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毅然决然

说着，沈天成已经上了三轮摩托，这个时候曹文斌想极力值得去阻止他，此时的曹文斌看了一眼邵小珊。

　　曹文斌知道邵小珊这时候说话肯定比自己更管用，但是邵小珊并没有动，她只是有些泪眼婆娑的看着沈天成。

　　邵小珊此时也满心的纠结，满眼的拒绝。

　　这种拒绝来自于沈天成这次任务，邵小珊自然是不想让沈天成去孤身犯险，这样的事情邵小珊在以前就知道到底有多么的恐怖，而这一次等她亲身经历过以后，可就更加的明白了。

　　她知道凭借着沈天成一人的力量，能做到的事情真的有限，但是沈天成确实也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他有时候就是能用一个人的力量完成很多人不能完成的事情，这其中不仅仅是因为事件的特殊性，还是因为在一个人的情况下，有些事情比一群人更加好办。

　　沈天成并不是一个想着想要彰显个人英雄主义的人，所以说每次任务之后他都在报告中尽量的刻意的忽略到自己的存在，在这个警察队伍之中，沈天成太知道一个人的力量根本完成不了太多的事情。

　　最终解决问题的还是所有人的力量加在一起，而这种特殊的情况毕竟在少数，但是沈天成现在也没有过多的口舌再去解释什么了。

　　邵小珊低下头，表达着自己的沉默，但她的眼神却始终都没有离开沈天成的视线。

　　就算知道沈天成一个人去可能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邵小珊也不想让他去，可问题是有些事情，特别是关于这样的事情，邵小珊深知并不是她不想沈天成就能不去的。

　　而沈天成同样知道曹文斌一定会想明白的，或者说曹文斌已经明白了，现在不让他去，只是曹文斌心里还保持着那份执拗，这就是兄弟和兄弟之间彼此的了解。

　　这也是为什么曹文斌现在看着沈天成上了三轮摩托，他一心的想去劝说，他的心里告诉他自己一定要拦住沈天成可他的腿却始终没有挪步。

　　沈天成拧了几下油门，曹文斌这个时候跑了过来，拦在了摩托车前，沈天成不禁眉头紧锁，随即刚想说什么。

　　却只听到曹文斌欲言又止地说：“天成，我知道我拦不住你，但是万事小心，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系我可以吗？”

　　沈天成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他知道，曹文斌理解了他说的话，这就已经足够了，何况他刚才说的句句属实，这次去的危险程度跟之前相比，完全的不值一提。

　　可以说是根本就没有什么异常的危险，唯一的危险可能就是他没法去阻拦付雨田之后要做的事情如果他拦不住付雨田，

　　那么付雨田一定会利用现在手里所掌控的东西，或者说他提前做好的准备，去做某些破坏某些东西，而这些破坏所造成的动静，沈天成现在无法预估。

　　他猜中了付雨田的第1步计划也是用了很长时间，在这一步一步的积累中沈天成一点点猜到的。

　　沈天成现在心中也在私存着付雨田的另外一个计划到底是什么？是不是还是通过某种方式来使港城内涝呢？

　　但是很快沈天成自己又否定了这个答案，这应该是绝不可能的，付雨田这样的人不可能在同一个坑里再摔两次的。

　　而且这项任务本身并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完成的，哪怕是加上岳兰，再加上王欢他们三个人的力量也无法完成，这是一群人才能完成的任务，要安放那么多的炸弹，三个人是做不到的。

　　拦在前面的曹文斌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缓缓让开了路，沈天成最后一眼留给了邵小珊的。

　　他那个眼神是告诉邵小珊让她放心，他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邵小珊微笑着点点头，这个时候他并并没有拦着自己的爱人，他没有那么不懂事，但是他也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曹文斌说的没错，危险这两个字，只有零和全部，再没有其他而沈天成现在所做的所有的选择都是在倾向于危险的天平上的比较大的数字。

　　沈天成完全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但是他并没有那么做，或许这种更好的选择，只是他们心里认为的。

　　对于案子，对于付雨田，对于整体的这些环节来说，邵小珊并不了解，但是对于曹文斌，她还是相对来说比较了解的。

　　既然曹文斌没有阻拦，就证明沈天成的话有一定的说服力，既然作为搭档人都认为这样的话有说服力，邵小珊自然也没有任何的理由拦着他。

　　不能以个人的安危为由来要求沈天成去做什么，这是警察这份职业对于沈天成的要求，他必须忽略了一定的个人安危，才对得起他这份职业，才对得起他身上就算现在没有穿着的警服。

