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上面的地面

丑时，所有的人都已大醉，戎有古摇摇晃晃从河边走来，边走边抖落身上的水。

        果然，酒还是要少饮的好，少饮怡情，大饮伤身，刚还在树边吃肉的他，不知怎么回事就给掉进了河里。

        本来酩酊大醉的他，喝了几口河水，醉意去了大半，踉踉跄跄地从河里爬起来，咬了一口手里的肉，却怎么也咬不动。

        树皮？我怎么拿着这东西？戎有古丢掉手里的树皮，回去寻找众人，远远瞧见亓官阳与独立在篝火旁，默默看着倒在地上的众人，眼底有着说不出的复杂情绪，是不舍？是不忍？还是果决？

        亓官阳与驻足观望了一会，就跃上了屋顶离去，戎有古远远跟在她的身后，她的速度很快，让他险些跟丢。

        跟了一会，他很快发现，她不识路。左转右绕，走了许多冤枉路，戎有古抄小道赶在她的前面，站在她的身前。

        “美女，要去哪呀？是想一个人偷偷溜了吗？”

        突然冒出来的戎有古，把亓官阳与吓了一个激灵，绝美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慌乱。

        “呵呵，谁跑路？我不过是来散散步罢了。”

        咳咳，房顶上散步，有想法，连说话声音都变了，亓官大美女很少会有这样心虚的时刻吧，戎有古忍着笑意，也不去拆穿她，陪着她在房顶上散步，直到快寅时亓官阳与终于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独自睡觉去了。

        戎有古回家小歇，醒来天已经大亮，戎母在厨房忙忙碌碌，为他端来一碗小米粥。戎有古心不在焉地喝着小米粥，沉默半响。

        “阿娘，我…有话对您说。”

        “说啥呀？喝完粥该干嘛干嘛去，粥不够，锅里还有，你常婶找我还有事，我先去她那里一趟。”

        “阿娘。”

        “哎呀，哎呀，我都知道啦，你要做什么就去做吧，阿娘，都支持你，王家道别的事就不用去了，阿娘会给你去说的”

        “阿娘，我是想说您出泉比忘带了”（出泉币大概与rmb差不多）

        “嗯？是哦，真不愧是阿娘的好儿子，好啦，你要去做什么就去做吧，别让那个女娃子久等了，阿娘先走了。”

        戎母使劲揉揉戎有古的脸，叮嘱几句就离开了，没有想象中的生离死别，没有泪流满面，有的只是平平淡淡，就像往常一样。

        就这样了吗？戎有古都做好泪流满面的准备了，眼眶里的泪水还没流出就给他生生逼了回去。盯着戎母潇洒离去的背影，戎有古倒有点不知所措了。

        珍重，阿娘，珍重，小镇的一切。

        戎有古告别了戎母，前去寻找亓官阳与，他们曾约好在西头碰面。

        小镇防御修复，离开时不能再像来时一样随意，他们只能重回祖地光墙去寻找出口。

        两人临近崖壁，从地底钻出个庞然大物，圆滚滚的身材全身是肉。

        “小翼？”

        又是那条大虫子，大虫子听到亓官阳与呼唤它，用头去蹭亓官阳与的肩头，画风很奇异。

        你能想象一条大红虫子，用头去蹭一个美貌少女？戎有古怪异表情太露骨，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那个虫子白了他一眼。

        亓官阳与翻身上小翼的背，戎有古紧跟其后，手还未搭上它的身体，小翼横甩身体，肥硕的身体向戎有古甩来，扬长而去，如果不是他避得快，这一下，少不得要断他几根肋骨。

        戎有古气急，你这也太小气了吧？看了你几眼你就想要我的命？话说，你们倒是等等我啊！

        戎有古在他们身后紧追慢赶。

        无奈小翼速度极快，在林间疾驰，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把戎有古远远地甩在了身后，不见了身影。

        戎有古好不容易走出树林，来到崖岸时累得快趴下，亓官阳与好整以暇地坐在地上等他，见他终于走来了，将他丢上小翼的背，带着小翼疾驰下悬崖。

        速度快到强劲的风快把戎有古托了起来，他头发凌乱飞扬死死抱住了小翼，嘴里低声哀嚎，让亓官阳与紧皱的眉头又紧了几分。

        边界光墙戎有古两人曾去过一次，第二次再去可以说是畅通无阻，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来到了光墙前。

