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番外】战士之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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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过去了几千年,战士之巅依旧是最初的那般模样。终年不断的皑皑白雪覆盖着高山,零碎的雪花冷冷地飘落,凄凄的寒风凛冽刮得人生疼。
山脚下,一个戴着帽子、身着皮衣的男人抬头仰望,穿着打扮与环境格格不入,但呼啸的寒风在经过时却奇妙地放缓了步伐,好似粗鲁的主人刻意放柔声音打招呼。
望着熟悉的山峰,男人冷淡的眉眼带上了笑意,轻轻勾起嘴角,按紧了帽子,纵身一跃,瞬间就跨越了几千米高峰,站在了山巅。
扫视四周,拥有神秘力量的光团此时不见踪影,山巅上空空如也,因在高处,比山脚下显得更加的寒冷凄清。
身上光芒乍现,散去之后,穿回了属于这里的服装,看上去就和当年一般模样,但却不再是第一次拼尽全力与同伴互相扶持才爬上战士之巅的菜鸟,褪去了浮躁与青涩,变得成熟稳重。凯卸下肩上的行囊,放到一旁,迈步走到山巅边缘,眺望着整个o50行星。
数千年的战斗总是会让人疲惫的,奥特曼不是神,强大的力量下,也和所有人一样,是个平凡的生命罢了。每当任务结束,或是无处可去,心神不宁的时候,凯就会回到这个一切开始的地方,这里能让他感受到宁静。
只有在这里,在这个时候,才能从沉重的压力下获得喘息的空间。
凯从来没有后悔过为守护而战,只是肩负的责任太大,而黑暗与危机从不仁慈的给你悲伤的时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无法休憩,也无法停下脚步,每当圆环亮起,使命就在召唤他,于是只能草草掩埋下情绪,跌跌撞撞地爬起,咬着牙往前走。
理所当然的,在一次次的战斗中,凯也在不断成长着。
微叹,战斗后未好的伤势以及心灵难得的脆弱让他感到一阵无力,不由得坐了下来,左腿虚虚地荡在空中,右腿屈起,将手搭在右膝上,低下头放空思绪。
雪花悄悄地为柔软的黑发缀上斑斑点点的白色小花,寒风肆意地吹拂,掀起破旧的围巾摇摆着,清冷的光线映着半张精致的侧脸。
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记忆走马观花似的浮现,战斗、文明、羁绊、痛苦、爱,杂乱的纠缠在一起,一时难以厘清。
平日里被强行遗忘的记忆此刻纷纷拾起,脑海里闪过许多人的模样,索尔提、萨拉姆妮、马修爷爷、达娜、娜塔莎、斯凯达大尉、奈绪美……和他。
和之前无数次做过的一样,凯细细回想着每一份记忆每一份感情,在独属于自己的空间里,任由内心哭着笑着,让痛苦与悲伤撕裂破碎的心,也因爱与温暖稍稍缓气。
只是不管情绪有多么激烈,凯始终维持着冷淡的表情,也不曾说出过一个字。
失神的半阖着眼,长长的睫毛掩住了落寞。孤独侵染全身,凯侧头看向身边的位置,曾经这里是有人的。
在自己最青涩的时候,有个可靠又成熟的同伴,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很直白的告诉他,只要有他在,什么都不可怕,感觉一切都能挺过去。
可惜,理念不合,同伴决绝的转身离开,一去不回。
一个人的战斗太孤独太可怕,凯曾经多么想和他继续并肩作战,疯狂地想啊想,甚至出现过幻觉,他就像不曾离去过,还是那副可靠温和的样子。
最初,难过崩溃时,无人陪伴,凯就会想到他,于是就来到战士之巅,假装他还在,流着泪诉说着自己的经历。
再次见到他,他却堕入黑暗,做出了无法谅解的事,至此,一切再也回不到过去。
凯试图去接触其他人,他们也没有辜负他的期待,给予了同样的爱与温暖,但伴随而来的都是不幸,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被牵连,就是无可奈何的别离。
一而再再而三,凯明白了,像自己这样的人,是不能拥有羁绊的。
不知从何时起,被迫流浪的人啊,主动成为了漂泊的浪客,他就像银河的候鸟,为弱小的人们带去太阳般的希望,却不再为任何人停留。
凯不再注视身边的空位,淡漠的收回视线,直视前方,凶残的暴风雪在广袤无垠的大地上席卷,一如永不停歇的黑暗。
有光的地方就有黑暗,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但为了守护弱小的生命,痛苦也好,悲伤也罢,只要给他时间,都是可以独自忍受的。
有时候会碰到同是奥特战士的战友,和他们一起作战是很令人高兴的事情。
但凯知道,自己终究是一个人,也只能是一个人。
孤独柔软的心再也接纳不了其他的生命。
在孤身一人的路上,凯学会了自己整理悲伤,喜欢独自品味温暖与喜悦,不再需要和他人倾诉,他已经是个成熟的战士和前辈。
而他……在千年缠斗后,他终于发现了内心的光。找回本心的他走向了凯不知道的地方。早已分道扬镳,深知无法改变,凯只是默默地祝福着。
不再痛苦的活着就好。
站起身,闭上眼深深呼吸,再次睁眼时,所有低沉的情绪消失不见,只留下坚毅,拎起地上的行囊,光芒一闪,是那身熟悉的皮衣帽子。
从怀里取出口琴置于唇边,第无数次吹奏那首耳熟能详的曲子,凄婉的旋律在无人的山巅回荡,袅袅余音散去前,浪客便再次踏上了旅途。
长途漫漫,
流浪的太阳还在流浪。
只是,
从今以后,
没有人能靠近太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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