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毕舒雅的面子

毕舒雅看了看李婷婷。这就是李由的女儿了，周济就是跟这个女孩在一起划船时出的事，她的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就对李婷婷说：“你不是跟周济一起被带走的吗？你怎么先出来了？看来你是没事哦？”
李婷婷不会知道周济跟眼前这个女人是什么关系，就急切地说：“周济哥是跟他们争辩才被他们宣布要拘留七天的。周济哥跟他们说让我出来拿钱直接找他们领导，但现在找了领导似乎也不好使了。”
“还是好使地。”曲燕说，“他们马上就来，我去他们也不会给我面子，但马上就有让他们挨骂的人来了。”
很快就开过来几辆高级轿车，就连警车都不是一般的车，而是丰田大吉普，一看来的就不是一般的人。
先走下来的是市委办公厅的副厅长王家臣，接下来的是两位穿着警服的领导。王家臣大步像曲燕走过来说：“来，我介绍一下……”
“还是我先介绍吧。”曲燕把毕舒雅推到了前头：“这是省委新到任的占副书记秘书邱克剑的夫人毕舒雅，才从牡丹江搬到省城来。”
“哦，是克剑老弟的夫人啊，幸会幸会。哎，这是怎么回事啊。”
曲燕说：“这被这个派出所关起来的，是毕舒雅老妹的表弟。”
王家臣就对那个警察领导说：“你看这事儿弄的。”
“真是乱弹琴。老江，你过来。”
没等王家臣介绍，那大领导就把另一个警察领导叫过去，气呼呼地大步走进派出所。王家臣说：“说话的是市局的副局长郑长凡，另一个是江北分局的局长周建国。这所长可是干到头了。”
“也不能这样啊。”毕舒雅说。
李由气呼呼地说：“为什么不能这样，就该这样，那个所长像了把到了他们这里的人当做榨钱的机器似的。”
他们这边说着，就从二楼所长的办公室里传来江北分局局长周建国的大骂：“你他妈0  的是不是给我们分局上眼药？你没钱花了是怎么的？打一个小架你居然罚人家五千块，印钱还没有你来的快。你听没听人家解释？人家可是从外市来的作家，怎么会无缘无故去打架？我看你这个所长别干了。”
“局长，我……我现在就去放人。”
“放你奶奶的，你看看这都是什么人，到你这里关了起来。赶紧给我放人，明天到我办公室报到。”
“好好。”
      在外面的几个人松了口气，李婷婷更是一蹦多高：“这骂的可真痛快，这人就该骂。”
      李由摇头说：“还是你们说话好使啊，我上前跟他们理论，被他们骂了一顿。不行，必须让这个所长下台。”
一个大嗓门传来：“真是对不起，真是对不起。让克剑老弟的内弟受委屈了，我们的工作是有问题啊。”
        这时市局的郑长凡边搂着周济的肩膀边大步地走出来，然后来到毕舒雅的面前：“这实在是不好意思，是我们……”
            派出所的所长紧跟在周建国的后面走了出来，说话声都变了：“周济老弟，周济老弟，你看我这个人，水平就是低，我……咳，你以后就是我的老弟了，我给你当牛做马。”
          虽然眼前的景象让刚走出来的周济一阵惊讶，当他一眼发现毕舒雅在的时候，马上就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冲她来的，虽然他不知道毕舒雅怎么知道他来到省城，更不知道毕舒雅怎么会知道他竟然被江滨派出所关了起来，但有了李婷婷和李由，他们的势力毕竟不够，找到毕舒雅来捞他，也不是什么意外之事了。
      在这个地方遇见毕舒雅还是让他非常兴奋，这个姐姐似的人物，其实跟他是什么关系，也许只有他们俩，对了，还有邱克建，世上就没人知道这件事。但毕舒雅以他是她的表弟身份来介绍，这里的奥秘就够人费解的了。
          周济突然有了底气，也就不计较这次的被愚弄，他沉着地说：“寇所长，你也不需要这样的客气。你们做警察的也是不容易，治安不好，你们做警察的脸上也无光。”
“那是，那是。”
“我的意思是，你们至少要听听情况再下定论，就从表面上看那几个人也是社会上的混混，这样的人我们躲都躲不及，我会跟他们打架吗？如果不是他们欺负我们，我们会打了他们吗？”
