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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第 79 章


傅纭站在殿中,  神色变换了一会儿,金色的护甲上面闪烁着熠熠的色泽。

        谢妧也就这么静默着,母后虽然为人固执且生性要强,  但是现在事已至此,  也会必然能明白父皇这么多年举棋不定的原因,  或许,也能明白阿策这么多年到底是如何作想。

        其实谢妧现在的身量已经较傅纭更加高一些,  若是可以,  她又何尝不想大家都得偿所愿,  只是世事因果如此,  阿策生性不善权谋,  行事冲动且不计后果,  就算是现在未曾长成后来那样的暴戾模样,  或许也不是众望所归之中的仁君。

        傅纭力颓一般地一手指着额角,略微按压了一会儿,然后手掌微抬。

        “你先退下吧,  ”傅纭低声,“……容母后再想想。”

        谢妧刚刚踏出殿外的时候,  大概是因为进宫的路途之上耽误了一会儿时间,  然后又在殿中和傅纭说上了这么一会儿话,  所以等到她踏出殿外的时候,早朝已经下了。

        从早朝的御前殿到仙武门,并不会经过凤仪殿,  所以一般下朝的官员也不会路过这里。

        但是现在殿外的栏杆处却站着一个人,身穿白色锦袍,  手中拿着一把极为修长的剑,  姿态挺拔地站在凤仪殿外,  高陉脸上的笑意更加深切了些,正在和景佑陵攀谈着。

        他们两人说话的声音算不上大,起码从谢妧这个距离之中,只能听到一些模糊的字眼。

        高陉满脸都是笑意,这样的面色起码比面对谢策和谢妧的时候更加真诚些,但是站在高陉身侧的景佑陵却是面色冷淡,只不过大家也都知道,这位景大将军对谁都是如此,所以自然也不会觉得怠慢。

        谢妧走近,才听到高陉略有些尖细的声音。

        “咱家之前就觉得公主殿下和大将军堪为良配,今日得见如此和和美美,咱家也算是看着公主殿下长大的,自然也是要为殿下打心底里高兴。”高陉脸上的粉略掉了些下来,“娘娘要是看到殿下和将军现在这样,也是指不定要有多欢喜呢。”

        景佑陵嗯了一声算是应了,然后看到谢妧走近,抬步将她身上那件绣花披风给拢好,凤仪殿外空旷,风也比别处大些,他垂着眼睑,略侧着身子挡住风口。

        高陉见状也是称赞道:“将军和殿下也实在是琴瑟和鸣,往后宫里头谁要是嘴碎说什么将军不懂照顾人的,咱家必然是要掌她个嘴的,阖宫上下,谁家的夫婿还能有比将军更加会照顾人的?”

        往日里也不见高陉这么会恭维人,谢妧心中啧了一声,现在傅家恐怕会遭到清算,景家有兵权在身,景佑陵更是执掌朔方卫,高陉这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东西,也难怪逮着机会说着这些话。

        景佑陵看着谢妧,问道:“娘娘那里……我需进去问候吗?”

        谢妧拉住他的小指,摇了摇头,“改日吧,今日母后应该不便见客。早朝已下,父皇现在应当已经回了崇德殿,我今日还有事要与父皇商讨。”

        谢妧今日进宫,其实凤仪殿都是次要,主要还是为了进宫面圣。

        昨晚谢妧只模糊之中说了这么几句,景佑陵在那时好像也没怎么放在心上的样子,没想到其实记得也很是分明,下了早朝就问了宫中官宦,来到凤仪殿外等候。

        景佑陵略抬了一下眼睫,点了点头,“那我送殿下过去。”

        剪翠见到景佑陵前来,自然也没有打扰的意思,就先行去往仙武门处等待。

        待到他们走出了一段距离以后,谢妧原本想问问今日早朝的事情,却不想却是景佑陵先行开了口。

        “殿下今日出行……”他声音被压得有点儿低,也在这里顿了一下,“可有碍?”

        谢妧啊了一声,看向他,“什么?”

        景佑陵抵唇轻咳一声,也放缓了一点儿脚步,“昨夜毕竟是到了后半夜,况且殿下也说了疼……就算是和陛下有事要商量,也可以晚些再来。”

        他说到这里,谢妧哪里能不明白他的意思,想到昨夜在浴池之中,明明是自己最先撩拨的,但是到了最后还是景佑陵抬手将她的眼泪拭去,好像还开口哄了她几句——

        原本已经有些远去的记忆霎时间涌现上来,那些滚烫的呼吸,和灼热的感知。

        她向来最激不得,景佑陵那时候告诫她不要再出声,她便偏偏想要开口,到了最后就是难以收场的境地,回到床榻的时候早就已经过了月上中梢之时。

        谢妧也轻咳了一声,语速极快地答道:“……无碍。”

        这两个字几乎就是非常的含糊的一带而过,谢妧怕景佑陵再问出什么,用手指贴了一下自己绯红的耳廓,“景大将军未免也太小瞧我了些,不过就是……怎么可能会有碍?”