　　而虽然沈天成现在是便衣，可那身警服绝对不是穿在身上的，而是印在心里的，它是无形的，那是印在心里的烙印代表着一种责任，同时也能给予沈天成一种力量，就是如此。

　　沈天成收回目光，他并没有在回头，随即狠狠拧了一下油门，一骑绝尘。

　　曹文斌甚至没有问沈天成具体要去哪里，就像沈天成说的，或许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而沈天成肯定会把之后的事情全然通报回来，曹文斌甚至不知道沈天成具体要做什么，有什么样的安排，但是通过沈天成话语中的细枝末节，曹文斌可以猜到，应该是沈天成想要利用某种语言来诱导付雨田或者说很干脆的利用自己成为诱饵。

　　然后去到付雨田身边，因为付雨田很明白破坏的这次计划的核心点在于谁，就算现在的付雨田还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失败。

　　但是只要通过沈天成说出来，他会就会立刻明他这次有多么愚蠢，当然就算沈天成在没有说出这一切之前，按照付雨田的那种思维，那种智商，那种能力，多半也会猜到是沈天成这里出了问题，但是他还不能笃定。

　　而当他笃定之后，他就会全然了解沈天成就是破坏他这次计划的罪魁祸首，或许沈天成那时候将成为他的最终目标，无论是报复的对象还是怎么样。

　　或许沈天成这一个电话打出去，真的跟付雨田联络上了，那么之后所有的计划就变了，付雨田把所有的恨意都算在沈天城头上，那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曹文斌正是因为猜到了这一点，所以说在一开始他才极力的拦着沈天成，他并不是没有听明白沈天成的计划他只是在那样的关头，或许真的没有什么特别好的理由再去阻拦沈天成了。

　　此时曹文斌看着沈天成的背影，看着他义无反顾的样子，不仅内心暗暗苦笑，同时表情有些落寞。

　　似乎在语言上他永远无法战胜沈天成，似乎沈天成的话无论在谁面前都那么有说服力，曹文斌摇了摇头，他心说这次事情结束之后，或许他也该回去好好看看那些有关心理学的书籍了。

　　也许那些书籍能给他带来帮助，似乎那些东西能让他在真正的危机关头能真正的像沈天成那样，做出一个最合适的选择，还有最合理的判断。

　　曹文斌对于案件很敏感，但是他自己知道，对于人性本身，他并没有沈天成洞悉的那么透彻。

　　特别是类似于付雨田这样的人，每次有这样的人出现的时候，沈天成总会用各种其他人意想不到的办法来解决问题。

　　这一点曹文斌一直想去学习，但是始终都学习不到，他也曾经问过沈天成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而不是沈天成不想告诉他，只是说沈天成也没法具体的把这种东西说明白。

　　作为沈天成自己，对于兄弟，他从来没有吝啬过去传授这方面的经验，而且曹文斌还是他的老大哥，有太多东西都是跟曹文斌学的。

　　除了他师傅邵俊之外，可能就是曹文斌教的他最多，在一开始两人成为搭档的时候，很多外勤的东西都是曹文斌传授给他的。

　　所以说沈天成后来也把自己的很多技术经验都倾囊相授，但是有些东西他却没法教，但沈天成又不想把这一切归结为天赋。

　　不过有时候可笑的是，有些事情真的除了天赋两个字之外，或许也没有什么其他好解释的。

　　诚然，这种事情如果归结于天赋的话可以很合理的解释，但天赋本身又是什么呢？

　　沈天成对于这两个字从来都是反感的，所以说他没有这么说，而这种东西如果在别人面前用天赋两个字去解释的话，无论是对任何人只能让他们感到更加的反感。

　　这种话可以在别人口中说出来，但是绝对不能在沈天成作为当事人的情况下自己说出来，那绝对不行。

　　而沈天成无论在曾经的网警试点，再到后来的速成班，而后的网警支队，这些年里在专业的范畴之中，从上至下无一人不承认沈天成绝对是天赋异禀。

　　可就算如此，沈天成也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过度自信，毕竟越是无知的人才会自信感爆棚，而真正有本事的人通常都保持着一种谦和的态度。

　　沈天成太清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了，所以绝对不能把话说满，要始终保持着一颗学习的心态，这样才能在接下来的工作中有几步的机会。

　　这也是沈天成这些年来一直保持的做法，举个最明显的例子，就是明明让他去总队担任要职他拒绝一样。

　　而现在沈天成之所以现在选择开车独自离开，并不是在所有人面前恢复通讯跟付雨田联系，正是因为他对于自己的技术没有这种盲目自信的态度。

　　正是因为顾虑到付雨田也是做网络编程的，他有这方面的专业，而且专业经验非常丰富，毕竟他的公司上那么多年班，做了那么多年的程序员，只要他身边有人，无论是带有什么追踪的三角定位装置。

