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笑脸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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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市内,一栋有些老旧的楼房里,夏梅坐在桌子上吃着早饭。这对他而言可是为数不多的能够在桌子上吃饭的机会。
也不知道自己的叔叔被那个壁虎男吓傻了,还是心灰意冷,又或是看开了,又或是否极泰来,遭遇了太多的不顺心之事,开始有了好转?
总之夏梅对他的这个叔叔观感很奇怪,夏叔就像彻底的变了一个人一样,这好像从叔叔见到某个奇怪的人之后,就开始有了转变。
夏梅记得那是前两天放学后,自己率先跑回了家,结果就看见屋内多了一个人。夏梅想了下,躲在了楼梯的拐角处,等待了一会,见到一个全身黑袍,脸色还带着一个笑脸面具的男子从自己的家门走了出来。
他的脖子上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夏梅没敢伸出头细致的看。
后来夏叔的转变就开始了,平日里也会正常的骂自己,打自己,但是夏梅的看问题角度不一样,也更为细心。他总觉得叔叔的眼睛里有一种杀人的意味,而且总要求自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这一点本身就很奇怪。
“叔叔,我吃完了,该去上学了!”
夏梅装作没有发现的样子,吃过饭后穿上校服就出门了。
关门的一瞬间,夏梅的眼睛余光扫到他的叔叔正紧紧地盯着他,心里忍不住一颤。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出了门。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夏梅才走到学校。
路程有点远,家里叔叔又不会送他,所以这一走就是四年。现在他上四年级,也走路上学四年了。
收拾好东西后就上课了,然而,夏梅并没有集中注意力听课,心思反而放到了许久没见的韩老师身上,他去哪里了?
“同学们,将书本翻开到第三十二页,今天要给你们讲...”
讲台上的班主任正讲着数学题,夏梅则是望着窗外的景象发呆。窗户边有着几盆花,说是要班里的同学共同照顾,每天轮班的去浇水。
从那个叫做林禹的人来家里起,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期间不断地有警察来访,也有着一群穿着青色衣服的人,挨家挨户的作了调查。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韩老师。
据说韩老师生病住院了,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还有自己的能力,至今也没有告诉任何的人。
“夏梅同学,怎么又发呆呢?”
前方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夏梅吓得一激灵。周围的同学见此纷纷哈哈大笑起来,纷纷起哄道:“唱歌,唱歌,唱歌!”
这是他们班级里的一个小规矩,上课不认真听讲的同学,要去前面唱歌的,即使夏梅班级里面的‘孩子王’,也需要如此。
夏梅尴尬的挠挠头,要是让他唱歌,保证比鬼叫还难听。
显然,他的班主任也意识到这一点,没有迎合班级里面的同学,“行了,下次注意,不要在随意的发呆了。小学正是你们打好基础的时候,小学打好了基础,你们初中就会过得轻松一些,都认真起来啊!”
随后,夏梅的班主任继续讲着课,夏梅则是忍不住又开始发呆了。
自己的家,已经不能算是家了,再者,他的叔叔本来对他就不好。总是有家暴的倾向,自己也不敢反抗。现在更是行为诡异,有时候还会偷偷地将自己房门拉开一条小缝,不断地观察着自己。
那么自己要不要听林禹的,去兰市的林家呢?
之前那个叫做林禹的白衣男子说可以帮助他。
而且夏梅也是听说了,川市突然多了一个‘川市夜戮者’,夏梅自己抽空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差不多正好是林禹跳出去的那一晚,整个川市的怪物被‘夜戮者’屠戮一空,所以他也对林禹的话语,相信了几分。
据说,林禹派出了一千多个怪物,对整个川市进行了清洗。当然了,所有的视频都打上了码。夏梅是根据他的衣服认出来的。
夏梅心里盘算了一下,整个川市隐藏着五十多个怪物,林禹一个人就操控着一千多个怪物,这算不算‘怪物之王’?