        景佑陵顿下步子,闻言略微挑眉。

        “哦?”他倾身,声线压得很低,“……殿下昨晚哭着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什么时候还有过这样的时候,谢妧之前觉得他清心寡欲,甚至是世人眼中他的端方冷清,不过都是无稽之谈。

        ……

        谢妧默了一会儿,才略过了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之前谢允遇袭的时候,父皇想来也是知道了,今日上朝必然会有所变动,虽然现在宫中上下还没有传出风声,但是也不过是盏茶的功夫。我想知道的是,今日父皇到底是怎么处置的?”

        谢妧虽然大概知晓父皇的手段,也猜到了今日的发展,但是到底是如何,现在她能问的人,也只有景佑陵。

        “七杀查得很快,是傅家动的手。”景佑陵思忖了一会儿开口,“圣上之前是在韬光养晦,现在傅家动手,其实正好是在递刀子。所以现在傅家上下应当都会受到影响,甚至也包括……娘娘和端王殿下。”

        谢妧之前就大概猜到了,倒也并未如何惊讶,“那立储之事呢?趁着这个机会,我觉得父皇应当会择日不如撞日,现在立储的话,倒也算得上是个合适的机会。”

        这件事确实如同谢妧所想,今日早朝的时候谢东流和之前朝中支持他的纯臣章良弼,还有其他几位肱股之臣演了一出戏,出手傅家的这件事,不仅只是单单傅家这一个氏族,同时也是在震慑其他蠢蠢欲动的氏族。

        甚至还在清算氏族之际,一并将储君之位也定了下来。

        既然是清算傅家,也自然不可能是谢策。

        景佑陵眼睫略抬,“立储的诏书现在已经传到了三皇子殿下的宫中了。”

        谢妧原先已经知道了这样的结局,几乎和她所想的所差无几,唯独让她觉得有点儿心惊的,是这件事实在是太过顺利,从之前的梧州之行,太后的突然出手,到现在的谢允立为储君,实在是有些太过顺利了。

        甚至其中谢妧起到的作用,都显得好像有点儿无足轻重。

        顺利到她觉得有点不敢置信。

        除了从一开始她将耳雪养在自己殿中以外,其他的所有事情好像都进展的太过顺利了,几乎是一点儿波折都没有产生,一切都在朝着她预想的最好的地方发展。

        谢妧还在思忖,景佑陵突然拉住她的手将一块令牌给她,漆黑古朴的令牌看着朴实无华,入手的触感温热,上面还印着一个‘朔’字。

        这块令牌全天下只有景佑陵一个人有,就连谢东流都无权诏令,原本这样的事情应当是有些逾矩的,但是朔方卫确实也只听令于景佑陵一人,就算是有人强行掠走这块令牌,也无济于事。

        除了他本人心甘情愿的赠予。

        “殿下今日来找圣上的目的,”景佑陵看着她,“我大概能猜到一二。世间夺得大权者斩杀亲族的人不在少数,就算我知晓三皇子殿下秉性,日后也未知人心善变,这块令牌无论如何都可保娘娘和端王殿下两人日后无忧。”

        “而殿下今日来找圣上,再加上这块令牌,就是万无一失。”

        谢妧有些愣,但是也懂他的意思,就算是那些极小的可能之中,父皇因为傅家所做的这件事,并不想给母后和阿策一个恩典,那么这块令牌在日后也足以成为他们傍身的筹码。

        朔方卫其实严格来说,从来只听令于景佑陵一人,这样一只队伍,甚至连谢东流和景煊都不可随意派遣。

        而现在,他将这另外一半的权利,留给了谢妧。

        朔方卫在陇邺确实是足以傍身的筹码,不要说可以保谢策和傅纭两人无忧,甚至就算是日后争皇权,也并非不可行。

        “人心善变?”谢妧抬眼看着他,“景大将军既然知道这个道理,就没想到若是我拿着这块令牌,想要扶持阿策上位呢?有朔方卫的存在,傅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阿策又身为嫡子,就算是谢允现在身为储君,未来的结果也未可知。”

        “而你则会沦为,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境地。”

        景佑陵闻言,“我信殿下。况且我还以为殿下知道——”

        他垂着眼睛看着谢妧,“……阿妧于我,更甚皇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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