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条件

夜色漆黑，月如钩。顾鞎心中却不曾平静，烦闷不减。

        漫步毫无目标的前行，片刻后看着前方“无痛殿”三个字样，心中如浪推逐。

        无痛殿中正是一片寂静，云兮的脸色终于有所松动，她抬头望着月，内心确实痛，无声的叹息胜似有声的哭泣。

        顾鞎悄悄地走进连去，眼中那贪恋的神色，漠然看着前面的女子。

        “你又在思考着逃跑？”嗤笑一生，眸光落于面前女子脸上。

        “白日你放的是什么药？”他似乎带着一些期待似的希望她回答，顿顿，他有一副了然的模样，讥笑道，

        “怕是见过万药阁主最不愿意被人看到的景象，区区蒙汉药，又怎可能让万药阁阁主放心。定是那断肠散亦或是黑血毒？”

        “既知有毒。”面前女子长睫毛颤了颤，平静道，“为何你还要吃？”

        殿中有片刻的寂静，顾鞎定定的看着她，眼光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悲伤，又极快的脸去了，冷陌道，“本君只想知道你有没有那么狠的心敢刺杀君上？”

        他微微一顿，片刻过后又忽然有了一丝急不可见的嘲讽，“不过万药阁阁主怕也没有勇气拿自己的性命来赌吧！”

        他算准了她，就算她敢下毒，也没有机会逃过这森严的皇宫。

        世人皆知万药阁有治百病的良方，却很少有人知晓万药阁亦能杀人于无形，亦可制千万种毒药。

        他终归是她的徒弟。

        云兮一如既往不言不语，半响过后她才慢慢的抬起了头，打量了他一番，小心翼翼说：“我……君上，可否同民女谈谈？”

        从她口中的称呼好似刻意的与他划开界限，拉开距离，不想一分的感染他。

        顾鞎眼中波浪暗涌，他不仅有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你想谈什么？”

        “万药阁纵然以往与君上有过一些瓜葛，但他们大都是无辜之人，你心中是知道的。”

        “他们更无人叛国，君上不该拿莫须有的罪名强加于他们身上。他们是无辜的！”

        那一字一字徐徐道来，像极了曾经她一次次冷漠无情的样子。

        “你说的不错！”

        顾鞎一半脸隐于暗处，云兮看不清他的神色，看不透他的想法。

        “你当初可曾这样认真听我解释？”

        他紧接着一字字，毫不留情，

        “如今你还以为自己是万人敬仰的万阁阁主吗？你如今的身份拿什么来换？”

        那消瘦的身形有一丝丝僵硬，静了许久。

        “你还记恨着？”

        这话若从旁人口中说出，顾鞎兴许不会那样在意，可是从她口中说出来，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如同刀割一般，身子从上到下一片冰冷。

        话音刚落，她手腕猛的被他捏住，紧紧的攥着。随之狠狠的将她抵在身后的床上。眼里寒冰是那样的明显，“是又怎样？”

        “万药阁灭门，与本君何干？”

        也许距离太近，她身上独有的药香扑鼻而来，使他碎裂的心忍不住的跳动加快。

        “我留下来，君上请放了他们。”有冰冷的指尖，将她的下巴捏住。

        那搭在他臂弯处的手一如既往的修长纤细，却不是习武之人该有的劲儿此刻那手紧紧的抓着他，似是带有一丝乞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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