        再次来到光墙前，戎有古对它充满了敬畏，光墙直通天际，一眼望不到边，如此浩瀚的神作，很难想象曾经的那位先祖是怎样一位神人。

        他们顺着光墙跃上天际，用弯刀挑开光墙，小翼带着他们窜进光墙后面的泥墙内，它本就属于地下，属于天地间，泥墙对它来说，毫无阻力，犹如无物穿梭在泥墙内。

        风声在戎有古耳边隆隆作响，他按耐下心中激动的心情，在小镇生活了十几年，这是他第一次远离小镇，去往小镇以外是地方，不知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天际与地面看似只有一墙之隔，实际上以小翼的神速也用了不少时间，戎有古趴在小翼身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睡了一会，一阵寒风袭来，丝丝凉意袭卷他全身，他打了个冷战，醒来几束光打在他身上，风刮在他的脸上，打得他的脸生疼，但他还是高兴得想要大声尖叫，这就是地面的风吗？真的是太清凉了。

        地面的光与地下的有所不同，地面的光是明亮的，地下的光与之对比过于昏暗，从地面探出头，便闻得一股清风夹杂着青草的味道。

        上面的视野也很开阔，远处的参天大树一望无际，地面青油油的绿草还占染着几滴露水，还未身临其中就感受到了那股凉意。

        小翼带着他们着他们穿过草地，走过深林速度不快不慢，正好将眼前美景尽收眼底。

        路过一条小溪旁，一只独角兽正在溪边喝水，这是戎有古从未见过的生物，小镇生活简单安逸，同时也失去了外界生物的多样性，小小的独角兽就足以让他打开眼界。

        只是这份宁静很快被打破，一只突然出现的怪物一口咬住了独角兽的脖子，那怪物体毛很长，形似老虎，眼睛闪着绿光，两颗獠牙裸露在外面，速度跑起来很快，如风一样，向戎有古扑来，把他带到了地上。

        戎有古用刀在空中胡乱挥舞，猛打怪物，泉涌的血水落在他身上，他扒开怪物，从地上起来，看到草垛中正有一双眼睛冷幽幽地盯着他。

        四目相对，那双眼睛的主人自知行踪败露，急急向后退去。

        “追。”

        亓官阳与率先做出反应，向外围森林追去。

        森林外围，地面干涸，沟壑四裂，他们刚身入其中，便地动山摇，从地底钻出无数的白裂鱼将他们围住，数量是戎有古曾经见过的所有加起来还要多。

        这些白裂鱼若是放到平清小镇，顷刻间就可将其覆灭，那人很聪明，对这里还很熟悉，知道利用这里本身就有的条件帮他脱困。

        越是这样，戎有古对他就越是好奇，在自己手上划了一道口子驱散白裂鱼。

        小翼跟着他的踪迹追去，追到一片什么也没有的静寂区，没有山川树木，没有河流坡谷，没有虫鸣鸟叫，除了几块山岩，什么都没有，连风都没有，就是一片死地。

        一只箭矢从远处山头划过，接着无数剑气向他们攻来，又与他们擦肩而过，落在了他们身后的山岩上。

        紧接着地动山摇山岩拔地而起，犹如天柱，一股恐怖威压袭来。

        可恶，他们中计了，敌人从一开始就在引诱他们，那个人看似是在暗中观察他们，实则是故意暴露自己的行踪，为让他们继续深入，故意引他们入白裂鱼鱼群，看似是为阻止他们前进，实则是为引他们深入陷阱。

        好一招诱敌深入，看来他们的对手很不简单。

        随着一阵阵隆隆巨响，山岩上方一呼一吸的气体喷薄而出，仔细一看，哪里是什么山岩，分明是一个高达百米山人形怪物，全身的黑色鳞甲，看得让人到胃，头上一对硕大犄角，青面獠牙，俯身击向戎有古两人。

        小翼驮着他们避让而过，怪物一击打在地上，地面四处迸裂，犹如惊雷炸世，惊扰了别的怪物，他们像山峰一样，从地上拔地而起，一步步，朝戎有古走来，视觉上形成的威压让人毛骨悚然。

        不能再纠缠下去了，否则他们真的有可能走不了了，亓官阳与拔出芙蕖剑，与同怪物杀在一起，小小身影如憾山岳。

        戎有古虽然渺小，但也愿尽自己一份力量，爬上怪物身体，分散怪物注意力。

        怪物全身如同铁墙铜壁，唯有脖子眼睛较为脆弱，戎有古大喊一声“脖子”提醒亓官阳与，亓官阳与会意，闪身来到怪物身后，专攻怪物脖子，锐利的剑峰，也只削了怪物一层皮。

        她再次举剑刺入怪物脖子后颈“刺啦”一声声响，鲜血溅满她全身，糊住了她的眼睛，她伸手抹掉她眼睛上的血迹。

        突感上方一片阴暗，她被笼罩在了阴影内，耳边隐隐听到一句小心，一个怪物张开它的巨手，一拳轰向她。

        她瞳孔骤然一缩，她与怪物距离太近，来不及躲避，只能提气护住全身承受这一击。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挡在她面前，为她挡住了这一击，巨大的力量将他掀翻飞了出去，连带着她也跟着飞了出去，她在空中翻转一圈接住戎有古，小翼在下方接应他们，让他们正好落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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