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七月唐陈阳放了暑假回来，斯齐要送承承去北京夏令营，约着羽西和陈阳顺道去探访素食馆。把承承安顿好，一行人拐弯到了坝上骑马，斯齐和锋哥扬鞭策马奔远了，羽西和陈阳慢悠悠地坐在马背上聊天。

        羽西挑了匹腿长又直的马，毛色黄里透红，摸摸鼻子也挺温顺。马儿走几步就低头啃几口草皮，羽西轻轻拢着缰绳，由着它随意乱走。

        草原深处，植被茂盛许多，羽西仔细分辨起几朵小白花，一颗颗黄色的花蕊，细长的花瓣覆着层白色的绒毛，看起来很像是雪绒花。羽西拍了张特写，搜索了一下，确实是edelweiss，发了条朋友圈，定位：坝上草原，写到：瑞士国花，再度相逢。

        陈阳问，那锋哥是个谁？

        羽西让她自己去问斯齐。

        陈阳瘪瘪嘴，不一会儿又伸出根小指头，“阔勒？”

        羽西眨眨眼，呵呵，不答她。

        马儿嘬着草往前嗒吧了两步，陈阳又转过来，“ホスト？”

        羽西乐不可支，“你可以再扯远点。”

        晚餐是锋哥特意准备的烤全羊，现杀现烤，锋哥亲自监工，陈阳等上菜等得不耐烦，跑去跟着人家跳篝火舞。

        斯齐裹了床毯子问羽西，“林枫说你把他拉黑了？”

        羽西有点埋怨，“他有女朋友。”

        斯齐笑，“女朋友又不是堂客，还没结婚哒嘛。”

        羽西摆了摆脑壳，“我洁癖。”

        “切！是哪个小时候在脏水里打滚儿来着？”斯齐笑她，不再说什么。她知道羽西看起来天真好相处，骨子里却倔得很，羽西奶奶的经典评价是：秦始皇都怕她。

        羽西一岁多的时候拉了只认准奶奶给她擦屁股，其他人擦了，她绝对是不依叫，非要重新拉过。奶奶接她幼儿园放学，她要买糖吃，奶奶不准，她蹿出去一扑爬就在路边脏水塘塘里滚，奶奶揪都没揪得住。大了反倒是好了，乖得很，书又读得好，从来不用操她的心。

        陈阳疯了一晚上，很晚才睡。羽西走出蒙古包，被冷得一激灵，回屋披了件外套。

        白色的蒙古包一垛垛的，举目平坦一片，绿茸茸的草毯子铺到了天边。清晨的草原结满了露水，几根小碎草沾到鞋子上。羽西想起小时候在梅江河边捉小鱼小虾米，老是打湿鞋，光脚踩在卵石上，又烫又梗脚。

        邓飞微信说他带娃儿在承德避暑，问羽西准备在坝上玩多久。羽西回复：吃了早饭就走，会在北京多待几天。邓飞约羽西在什刹海见。

        锋哥一个人泡酒吧去了，她们仨捡了个靠水的棚子喝茶。

        羽西把邓飞的十二缸传说讲给她们听，斯齐切！一声，陈阳也跟着切！

        有人问过陈阳怎么不开超跑，陈阳直翻白眼，“我可不想被人绑票。”

        陈阳的车是一辆小尼桑，羽西的是小丰田，斯齐开的是炸红小跑车。斯齐在东门一家商场的地下车库被人抢劫过，刚出车门，包就被夺了，连那人的脸都没看清。

        有一年大学寒假，羽西抢到广州飞成都的票，斯齐到机场接了她回重庆。

        上班日路上车少，斯齐开到□□十的样子，算好时间到服务区吃饭，有辆黑色大g超车，没多远又刹了一脚，等斯齐上前了，大g又轰地超过去，然后又是一脚刹车，如此几遍。斯齐恼了，切！一声，一脚油门把大g甩掉了。

        羽西问斯齐，“你认识的？”

        斯齐摆脑壳，“不认识。”

        从服务区出来，羽西刚上车，外面“叭叭叭叭”鸣了几个喇叭，那辆黑色大g停在斜对面，正对着车头，车窗伸出颗大耳肥头，挂了副黑超，扬手打招呼。

        斯齐没理睬，点火走了。

        羽西感叹，“现在男的也爱看玛丽苏啊？”

        斯齐笑，“西游记吧。”

        羽西没get到。

        斯齐认真解释，“路走多了，什么样儿的妖怪都有啊。”

        羽西换了两泡茶，邓飞邓太牵着一大一小两个娃儿到了。邓太连连说不好意思，过来堵了一路。

        羽西问邓飞喝什么茶，邓飞请来服务员，点了壶白牡丹。小女娃儿跟哥哥闹着要看鱼鱼，邓太把她抱起来，牵着儿子一起往海子去了。

        羽西介绍，“成都表姐，重庆表妹，小学同学。”

        邓飞也没兜圈子，直白地入正题，他现在还有1800多万的缺口，问羽西她们要不要入股。

        羽西没什么存款，对做工程也没有兴趣，揣度着要怎么回绝。

        陈阳喝着自己杯茶，她钟爱的京阿尼前两天被人纵火，伤了好多人，心情很低落。一杯茶被嘬见底了。她伸手端过公道添茶，顺便给每个杯子都添了点，把剩的茶倒掉又放回羽西面前。

        羽西揭开茶壶盖，取来小火炉上的铸铁壶加水。斯齐说话了，问邓飞是什么项目？

        邓飞把工业园区大致讲了一遍，又展示了手机里的规划设计图。

        斯齐笑，“加个微信吧，把资料发给我看看。”

        散伙的时候，斯齐叫人买单，邓太说已经买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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