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手刃恩人

顾小意这一番陈词下来，顾白早已是哑口无言，他自认为自己做的都是对的，最起码他是这么认为的，可不曾想，瞒与不瞒对顾小意都是一种伤害。

        更何况他同赵良一样，一向都是全心全意想着顾小意好的，更何况是现在这无形的请求。

        “姐，我劝你别问，行吗？”顾白纵然已经料想到了结果，但还是想要再次劝阻，因为他所知道的结果，是顾小意所不能承受的。

        但这一点在顾小意看来却是不以为然，如今的自己还有什么是不能承受的，为了偿还赵良，她连莫云琅都放弃，或许离开的时候还能骗骗自己，可如今赵良的病态见得的越多，她反倒是越愧疚，诸多原因叠加自一起，顾小意并不觉的自己和莫云琅还有在一起的可能了。

        顾小意像是在安慰顾白一样，露出一个浅笑，有拍了拍顾白的手，“我总要知道的，再晚些或许我都不保证自己能接受了，所以现在知道，可能还会好一些。”

        她对赵良的愧疚已经抑郁成疾，这一点她还是很清楚的，将来若是无疑再次发现什么秘密，恐怕那真的将会是逼死顾小意的最后一击。

        顾白虽不懂医术，但顾小意这些时日以来是什么样的状态，他却是看的清清楚楚的，虽不情愿，但还是选择了让步。

        “顾叔，让他过来。”顾白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随后更是松开了顾小意。

        而收到命令的顾时更是极不情愿，但无奈主子已经下达了命令，他终是在一声无奈的叹气后收回了自己的黑金宝刀。

        “小意，你救救我哥哥吧，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了，我……”

        终于得到网开一面的应允，海夺云势必要求得顾小意的相助，但顾小意关注的却不是这个，她要知道那场战事里，自己被隐瞒的真相。

        “别急，谈个条件才行，我想知道刚才你们口中之事的内情。”她打断了海夺云的话，提步上前迈进，顾小意还是顾小意，即便内心渴望有所渴望，她也能保持神态自若。

        “我……小意，你还是别问了，我……只要你答应救我哥哥，我愿以死谢罪！”海夺云怎也算是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而他更是深知，这件事情，是不能让顾小意知道的。

        可他以死明志的正经言辞，换来的却是顾小意的一声不屑冷笑，“海夺云，你若真当我是朋友，就不会这么说了。”

        至此一句话便叫海夺云颓然低下了头去，朋友？若是以前，他到是可以明目张胆问心无愧的说自己与顾小意是朋友，并且真心相待，但是现在，他不仅有愧，更加摸不清自己对顾小意是怎么样的心思。

        若说是爱慕，他不会不管顾小意的生死陷她与不义，可若说是利用，也不会因为顾小意放弃了自己太多的权势地位，可两者若都不是，他便真的想不出了。

        “……顾小意，我知道你聪慧机敏，但是，当初的你，欠悯生一条命。”沉吟一刻之后，海夺云再次开了口，可这次他却说出了一个被顾小意封存记忆许久的名字。

        悯生，顾悯生，那个曾让她心生怜悯后，想要当成家人照顾的孩子。

        那个眼神冷漠却对自己抱有希望的孩子，那个若是尚存于世便会与顾白一样成为自己弟弟的孩子……

        顾小意在听见“悯生”二字之时，此前的诸多记忆纷纷涌现，让她再次回忆起了顾悯生的存在，整个人更是不由得身形一颤，震惊的眼神一下便望向了海夺云。

        “海夺云！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好了，提他做什么！”

        这件事顾白也是知道的，从很早起他便从暗中观察着顾小意，从一定程度上来说，顾小意是他筛选下嘴中意的亲人。

        偌大一个顾家，顾白若是想要找出一个旁支亲人，简直轻而易举，可当初他唯独看顾小意最是得心，但这幕后之事，却是他在对顾小意越来越依赖之后，再也无法如实相告。

        “说清楚。”对这件事，顾小意已是无法在压抑自己的情绪，当初她无事出狱之时，悯生便不见了，她料定事有蹊跷，可偏偏所有人都对她有所隐瞒，包括自己眼前的顾白，以及并不在身边的莫云琅。

        “当初你被陷害，关进了县衙大牢，凭你顾小意的聪明机智，以及广阔的人脉朋友，是不会出任何事，可是悯生傻啊，他……”

        “杀了他。”顾白冷声开口，即便顾小意恨他也好，怨她也罢，这事，顾小意也不能知。

        凭安月斋的实力地位，当初是能与尚且只是一方头目的海夺天抗衡的，可顾白当时选择了袖手旁观，而如今却成为海夺云威胁自己的一个筹码。

        顾白看似年少无害，可他却也是一个凭一己之力，偌大一个顾家叱咤风云的人，他的心狠手辣，向来只用到万不得已的紧要关头。

        这事海夺云所不能料想的，却是顾时所领悟，扬手起刀，快到海夺云根本来不及躲避。

        但刀近脖颈间一寸之时，“铮”一声刀振嘶鸣，海夺云毫发无伤，而顾时手中的黑金刀已然落于地面，插在了地上。

        “小白，我不怨你，也不能验证看着你手刃自己的恩人。”顾小意缓缓收手，面上带笑，似乎并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顾白当时送令牌的时间，就在顾小意出狱之后，所以对于他当初的袖手旁观顾小意一直都知道，当时她并不知道顾白的身份，只当是有人无事献殷勤，而后来知晓之时，早已没将这件小事放在心上。

        “……姐，我当时……对不起！”顾白听后，一刻便知晓顾小意对此心如明镜，而如今两人的关系相处方式，他知道顾小意真没没有放在心上，可这样才让他愧疚。

        “傻小子，说什么傻话，你我姐弟，不用说这些，这还是你跟我说的，难不成忘了？”顾小意温柔一笑，扬手摸了摸顾白的头已示安慰谅解，满含包容宠溺。

        顾白庆幸而笑，心中更是如释重负，“你问吧，我不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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