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九章 震惊

对于这一点，罗帆虽然感到有些哭笑不得，但却也颇为欢喜。这当然不是他因为被别人尊为与孔圣人同一级别而虚荣心获得充分满足而欢喜，而是因为，眼前这白目城主的表现，说明自己这数千年来的所作所为却是成果斐然，他的名声，早已是深入人心。而这，代表着，那创造这梦境世界的中成准圣，也该即将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如此想着，他脸上现出淡淡的笑意。

        便在这样一番对话当中，那白目城主便已经带着罗帆来到了那巨大的藏书殿之前了。

        这藏书殿虽是整个梦境世界最大的一个藏书殿，但却也与其他城市的藏书殿没有什么不同，依然是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守卫在这里守着。依然是所有人都能随意出入。

        白目城主带着罗帆来到这藏书殿门口，便道：“人师前辈定然是有着自己的计划，在下便不再打扰，人师前辈自便便是。”

        罗帆自然无可无不可，微微笑着，点了点头，便走进了这藏书殿之中。

        一进入大殿，他便感到一股比起外界强烈不知多少倍的书卷气息扑面而来。这种书卷气息，比起其他城市强烈了不知多少万倍以上。

        微微一感应，罗帆便知晓，这种书卷气息，没有上亿卷藏书，是不可能产生的。

        “居然是如此大规模，看来这一次应该能够有相当大的收获了。”微微衡量一番之后，罗帆便是欣喜莫名。

        这数千年之间。他走了数千个城市，经历了数千个藏书殿，所观看过的藏书，光是数量上来看，至少也有数百亿之多。但，这数百亿卷藏书之中，没有重复的。也只不过是两三百万卷而已。其他的数百亿藏书，都只是这两三百万卷藏书之中某一卷的复制而已。

        这其中的原因并不复杂，对于一般城市而言。其藏，一般都只是一些常识，基础。再加上这城市所特有的一些特点或者历史方面的书籍而已。而其中，除了城市所特有的一些常识与历史之外，其他的，每一个城市都是差不多的，自然，也就都是重复的了。

        而眼前这个藏书殿便绝不是如此了。这其中数千万卷藏书之中，重复的藏书自然是肯定存在，但，其中，绝大多数。必定都是各不相同的。而且，罗帆之前数千年时间所观看的那两三百万册藏书，也定然是绝大部分被包含在其中——除了一些城市所特有的，不会外传的，或者最近方才出现的藏书。方才可能没有被包括进来。

        这样的事实，对罗帆来说是一种何等的惊喜，便可想而知了。

        惊喜之下，罗帆也不迟疑，直接挑了最近的一件藏书室便钻了进去，开始翻阅其中的藏书去了。

        果然正如他所预料的。他虽说走了数千个城市，扫遍数千个城市之中的藏书，但光是这数万间藏书室的随意一间之中所拥有的藏书，便已经有着绝大多数是他所不曾看过的，对他有着颇多启示的藏书了。

        眼见如此，罗帆心中忽然有些后悔之前居然浪费了数千年时间方才到来此处……若是早来此处，说不定他此时的道行境界早已是比现在强大不知多少万倍了。

        不过，这后悔也只是一闪而过而已。

        虽说与眼前这藏书相比，他之前那数千年时间的努力似乎是做了无用功，但他却也初步完成了自己的目标，将自身的名号传扬出去了。而且，眼前这数量浩瀚的藏书却是一直在这里，便是慢上数千年时间，也依然能够观看到它们，却并不会因为浪费这数千年而造成不可弥补的后果。

        心中种种念头闪过之后，罗帆全心全意的投入眼前这数量惊人的藏书之中去了。

        这一次，罗帆却不可能一个月便将这藏完全看完。

        一直到三年之后，罗帆所看完的藏书，都只是这整个藏的五分之一而已。

        虽说，他这段时间所观看的藏书，已经是有两千多万卷之多了……

        这一日，罗帆正在藏书殿的第六层翻阅着一本有关阵道的书籍，忽然间心念一动，心神隐隐间有所触动，无数原本杂乱无章的大道玄妙在他的眼中瞬间崩散重组，化为一种玄妙得不可思议，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奥义出来。

        这种奥义一出现，罗帆便感觉自身的境界突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感到整个世界，整个宇宙，甚至他自身，都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那在他身体内部融合着的圣人法令瞬间脱离他的身躯，悬浮在他的头顶之上，产生一片光幕，笼罩住他身体周围数十丈方圆的范围。

        “终于突破了……”罗帆长长呼出一口气，脸上现出了欣喜莫名的笑容。

        此时此刻这样的变化，却是他打破了道行的桎梏，突破了原本合道小成，成就了合道大成的强大境界。

        他身上的种种变化，也正是因为他的这种突破所获得的改变。

        这种改变，是他的身躯因为道行境界的提升而受到更加强大的淬炼，从而提升了数倍，是他的力量，也随着而变得更加精纯，更接近力量之源，其量也提升了许多，是他的神魂，他的心神意念，他的识海世界，他的感知，都获得了相当大的提升。