发呆的时光总是最快的,正当夏梅发呆的时候,下课铃响了。
他们的班主任刚走出教室没多远,班级里面的‘孩子王’又带着一群人围了上来。
“哟,爱哭鬼怎么不哭了?唱歌你也没唱呢!”
周围的同学不断地起着哄,夏梅却发现,他并不是很怕他们了。他见识过闯入家中的怪物,又认识了能够影响一整座城市的林禹,只是,他还是不愿意反抗。
见到夏梅一直沉默不说话,欺负他的同学们反而遇见的起劲,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难听的话,没有个头。
夏梅则是坐在教室里面,他知道,如果自己出去的话,这些人可能还会对自己动手。所以,他宁愿忍受一些污染秽语,也不愿意站起身逃出去。
“你们几个,又在欺负同学呢?”
正当班级里面的‘孩子王’有进一步的动作时,一道严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们回头望去,立刻老实了下来。
这是他们的教导主任,韩老师。
“你们几个,还有刚刚偷摸坐回去的那几个同学,明天必须把你们的家长找来,我会通知你们的班主任的!”
“夏梅,出来一趟!”
虽然韩老师的言语很严厉,但是在夏梅听来,无异于天籁之音。每一次只要韩老师出现,都会来保护自己的。
韩老师牵着夏梅的手,带他来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这个点,办公室里除了自己,没有其他的人。
韩老师亲昵的揉了揉夏梅的头,“最近怎么了,我也是接到了其他老师的反应,说你上课总是不认真听讲,这可不行!”
夏梅被韩老师的亲昵动作搞得红了脸。他的父母去世的很早,他的叔叔又不可能会对他这么好。
夏梅也是彻底的撤去了防备,一五一十的将他这一段时间的经历全部告诉了韩老师。从他的叔叔责骂他,再到怪物的出现,林禹贼兮兮的抽自己的血,警察和青衣队的来访,叔叔的诡异。
韩老师则是有些发愣,他也是一个能力者,是一个梦境能力者,能够自由的行走于其他人的梦中,前提是两个人都睡觉了。
他来到这所学校的时候,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个经常被欺负的孩子,也注意到这个孩子经常做噩梦,所以会时常出现在他的噩梦里,将他的噩梦以及有关记忆全都删掉。
前几日,韩老师依然来到了夏梅的梦境里帮他删掉噩梦,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身体有崩溃的症状,为此他住院住了好几天。
可也仅仅就几天啊,为什么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原来自己身体的崩溃是因为遇到了血污者,但是后来的是怎么回事?林禹?是林家的那个四级能力者么?
他的叔叔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怪不得自己在医院里,有一个大胖子来找过自己,说是想要带走夏梅,需要征求自己的意见,让自己帮忙劝说一下。如果夏梅同意的话就给他打电话。但是,为什么要征求自己的意见呢?自己又不是夏梅的监护人。不过,送夏梅去林家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韩老师?”
夏梅见到韩老师有些发呆,轻轻地喊了他一句。
韩老师回过神来,笑了笑,“没事,你可以相信林禹的,他的品行,所有人还是有目共睹的,大是大非面前不会出问题。至于他让你去林家,这是很好的一个机会,可以考虑去的。”
夏梅抿紧了嘴唇,“可是,他们会不会欺负我啊?班级里的同学总喜欢欺负我!”
夏梅没有将自己是能力者这一点说出去,就像林禹所说的,自己被注射了污血,不仅没有变成血污者,反而开启了能力,这一点传出去,肯定会被人抓起来研究的。
韩老师鼓励道:“这些事情你总要试一试才行,要相信老师的判断哦!再说了,我会保护你的,勇敢起来就是了!”
“好了,事情的大概经过我已经了解了。诺,今天的牛奶,记得喝掉。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我会帮你联系林家的。在林家,你一定会比在外面过的好得多!”
