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梦境

喝酒喝多了，迷迷糊糊的沈清焰回头就看见大哥逐着月华，在自己对面坐了下来，压死了一片草，拎起自己的酒坛子试图喝酒。

        “大哥，这是我的酒。”沈清焰抱着酒坛子不撒手，一副不舍模样。

        沈清越收回自己的手，毕竟本意也不是为了喝酒。“清焰为何又变成哭包了？”

        沈清焰回想了一下，“吵架了。”

        沈清越沉默了一会，轻柔又带有一丝劝诱，“那你这么调皮，也该是你让别人哭，怎倒自己哭上了？”

        沈清焰也不知道为何，越想越气，一边骂，一边哭，沈清越默不作声，又很合时宜的递出一方帕子。

        沈清焰正享受这样的默契，哭着哭着发现月华没了，眼前变得漆黑，自己也没有帕子擦眼泪，拽的是自己的衣袂。伸出手一模，脸上湿漉漉的，心里有点儿发沉，想要再看清晰些。

        猛地蹬脚，一下子睁开了眼，却发现自己依旧在书房。指尖还是眼泪温凉的触感，所以刚刚的一切是梦？

        “哟！哭起来真是别有韵味呢！”被绑在多宝阁上的水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怎么，梦见自己做的亏心事了？我这造梦的方术可还入眼”

        要不是眼前这人说话，“沈清越”已经忘记自己还抓了一个人。沈清越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衣服，按着水云的头，“那就让我看看你还有多少本事吧！”

        “沈清越”回房洗漱了一番，便去梦里提示的那个地方查看。因为梦境从来不是凭空而来的，料想有一些东西是之前忽略了。

        来到自己以前总是散心的小天地，看着那一片长势良好的野草。“沈清越”终于意识到自己忽略的究竟是什么。“凡走过，必留痕迹。这句话在寻找线索的时候依旧适用。”

        打马回府，水云果然还在。“你一定想不到你露馅了哦！”“沈清越”恶意满满，用扇子划破水云的衣袖。水云充满恨意的眼神毫不掩饰，虽然心里恨极，眼里充怒，但面上依旧是世外高人般云淡风轻，“沈大人应该早日放下便是，你即便是让我丢人又如何呢？我行得正坐得端，从来不向强权畏惧妥协。”

        “沈清越”拎着水云，把它吊在了沈府门口的门楼上。自己躺在搬出来的软塌上面，逗弄着小鸽子。

        门楼附近一传十十传百地集聚了一群看热闹的人。

        人群中有人按捺不住，义愤填膺，“沈大人，为何连方外之人也不放过？水云道长做了那么多好事，您不应该为了一己之私就如此待她！”

        “啪啪啪”鼓掌声传来，“沈清越”头都没抬，“来，你说说她做了什么好事，嗯？”

        “我……我们大家都知道水云庵每个月的初一都会免费给大家发放强身健体的丹药，大家说水云道长是不是大善人。”

        人群之中有人意动，想要附和，却看着“沈清越”那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不敢吭声。

        “沈清越”坐起身子，“你知道你是怎么死的吗？”

        方才说话那人乍看普通粗俗，细观眉清目秀怎的都不像个莽撞之人。“沈大人何必恼羞成怒，诅咒他人呢？”说完，甩袖离去。

        “沈清越”挥了挥手，有人跟上了方才说话那人。看着面前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沈清越”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十分大方的任由大家打量。

        “人呀，可以普通，可以平庸，但不能不长脑子，做他人手中一把利刃，否则，岂不可悲。”“沈清越”放下被薅得乱七八糟的鸽子，盯着人群缓慢地说着大家听不懂的话。

        “沈大人，您可要明察秋毫，水云道长还是很照顾大家的，莫要冤枉好人呀。”人群中有另一个壮汉喊道。

        “沈清越”思绪恍惚了一瞬间，坏人做一件不是好事的好事便是好人呀。可好人做了一件糊涂事，却连坏人之列都不配位。可真是张嘴说破天呀！“呵！有趣。我当然不会冤枉她。”

        水云一直被吊在门楼上，并未与“沈清越”争辩，她相信“沈清越”什么也查不到，自己只需要养精蓄锐就可以了。闭上眼，“无所不能，长生不灭，道是天道，也是人道，是无为，也是可为。”

        夜幕降临，门楼前人群已经散去，“沈清越”懒散，水云无言，仿佛这场看不见的对峙，谁先开口，谁便输了。

        下人前来给“沈清越”回报跟踪后的消息，水云原本还很淡定，但听到丹药材料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开了口，“沈大人果然是长进了。”

        “沈清越”肯定了自己内心的揣测，“水云道长也不遑多让呀。”

        “沈清越”吩咐手下之人再去一趟城外，寻些草带回来。别看这草不难找，可这玩意儿和黄寿放在一起，那可是杀人不见血的东西。

        “沈清越”命人把水云解了下来，拽着绳子把水云拽去了书房，等着迷萤草和黄寿被送来。

        没过多久，这两样儿物什被带到了“沈清越”面前。与此同时，书房门口还绑了几个青年男子。

        “大人，我们在去找迷萤草的时候还发现了这几个人正在散播谣言，于是便把他们抓回来了。”

        “沈清越”拨弄了一下袖口的缠枝花纹，不紧不慢，“水云道长，这几人可还眼熟得紧？”

        水云呼了一口气，甩了甩贴在脸颊上的头发，“沈大人这问题有趣的很，贫道帮助的人没有万人也有千人，怎么可能把每一副面孔都记得清清楚楚。莫不是沈大人什么也查不到，这就想要栽赃陷害了不成。”

        “哈哈哈哈哈哈，果然修了道这思维方式都格外的超凡脱俗呢！有趣！”“沈清越”鼓掌，却没有一丝笑意。“恶人终究是恶人，哪怕披上了道家的外衣，骨子里你依旧是那个助纣为虐的烧火丫头。荼婆两口子没了，你存活下来，只要你想，你依旧可以换一种方式活下来。可是还是做了孟夷安的走狗，这权势地位，虚伪声名果真重要。”

        水云瞥了“沈清越”一眼，“大人自幼娇生惯养，怎知他人疾苦。有的人的命是从阎王爷手里抢的，是自己用不甘心挣的，怎么能归隐山林从此隔绝于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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