　　付雨田立刻就会发现，那个时候不仅仅会打草惊蛇，付雨田想要走想要动，那么可能真的就没有那么简单的能找到了。

　　一旦第一次失手了，再之后付雨田可能就不会再相信沈天成要跟他玩一场游戏了，而现在沈天成想利用的就是自己，他利用自己去完成这场游戏，去跟付雨田来一场博弈。

　　这件事说来讽刺，一开始付雨田就把这件事情当做一场游戏，而到现在这场游戏的本身的主导者换成了沈天成。

　　沈天成想的也很简单，既然付雨田喜欢这种游戏的方式，那么沈天成索性就投其所好，他不是喜欢玩游戏吗？那就干脆好好玩一场。

　　沈天成就是要利用这种这样一种方式让付雨田上钩，只也只有这样，可能付雨田才会真正的踏踏实实，安心跟他聊。

　　沈天成想到的切入点很简单，付雨田不是说如果不是站在对立面上，可能会成为朋友吗？那么这就会将成为沈天成这次跟付雨田通讯的重点。

　　沈天成深知跟付雨田这样的人，你从一个很合理的角度跟他去摆明利害关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就算他能听明白，他也不会那么做。

　　虽然沈天成知道他还是顾及身边的人，他还是顾及王欢，顾及岳兰，顾及这些人，他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虽然他嘴上说着不在乎。

　　虽然他认为自己心里只有那个莫名其妙的韩俏，虽然他不知道哪个女人到底是真正爱她的，但是心却始终笃定。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笃定，所以才让他有了这样的计划。

　　沈天成从头细细想来付雨田这个计划本身的破绽实在太多了，而他又为什么能把这个计划实施到这种地步呢？

　　还是他对于人性本身的考量很重，虽然他看不清自己，但是付雨田神奇的地方就在于他有那种很容易被人信任的品质。

　　这就是一开始沈天成所犯的错误，他轻易都相信了已经濒临死亡的付雨田。

　　也正是这样的信任，才导致了事情发展到今天这样子的地步，而付雨田利用了人性的弱点让沈天成不得不顾及一些事情，所以这也是事情愈演愈烈的主要原因。

　　付雨田用了一种最为极端的方式，做出了一个最为极端的选择，而在这种双重极端的加持下也是促成这件事的主要原因之一。

　　总之无论如何，这其中的主要原因到底有多少种，而形成这个原因的本质就来自于付雨田整体的极端。

　　沈天成想到这里默默的拿出眼镜，他只要调整一下通讯的方式，就能再次与付雨田桥接上联系。

　　同时他也相信付雨田的频段一定还在，就算他转移了自己的位置，这个通话本身还是能连接上的。

　　而他也一定能通过这次通话找到付雨田，因为此时的付雨田在得知行动失败的时候，毕竟还是满心怀疑的。

　　沈天成一定是他最大的怀疑目标，付雨田要来询问沈天成，准确的说是质问。

　　到底是不是他从中搞的鬼，亦或是沈天成到底是怎么搞的鬼，通过什么样的方式，付雨田很自信他自己的安排并没有一丝遗漏的地方，并且还非常得意的最后把沈天成耍的团团转。

　　一个如同付雨田这样自负自己计划的人，一个一直认为自己老神在在的在钓鱼的人，竟然被他自认为的鱼饵给戏耍了，这个时候他是绝对不会甘心的，一定会询问出其中的原因，甚至在没有得到答案之前，心中一直会留有这样一份执念的。

　　不过沈天成此时并不知道付雨田内心到底有了怎样的猜想和判断，这都是沈天成不知道的，而沈天成唯一知道的就是很快，只要这个桥接连接上几秒钟之后。

　　付雨田的质问的话语就会到来，他甚至丝毫的不认为付雨田会屏蔽他的通讯不接他的电话，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这也是沈天成此时最自信的一件事情。

　　沈天成在九龙城寨找了一个角落，他缓缓停了下来，他离曹文斌他们已经有了很远的距离了。

　　这个时候付雨田应该是什么都查询不到，沈天成也是要确保在这个通讯建立起来之后，让付雨田一点怀疑之心都生不出来。

　　或者说就算他有所怀疑，在他调查之后也是一无所有的状态，他就是要让付雨田明白，他现在就是孤身一人，就想一个人跟付雨田完成这样一场较量，就这么简单，就这么明确。

　　此时沈天成调整好了通讯器，之前那个眼镜的质量确实不错，沈天成一直留着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是他最后能联系上付雨田的倚仗了。

　　……

　　邵小珊跟着曹文斌的一行人回到了港城的中心，再通过红磡东桥的时候邵小珊看到还在清理现场的警员，突然意识到他还是低估了这次行动的规模。

　　在走回来的一路上，邵小珊一直低头沉默着，而曹文斌也并没有提出什么问题，也没有用言语去安慰她。

　　其实很多时候安慰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毕竟没有那么多的感同身受，此时曹文斌所想的跟邵小珊所想的肯定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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