        而那圣人法令，也正是因为他的这种变化而脱离他的身躯出来。

        毕竟，圣人法令只是为了防止修士在城市之中为所欲为而设下的一种限制，却并非代表着这圣人法令完全阻止修士修行，完全阻止修士突破。

        因此，这圣人法令当初在创造出来之时。便已经是设定好了，但有修士道行境界获得突破之时，这法令便会脱离其身，只是在外界布下防御罩，不单单阻挡这修士对外界进行破坏，同时也阻挡外界对这修士的攻击。

        这也算是这圣人法令的一种福利，是对愿意带着这圣人法令修行的修士的一种嘉奖。

        毕竟。这防御罩乃是圣人法令的一部分，也是圣人的神通，除非有同样是圣人。否则定然无法对这种防御罩产生影响。故而，只要带着这圣人法令修行突破，那么便相当于是在圣人的守护下修行突破。无论是什么外界因素都不可能影响、打断他的修行突破，这对于修士而言，自然是一件相当不错的好事了。

        在这防御罩之中，罗帆欣喜的笑容并没有淡去，心念一动之间，身上的气息却开始了疯狂提升，瞬息间提升到了一个不可想象的境地，完全凝成了实质，将周围的虚空压迫得近乎粉碎的地步。

        不过，这样的气息。却只是被限制在这防御罩之内，丝毫没有任何气息透露出去，甚至没有对周围的藏书造成丝毫的影响。

        便是他手中那一本藏书，也似乎因为这圣人法令的缘故，居然在那气息之中安然无恙。任凭那气息冲击，便是没有受到一丝半毫的损伤。

        过得良久，罗帆的气息缓缓收敛，身上的种种异象完全消失。

        脸上笑容愈发的欣喜了。

        而待得他的一切变化平息下来，那在他头顶之上的圣人法令缓缓下沉，转眼间便重新融入他的身躯之中。好似从来不曾出来过一般。

        “这圣人法令若是利用得好的话，却也是一件颇为不错的工具啊。”罗帆心神意念之间闪过这样的念头。

        便在这时，脚步声从藏书室的门口传来。

        罗帆心念微微一动，便感应到那乃是一名小成准圣，也即是相当于悟虚者级别的存在。而这样的存在，也是刚好能够在这智胜城之中不必融入圣人法令的最强存在了。

        心念微微一动，罗帆便明白，这存在定然是来寻找自己的。

        转过头去，却见得一名面容极美，身材极好的妙龄女子正站在门口。

        这女子刚刚出现在藏书室门口，便看到罗帆正看着她，不由得面色一红，屈膝一福，用一种极其温柔的声音道：“小女子燕缘，见过人师前辈。”

        “燕缘？不错的名字。我看你似乎魂灵受创，此来可是寻我治病？”罗帆微微一笑，道。

        罗帆刚刚获得突破，此时身心正处于无上巅峰状态，对于外界的一切感知都是无比的灵敏，听得这女子开口说话，便瞬间感应到这女子的魂灵极其衰弱，几乎随时可能破碎断裂，便有了明悟。

        那女子听得罗帆之言，不由得面上现出佩服之色，道：“人师前辈神眼如炬，小女子不久前与人争斗，身受重伤，导致魂灵受得重创，无法恢复，眼看身死道消便在眼前，斗胆前来求见人师前辈，还望人师前辈垂怜。”

        罗帆呵呵一笑，招招手道：“你且上前来，待我仔细检查一番，若是能救，我却绝不会推辞。”

        那燕缘不由大喜过望，连忙道了声谢，之后风姿绰绰的走上前来。

        罗帆此时心中已经有七八分确定眼前这女子定然是与这梦境的主人，那创造出这梦境世界的中成准圣有关系。

        当然，是那中成准圣的可能也是极小。

        毕竟，那中成准圣本身便已经是准圣中成巅峰，比起罗帆还要强大，他便是在梦境之中想要享受一把升级的乐趣，此时的道行境界也应当是极低极低，不会是这样高不成低不就的状态。而若是他要享受一把成圣的美妙，此时定然便是圣人之尊，更加不可能是眼前这悟虚巅峰的存在了。

        这种种念头，在罗帆的心神意念之间一闪而过。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念头，罗帆方才会如此热心的答应给这燕缘治疗。

