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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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坪村坐落于群山之中，宁静乡野总是让人忘却尘世的烦恼，鸡鸣狗叫点缀其中，这才增添了俗世的气息。
随着经济的发展，村子里很多人都住上了砖房，但陈如的家却是一座土墙砌起的小屋。
“爷爷奶奶，我回来了。”
陈如打开木门，院子里，一个老人正在搬着烧火的木柴，佝偻的身影被压得很弯，她赶忙放下书包和袋子，从老人背上接过那捆木柴。
“奶奶，让我来。”
“如如，你回来了，饿了吧，奶奶厨房里炖了鸡。”
说罢，老人蹒跚着朝屋子里走去，想要给自己的孙女盛上一碗。
陈如放好木柴，老人已然端着一大碗鸡汤走过来。
“奶奶，我不饿，您先吃。”
陈如知道，尽管因着家庭困难和成绩优异，她的学费一直是全免，但她生存的重担却全落在两个老人身上。
这土鸡本是养来卖钱的，自从她父母双亡后，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就是两个老人种的农作物和养的家禽。
等她长大一点，她就开始帮两个老人分担，种菜，喂鸡，再把菜和鸡背到城里卖，这一只能卖一百多块，两个老人省吃俭用够半个月的生活费。
“如如，奶奶吃过了，你吃。”说着老人就把碗端到陈如面前，鸡汤里满满的鸡肉，老人端着碗的手变形弯曲，有些颤抖。
陈如只得接过碗，一股悲伤涌上陈如的心口，又痛又无力，她的眼眶微红，“奶奶，爷爷呢？”
“你爷爷这几天害了风寒，去找村里的李医生拿药去了。”
“奶奶，你的风湿越来越严重了，咱们去城里看看吧。”
“哎，用不着，用不着，我这老命一条，有啥好看的，看病的钱还不如给如如以后读大学。”
“奶奶，我读大学不花钱的，我读那种不花钱的专业，您跟爷爷都得保重好身体，长命百岁，以后跟着我享清福咧。”
“好，爷奶知道，如如一定要好好读书，离开这个村子。”
“嗯，奶奶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
时光飞逝，很快，就是春天，沉寂了一个冬的村子绿意盎然，一老一少行走乡间小路，到了村子口，“奶奶，别送了，回去吧，我到了学校就给您打电话。”
“如如，一定要好好念书。”
“嗯，奶奶放心。”
“奶奶，那我走了，您跟爷爷一定要注意身体。”
老人点了点头，花白的头发是难掩的沧桑，晨光熹微下，老人看着孙女远去的身影，单薄孱弱的身子在春风里久久屹立。
陈如下山后，站在马路边等着大巴车，依旧是那个尼龙袋和旧书包，上车后，陈如看着车窗外逐渐远去的风景，一股不舍之情涌上心间。
原来，无论经历多少次离别，却依旧无法习惯离别。
。。。。。。
江城一中门口，正值开学高峰期，人来车往，异常拥挤，陈如看着眼前拥挤的人群，旁边的高楼大厦，突然有些不习惯，她觉得自己就像这个城市的边缘人，而学习是她唯一的归属。
进入学校后，她就直奔行政楼而去，因着是周日，明天正式开学，没人穿校服，周围的同龄人大多穿着时尚，拉着行李箱，只有她提着一个大尼龙口袋，笨重地前行。
“你被分到了几班啊？”
“唉，我没考好，分到五班去了。”
迎面走来两个女生，手挽手讨论着上学期期末分班考试的结果。
行政楼门口，两棵树之间用绳子拉起一排长长的横幅，横幅上记录着每个学子余下两年半的归属，陈如从最后开始，往前找着自己的名字。
已经找至三班，都没有看到自己的名字，陈如心跳得厉害，有些忐忑，最终在一班的布幅上看到自己的名字，陈如，第二十三名，理科一班。
陈如有些不敢相信，仔仔细细又看了几遍，核对考号和身份证号，终是确认了这样的事实，随即，一阵狂喜自心中升腾。
“林颂扬，又是第一，你丫还让不让人活了。”
声音自陈如身后不远处传来，她下意识看向第一的位置，林颂扬，第一名，理科一班。
陈如用力捏紧尼龙袋提绳，“第一，这样的人压根就不配。”
陈如心里这般想着。
“同学，我帮你提吧。”
身旁站了一个高大的身体，这人的声音陈如非常熟悉，“不用。”
陈如冷漠地答道，随即，一口气提起口袋，笨重地朝宿舍走去。
“林颂扬，你丫竟然也有被拒绝的时候，还是个丑女，真是有意思。”
林颂扬身后的一个男生打趣到。
“瞎说什么，一看就是那丑女不好意思嘛，谁叫咱林哥太帅了，没办法。”另一个男生闻言反驳。
“行了，不能说女孩子难看，每个女孩子都有自己的美。”
林颂扬双手插兜，看着女孩远去的背影，女孩艰难地提着巨大的尼龙袋，背上一个破旧的书包，如同一只蜗牛一般，缓慢前进。
他扬起一个浅笑，嘴角处一个小小梨涡，阳光而温柔，惹得周围的女生低声尖叫。
温柔美好的光晕之下，却无人注意到，他的眼神里毫无笑意，仔细推敲，还能看出些轻蔑和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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