夏梅有些沉默,眼睛水蒙蒙的,好像要哭出来一样。虽然他与韩老师相处的时间很短,但是韩老师却一直很照顾自己,就像自己人生中的第一道曙光一样,在面对家暴,学校同学的祈福时,让懦弱的自己,面对同学的欺负时总有一丝的希望。
“韩老师,你也会来么?”
韩老师给夏梅擦了擦眼泪,“我会留在这里的。我的本职工作是一个老师,教导好学生、坏学生,都是教导。我要把好学生变得更好,坏学生变得不那么坏。如果我去了林家,那这些‘坏孩子’由谁来管呢?如果教育不好他们,以后他们出去欺负别人怎么办?”
“好了,收一收你的鼻涕,回去上课吧,相信老师。再说了,以后见面虽然少了,但是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啊!”
夏梅见此,也是明白了韩老师的意思,一步一步的蹭回了教室里。
当初林禹让他去林家,他就极其的犹豫。自己在叔叔家里,不管他的叔叔对他如何,好歹是一个家。而且韩老师就是他不愿意离开的理由。
这么好的一个老师,去哪里找呢?
现在,韩老师也建议他去林家,夏梅对未来的生活感到了一些迷茫。
晚上放学后,韩老师牵着夏梅的手,将其送回了家里。
在小区前面的十字路口告别后,夏梅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将要去林家之事告诉一下自己的叔叔,不辞而别不太好。
家里的灯光很明亮,但是夏叔阴沉的脸,却使得房间里充满了火药味。
夏梅一直很疑惑,为什么他的叔叔性格转变的如此快?
两人对峙了一会,还是夏梅主动地败下阵来,怯生生的说道:“那我不去了,待在家里就行了。叔叔,婶婶呢,已经好久没有看见她了,是不是该将婶婶接回家了?”
夏叔用恢复了往常的样子,瞅都不瞅夏梅一眼,拿出手机看着消息。
最近他找到了一个新的工作,在一家国企当个文员,工资不高,听说经常需要去出差,但是可以图个温饱。要不是自己的身体因为早年的喝酒已经垮掉了,经不起太大的波浪,救自己创业了。
对于夏梅的询问,夏叔捋了下头发,淡淡的说道:“管她呢,乐意回来就回来,不回来就拉到。指不定在回来的半路上碰见了妖怪,给人家吃掉了。”
夏梅听见如此平常的语气,反而开始惶恐起来,小心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叔叔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平时叔叔和婶婶的关系是极好的,即使他们没能生出孩子来,但也是邻居中称赞的模范夫妻,如今怎么开始对婶婶的安危漠不关心?自从婶婶回了娘家,好像就再也没有打过一通电话。
夏梅望着窗外的景象,心里仿佛如沉入谷底一般,感觉看不到光明。
过了不知多久,夏梅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完全没有注意,自己的房门再次被打开。
是夏梅的叔叔,手中提着一把刀,悄声的走了过来。为了防止自己惊动夏梅,脚上没有穿鞋子,倒是穿了四五层的袜子,来掩饰自己的脚步声。
只不过,他没有注意到,就在他进来的瞬间,夏梅的影子中有一双眼睛睁开,藏在被褥的阴影面,从床的另一面游荡到了床底,静静地看着夏叔。
与此同时,远在兰市的林禹也怪异的看向了夏梅所在的位置,他感到自己的一个影怪有动作了。
夏叔站在夏梅的床边,眼神凶狠,嘴角不断地抽搐着,似乎在犹豫,似乎又有一些疑惑。
床底的那双眼睛没什么感情,林禹下达的命令就是在夏梅有危险的时候,站出来保护他。
它冷冰冰的看着夏叔,夏叔也没多少的动作,只不过一直反复的举起刀,再放下,再举起。简单的动作持续了半个小时之久!后来还是夏梅翻了个身,才让夏叔作出决定,什么都没做的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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