“是的，是的。”
“可我连说句话的权力都没有，这怎么能行，所以不怕罚款，不怕拘留，该罚的罚，该拘的拘，但是不该拘的，你拘了他，他能舒服吗？他不舒服，总有把你们拉下马的吧？”
郑长凡紧紧握着周济的手对大家说：“周济老弟说的太好了，这是真正的有水平，这样的年轻人，怎么会去打架，我们的人的眼睛不是瞎子是什么？这样，今天我们市局做东，一个是给周济老弟压惊，也是和克剑夫人，我的弟妹到省城工作接风，大家一定要去。对了，还有我们的大作家李由和这位小妹。”
李由说：“我就不去了，你们公安局的饭我吃不起。”
“哈哈，我一定让你吃得起。今天我请你当我们市的治安督查员。”
“什么督察员？”
“喝酒时候再说。大家上车。”
周济看了毕舒雅一眼，毕舒雅给他使了个眼色，周济明白这酒非喝不可，就对李由说：“不打不相识，也许大家以后就是朋友了。走吧。”也看了李婷婷一眼，跟着毕舒雅上了车。
“来，大作家，上我们这辆车。”
王家臣把李由和李婷婷拉到自己的车上。
花园村宾馆，是省城最高级的宾馆，到这里来就餐，不仅出乎李由的意料，就是毕舒雅和曲燕，也是深感意外，这里是省委省政府接待高级宾客的地方，而市局的郑长凡，居然把宴请的宾客请到了这里，可见对这两位宾客的绝对重视。
曲燕说：“宁古我去过，是陪着上任副书记去的，地方不错，就是经济发展的差一些。可是，你怎么能去文联那样的地方呢？”
周济笑着说：“因为我是学中文的，又喜欢写东西，郑毕当编辑的时候，我写了篇小说，这样我就去了文联。不过我现在也觉得这里还不错，一切可以从头干起。”
曲燕是个随意的人，他拍了一次周济的肩膀说：“靠着你表姐没错。你表姐能让你发表小说，以后也能帮你想办法。”
一个小型宴会厅里，悬挂着本省著名画家鲁非的巨幅画作《镜泊飞瀑》和余壮生的《茂密的森林》，鲁非是黑土派画家的领军人物，现已作古，现在最能代表黑土派画家实力的，就是余壮生了。这是个略有残疾的本省画家，在当今的市场上他的画大有看涨的行情。周济现在想的是，这个了不起的大画家能不能出现在自己举办的笔会上，当然，他举办的笔会绝不止于紧紧的李由这样的人来写文章，他还要请来一些大画家挥毫作画。
大家就坐，先是闲聊了一会，郑长凡对周济说：“周济老弟是个很精神的小伙啊，很气派，很有包容心，我看前途无量。”
周济笑着说：“我这个县文联的小人物，今天能和省里和宾阳市的领导坐在一起，市委的荣幸，也是借了我表姐的光了，若论前途，实在是不敢胡思乱想，只把我现在的工作做好就行。”
曲燕说：“知道吗，我们现任省长陈炳达，最早是松花江水文站的一名监测人员，现在居然是我们的省长，焉知哪个农村的孩子，就是未来的领袖哦。”
周济知道曲燕说的有些过了，在这些人物面前谈起自己的领导，是绝对的大忌，但周济对曲燕不了解，曲燕已经没有官欲，正是他向外透露一些省级领导的私密，才备受大家的欢迎。
很快就上了豪华的酒菜。茅台酒，燕鲍翅，这样高档的酒郑不仅周济没见过，就连李由这样走南闯北的名家都没吃过，对于李婷婷来说就更是瞪大了眼睛，惊讶不已。但周济是清楚的，今天与其是给他压惊，不如说是给毕舒雅个面子，而给毕舒雅的面子，就是在暗中讨好邱克剑，崔延天副书记的秘书，那可是想攀都攀不上的人物啊。
毕舒雅也没想到这场面会搞得这样大。给周济压惊她并不反对，但这样的怕排场显然超出了规模，但她和郑长凡王家臣他们不熟，只是看着曲燕，曲燕则是既来之则安之的悠然，显然他很适应这样的环境。毕舒雅发现，刚刚出道的周济一派生情自若的派头，她心里想，这个老弟，还真是盘大菜，什么场合都能拿得出手。
李由知道这样的场面是没有自己说话的份儿了，他的心绪复杂，而李婷婷却怡然自得，欣赏着这样豪华的排场，这一天来真是梦一样，一会跌到低谷，一会升到天堂，而这些都是周济带给她的，真是要多刺激有多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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