的。更何况咱们以前从府中出入从来没有被人跟踪过。”
　　顾梦蝶问道：“你带追魂了吗？”
　　星河点点头：“带了。”
　　顾梦蝶漫不经心似地在路口一处卖字画的小摊前停下脚步吩咐道：“去吧。”
　　星河领命，忽然转身朝着二人身后不远处混迹于人群中的跟踪者快步走了过去。
　　那两个跟踪者不知道她忽然转过身来做什么，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就近挑了一个卖八珍糕的小摊装作买东西的样子。
　　星河也直奔这个卖糕点的小摊来，在跟踪者旁边站住道：“老板，包两块桂花八珍糕。”
　　老板手脚麻利地将糕点包好递给星河道：“小哥儿，您的糕，十文钱。”
　　星河接八珍糕的时候手肘不小心碰到了身旁跟踪者的胳膊，她低声说了句抱歉便提着糕点回到了顾梦蝶身边。
　　“办妥了吗？”顾梦蝶问。
　　“好了。”星河道。
　　“走吧。”顾梦蝶说完，带着星河混入路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踪影。
　　“他们两个人呢？”一个跟踪者问另一个道
　　“不知道，刚刚不是还在吗？”他的同伴回答。
　　“坏了，这个顾家果然不简单，还是大意了。”跟踪者十分懊恼。
　　“别急，可能是混在人群里了，她应该走不远。”另一位跟踪者性格明显沉稳一些，“我们在附近找找。”
　　二人东张西望，却没发现顾梦蝶已经绕到了他们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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