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长风剧院

第二天起来，还是日刚出来，黑夜还没有彻底消散，阳光洒在眼前，一幅壮丽的风景。

        每每看到黎明之际，内心总是说不出的欢喜，想把所有的优美词汇去形容她，但所知道太少，这个时候恍惚间，让她想起有个人说的这么一番话，当你看到美好的时候，所有的词句都不足表达心情时，就怀着这份心情，去看她吧，深情告白她，让她知道，你心中欢喜。

        我一如既往，仿佛回到了当年，微微低头，双手交握放在胸前，轻声说

        “看到美好的你，我心中欢喜。”

        小小被阳光洒在脸上，有些迷糊，他睁开眼迷迷糊糊说：“年宵，早。”

        “早，小小。”

        他洗漱完，我们一起下了楼，他问我吃什么早饭，看着眼前窗口，没有太过纠结，一碗粥，加个包子就好，年宵一脸果然如此，我一向如此，也就不是什么新鲜事，年宵嘻嘻笑开，说：“早知道不问了。”

        我故作不爽看向他，手里也半做打他的样子，他灵活的躲过。

        我说：“小子，该打。”

        他没皮没脸走到我身边，抓住我的手，往自己脸上放，道：“嘿，小子是该打该打，我皮糙肉厚的，就是害怕年昔你手疼啊，呀，你看这样多不好。”

        我被这副模样给笑坏了，捏了捏他的脸，再也装不出生气。

        安静得吃了早饭，我和年宵商量好，时间不是很着急，可以慢慢来。

        剧院不远，走了一会便到了，当我看到昔日门庭若市到如今的萧条，心中不免得有些感叹，那个时候的人们对于电影这个东西是新鲜有趣的，街道车水马龙，我仿佛听到了有叫卖声，卖报声，各种声音汇合一起，看到了一些熟悉的人，一切慢慢离去了，在这个时候时光回到了那个时候。

        1930年

        我刚从电影溜出来，正回味着剧情，并为里面的男女主爱情而动容。

        在回去的路上，烟雾缭绕，都在为生活奔波劳碌，我从小就在这附近，这里的人来来往往都相识，他们见到我，笑了起来，纷纷打趣

        “昔昔，又偷去听电影了，你那老班主到处找你哎……”

        “哎，大叔谢谢啦，我这就结束了呀。”

        “妹子，走快点啦，你再慢点又要没饭吃了。”

        “晓得啦！”

        “今天，我看那班主啊，可是生气的很呐，来我家吧！”

        我嘿嘿一笑，没有在说什么，点了点头。

        我兴冲冲的赶回去，还没见到班主人，声音到是都传过来，“快，给我好好的练！光想着白日梦，不练好，不许吃饭了，还有那个昔丫头，一天天不给我见人影，等回来，不收拾收拾她，我还就不是你们的班主了……”

        还能骂出来，说明还没那么生气，我内心想。

        我还没想好怎么说才好，班主气急败坏的模样进入了我的视线，班主穿着青色棉布长袍黑色的马褂，这一身已经磨损严重，他的眉头紧皱，严肃的很，看着苦大仇深，这个样子是我这些年来一直见到的模样，有那么一瞬间，让我恍惚了。

        “呦，这是谁呀，我不记得我这有这么一个人啊，怎么，来这做甚。”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传到了耳朵，我连忙讨好的笑。

        “额，班主……”我看着他，想着怎么说好。

        “哑巴了，话都不会说了，戏都不会唱，啥也不会，要你何用，还天天奔着外面跑，想干嘛！要死么！”一边说，一边拿着棍子打过来，我连忙闪躲。

        “班主！班主呀，别打别打，不生气，不生气，生气多不好，你看，气出毛病来了，这多不好呀，气大伤身，小子是该打，该打，你看我把活干完才出去的，你就这原谅一次吧，啊！疼，真疼，我保证，保证下次经过你的允许。”

        “还给我躲啊，躲什么，你小子咒我了是吧，你想干嘛，真的，你咋不上天，还，还给我有下一次，嗯？”

        “不不不没下次，没下次，听您的，听您的，保证听您吩咐。”

        班主放下棍子，我乖乖在他身边，小心伺候着

        “唉，这年头啊，吃不上饭了都，外面乱成一团，你给我小心点。”

        我听了这句话，也沉默下来。

        “不说这个了，明天要给李府唱，这一次，你给我安分点，把脸蛋遮住点，给我低着头，记住了吗？”

        “好。”我低声回应。

        我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我知道为什么班主让我这么做，他人眼里的我，漂亮，我知道的太少，我知道虽然不是所有的人都长成我这样，但我曾亲眼见到漂亮又没倚仗的人最后都会轮到什么下场，男人女人皆如此，这里的人已经对这种事习以为常，让我有次不寒而栗的是，没有人会反抗，因为，他们被夺走了呼吸。

        我无法理解，无法保持平静，看到他们，我想到了自己，无数次看到街上被那些粗暴拉走的漂亮的人，都会让我更加愤怒。

        但是今天，我想我得再忍忍，现在的我随着班主和大伙儿，来到了李府，对于李府，我所知道的，都是和乞丐们聊天知道的。

        我还记得有一段是这样的，里面的是当地有名的富商，有名在哪，李大老板李荣升，他是个坚定的国民政府拥护者。他有三个儿子，一女儿，他很精明，把三个儿子都分别安排在商，政，军三个领域里，这个女儿也了不得啊，从小饱读诗书，很赞同现在报纸上说的关于很多思想上的东西，问想的是什么，实际情况是什么，到是说不出来。

        这位大小姐名禾，有天失踪了。

        李府人都出动了，找了两天两夜啊，到后来有人发现了她。

        死的很惨，刚被发现的时候，骨肉皮分离，血肉已经模糊不清，辩识不出来，是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这一开始找到的时候，事情还没有多大，但是不知怎地，最后闹得都知道这事，总有人说，李府有阴邪，报应不爽，还有人说，这大小姐是情杀，议论纷纷，越来越越离谱。

        这个时代，战争已经让大家习惯了，逃亡，逃到安逸的地方，安置。

        人们对于这种死亡事件，已经是猎奇心态，他们并不关心，为什么会发生，他们只在乎，怎么样的发生才会满意。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在不满中，大家都在习惯的，我想不到太多。

        回过神来，我已经熟练的将东西摆好，戏台以搭好，准备开场。

        师兄们唱经典拿手活《杜十娘》

        我看着台上的他们，不由得也痴了。

        一人下台一人登台，句句情真意切，百转回肠，泪断肠。

        唱罢，台下已经掌声雷动，高台上有老人坐者，想必就是李大老板了。

        更是站起来，表示欢喜之情，并面向观众们，开始发表一段听戏感言，我偷偷笑了。

        大家热热闹闹，欢腾一夜，老班主说等结束最后再走。

        酒肉食林，我在看到面前的饭桌时，脑海想到的，这是师兄交的，我认为，他是顶厉害的人，他一个人就可以养活我们所有人，唱的好，脑子好，长得好，待人亲切，从来不像老班主骂人，老班主也最稀罕他，真是都好。

        最后人都走的差不多，我发现他笑眯眯的给身旁站的仆人一点东西，说着什么，奇怪，看到这番情形，放在了心上。

        我没想到的是，最糟糕的事，发生了，之后，我也因此，遇见了他，一个伪装善良，却凶狠如狼的人，同样也改变了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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