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弃了吧

三天后，黎水城郊外的一片林子里，林中栖息的飞鸟惊慌而逃。

        “老九，你确定荼婆两口子已经？”说话之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嗯。可见是有人查过来了，老大我们需要尽快回禀。”老九轻声回应。

        一只信鸽混在惊起的飞鸟群中，丝毫不显突兀。

        分道扬镳的两人并未瞧见有人把他们所做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大哥，我们到底去哪儿查？”

        “怎么还是这么蠢，当然是跟着那个信鸽了。”沈意不由得挤兑沈清焰。

        小五姑娘看着这两人相爱相杀，嘴角轻扬。

        “我们跟着那个信鸽的方向，去黎水城。”沈清越拍板定案。

        “咱们不是本就要去黎水城吗？”沈清焰还是未想通其中关键。

        “沈大哥，那两个人都要放过嘛？”小五问。

        “嗯，抓了他们也没用。当务之急是跟着那个信鸽，找到他们的据点。”

        四人紧追其上，一路向着黎水城方向奔行，进城之后，信鸽停在了城北的一个庄子里。

        沈清焰环顾这农庄周围，“看起来好似没有什么异常。”

        “守株待兔！”沈清越和小五异口同声，相视而笑。

        沈清越看了看这农庄，“城北这一片属于孟家的产业吧！”

        小五看了看眼前这人拳头上凸出的青筋，心知：又是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对于他人的隐忍的情绪，非亲非仇的情况下，不问就是对彼此最大的尊重。

        天色一点一点暗下来，草丛里虫子奏起了乐曲，晚风把天上的云吹作一团，一丝月光照亮了这一方天地。

        皇天不负有心人，天色昏黑的时候。“吱呀”一声，有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人推开了后门。

        沈意和沈清焰紧随其后，最后跟到了农庄后方的山上。

        沈意拽着沈清焰躲在了一块大石头后面，看着那人走进了一个山洞。

        沈清越和小五在农庄里也发现了一个被绑起来的姑娘，害怕打草惊蛇，在小五想将那个姑娘救出来的时候，沈清越轻轻摇了摇头。两人原路返回，依旧在农庄外等。

        这时，小五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为何不救她？”

        “一怕打草惊蛇，二是敌友难辨。”

        小五再未应声。

        一片静寂中，沈意和沈清焰终于回来了。沈意一脸严肃，“大哥，我们先离开此处。”

        听了沈意所说，沈清越基本可以断定，这一系列的案件均有联系，可是倘若藏尸在山洞，为何绑清焰的那对老头老太婆却在那般偏僻的地方？

        这其中必定有所联系，那这个“线”究竟是什么呢？

        沈清越看了看眼前四人，“我们先来梳理一下这一路上遇到的事情，找寻线索。小五姑娘，可否告知家妹当年为何早逝？”

        小五攥紧了拳头，眼角发红，“其实我原名舞阳，小五是我的小名。我家原是江城的一个普通人家，以走街串巷卖一些小物什为生。我和妹妹从小便是由我爹带大，妹妹大名舞云，小名小七。人家都说贱名儿好养活，我长大后还很庆幸自己和妹妹只是以数字为名，没有跟猫猫狗狗做姐妹。”

        说到这里，小五嗤嗤地笑出了声，只是沈清焰怎么看都觉得这笑容如同自己尝过的七月柿，十分苦涩。

        “后来，我在风满楼门下的一家书楼做理书的工作，也勉强算得上体面。

        小我两岁的妹妹则是在家里帮助父亲整理要卖的物什。我以为我和妹妹都会嫁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平安度过一生。

        可没想到，那日我回到家里，看到的便是我爹躺在屋子里。我从外面回来的时候，阳光那么强烈，进到屋里的瞬间，遍体生寒。我爹强撑着一口气就是为了告诉我让我好好活下去，不要去找妹妹，妹妹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可是，那是我的亲妹妹啊！我们是一母同胞的血脉至亲！我在我父亲的手里看到了这个。”

        小五抹抹眼角的泪意，从怀里拿出一块儿蝴蝶镖。

        沈清越眯了一下眼，“所以你知道这镖的主人是谁？”

        小五轻轻摩挲这个蝴蝶镖，“刚开始是不知道的，后来拼尽全力混进了风满楼也就知道了。这蝴蝶镖的主人与你也是熟人。”

        “孟家么！”

        “最初我在想，大名鼎鼎的孟家公子怎会对我们这般普通人家下手。可是谁说普通人就安全呢，不就是因为普普通通，死了无声么！我必定是要找到我妹妹的，即便是尸骨，也要带回家。”

        “所以也就是说，小五姐姐你妹妹有可能还活着？”沈清焰搓搓手。

        小五摇摇头，她何尝不希望妹妹活着，可是这种希望太渺茫了。

        “之前找到的那具尸体也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儿，看来背后之人另有所谋。

        我们已经知道了山上那处山洞有问题，极有可能是藏尸的地方。而这背后之人，无论是不是孟夷安，估计与孟家也脱不了干系。

        那么现在又有两个疑虑，一是清焰遇到的那对老夫老妻为何在那般偏僻的地方行事。二是这山洞若当真重要，附近为何无人看守。”

        沈清越整理了一番思路，询问大家的想法，想要集思广益。

        沈意把脚搭在另一个凳子上支起来，“那大哥你是否想过，对方不设守卫可能就是为了反其道而行，让探查之人觉得那只是个普通的山洞。”

        “无论怎么样，这山洞必定是要探查的。在去之前，我们必须备好退路，以免是陷阱。”

        孟家一处阁楼，一个身穿绛紫外袍的男子，倚在卧榻上，把玩着一个灯笼。

        “随他们查吧，查到了又能如何？只是可惜了荼婆两口子了。”

        男子身前半跪的正是那个林中与老九对话的男子，此刻跪在地上诚惶诚恐：“那山洞那边？”

        紫袍男子站起身把灯笼随手放在了案几上，抚平衣袖，摆摆手，“弃了吧。”

        “是。”

        黑衣男子把自己的人撤出山洞不久，沈清越一伙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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