        若是平常，他或许会答应治疗，但却不会如此轻易，也不会如此直接，顶多也只是指点一番她使用什么方法去治疗，最多。也只是告诉她该去哪里，寻找什么东西来治疗自身而已。

        “莫非是红颜知己？”罗帆如此想着，手上却毫不停留。

        感抬手一指，便有着一点精纯无比的感知从他手中发出，直接通过这燕缘的眉心，涌入她的眉心泥丸宫之中，直接通过这泥丸宫。进入这女子的识海之中。

        这感知一进入识海之中，罗帆便更确定这女子与那中成准圣有一些关系了。

        因为，眼前这女子的识海。却是被无数个奇异的阵法所充斥着。这些阵法每一个都是繁复玄妙得无法想象。甚至其中还有着七八成是罗帆之前观看过那数千万卷书籍所不曾听说过的。

        要知道，罗帆之前所读过的那数千万卷书籍之中，虽说极少是将真正精妙的阵法详尽书写出来的阵法秘卷。但毕竟是对几乎每一种阵法是什么样的都有着描述，哪怕是不可能凭借这些描述掌握那些阵法，但，若是那些被描述过的阵法出现在面前，他却绝不会不认识。

        而眼前这女子所掌握的那些阵法之中，居然有七八成是罗帆所不曾了解过的，也不曾看过其描述的，这足以表明这女子必然不普通，定然是有着惊人的传承，或者是难以想象的奇遇。

        而这个梦境世界发生的一切。都是在那中成准圣本能的控制当中的。

        这女子有难以想象的奇遇或者惊人传承，定然是那中成准圣本能之间对这女子特别的与众不同，从这里，便可知晓这女子定然是与那中成准圣关系不菲了。

        心中种种念头一闪而过，他的动作却没有丝毫迟疑。直接穿透了那无数阵法，深入了那女子的识海深处，看到了那由一个无比繁复，无比玄妙的真实勾勒出来的女子虚影。

        这，便是这女子的魂灵所在。

        罗帆的感知微微一晃，便化为人形模样。降落在那女子虚影的面前。

        作为一名悟虚之境巅峰的修士，这女子自然不可能如同凡人一般对魂灵毫无所觉，当罗帆的感知化为人形落在那虚影面前之时，那女子面现惊讶之色的注视着罗帆的感知。

        罗帆微微一笑，道：“失礼了。”

        那女子自然是微微一福，道：“人师前辈何出此言，是小女子让前辈劳累了才是。”

        罗帆呵呵一笑，摇摇头，开始细细的检查其这女子的魂灵起来。

        这女子修行的乃是阵法之道，而修行到了此时准圣小成的境界，其魂灵早已是强大纯粹到一个无法想象的境地。而且更是清澈透亮，与一般人有着天壤之别。

        这样的魂灵，照理来说，因当时无比坚韧，牢不可破的存在。但有一丝丝残留，便定然能偶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的增长，不断的恢复，最终完全回复巅峰状态的。

        但，此时此刻，这女子的魂灵却如同风中之烛一般，虚幻缥缈，似乎随时可能崩溃消亡。

        这样的反差，让罗帆不由得眉头大皱。

        细细感应一番之后，罗帆终于在她的魂灵深处找到了造成眼前这种异状的根源所在。

        那是一点明红。一点若有若无，淡得几乎连他一不小心都可能将之忽略过去的一点明红。

        这点明红，对罗帆来说却是无比熟悉的存在，那，却是他在踏入这梦境世界之前，耗费无穷精力所体悟出来的，那时代潮流的明红！

        当然，这一点明红，不说比起真正的时代潮流，便是比起罗帆所体悟出来的，那一丝丝时代潮流的奥妙来说，也是微不足道到极点的。

        但，就是这样一点微不足道的，相比于罗帆所体悟的时代潮流奥妙便如同罗帆所体悟的时代潮流奥妙相比于真正的时代潮流的明红存在，便已经对这燕缘造成了不可弥补的伤害。

        她的魂灵几乎所有的力量，都被这一点明红完全抹去，无论她的魂灵如何的坚韧，恢复速度如何的快速，都无法抵挡这明红，都无法对她的魂灵有哪怕一丝丝的恢复迹象。甚至相反，在不断的破坏着她的魂灵，让她的魂灵向着崩溃，向着覆灭不断的靠拢着。

        罗帆见此，面色大变，脸上现出一种难以形容的震惊神色。

        “这个梦境之中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存在？难道那中成准圣和我一般，已经体悟到了时代潮流的一些奥妙了吗？”罗帆此时的心神意念之间，唯有这样一个念头在闪烁着。

        这个世界，乃是那中成准圣的梦境世界，这个世界之中的一切，都是那中成准圣本能之间所创造出来的，一个介于投影与真实的存在。

        因此，在这个世界之中出现的，除了罗帆之外，一切都应当是那中成准圣所已经理解的存在。哪怕是那异响当中的，准圣大成境界，准圣巅峰境界，圣人之境，这些那中成准圣所不可能知晓的境界状态，也应当是从那中成准圣过往所积累的那无数知识，无数传言之中所构筑出来的境界。

        在这样的情况下，眼前这代表时代潮流的明红的出现，那便表明，至少，这中成准圣，应当已经接触到了时代潮流，甚至可能是已经如同罗帆这般，开始体悟到了一些时代潮流的奥妙了。

        只有这样，他的梦境世界之中，方才可能出现这样的，代表时代潮流的明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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