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天河之上

永恒星海和无尽荒漠仅仅相隔一条天河，这里之所以被称之为天河，是因为整条河流都由天道之力汇聚而成，不知道这条河流的源头是哪里，数十万年来竟是源源不断。
  聂离看着眼前的景象无限感慨，后方显现出的是一片荒芜，而眼前繁盛如此，就好像小玲珑世界之于龙墟界域，而在这里却仅仅是一条河的差距。
  天河之上有数位船夫，天河之上的天道之力已经浓厚至凝实的地步，一般要去无尽蛮荒做交易的商人没有足够的实力，根本无法直接飞渡到对岸，于是这些稍有些修为的人便在这里做起了摆渡人以养家糊口。
  当然最重要的是在天河之上的修炼比在别的地方要快的多，对于没有太大追求的人来说，不失为一种惬意的生活！
  重游故地，聂离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些什么情绪，仅仅是怀念吗？这其中好像还夹杂着一些什么东西，前世的他，好像忘了这里的某些事情。
  想不起来，或许是自己多虑了吧.....
  聂离找到了前世自己乘过的一艘小船，船夫已经有些上了年纪，但是身体还是非常健硕的，前世来到这里，聂离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神秘气息所吸引，说起来也是有缘，男人的妻子同样来自小玲珑世界，只不过那已经是百年前的事了，他的妻子在一次潮汐的意外之中丧命了，只剩下女儿和自己相依为命。
  厄运专找苦命人，他的女儿修炼时也出了意外，事实上这在天河附近是比较常见的问题，毕竟每天处于能够凝实的天道之力浓度之下，稍有不慎便会丧失性命，所以这倒也能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船夫名叫谦，本来是妖神宗门下一名弟子，后来得罪了进事堂的一位管事，直接被赶了出来，妖神宗对于这些普通弟子倒是也不至于赶尽杀绝，只是为了生活过得平静些，谦还是改名换姓到了这永恒星海的边缘区域，也是为了让修为再进一步，据说有一种秘法可以帮助女儿恢复！
  前世聂离了解到这些之后，不是没有想法帮谦的女儿治疗，但是聂离却是一眼看出来了，谦的女儿根本不是什么修炼的问题，聂离猜测应该是在妖神宗里和谦有些冲突的人下的手，不过好在聂离在外人面前习惯隐藏实力，并没有扼杀掉谦心中的希望。
  这一世再见到谦，他的面容还是有些憔悴，搭在他那虎背熊腰的骨骼上，显得有些不和谐。聂离心中微微叹息，这一世自己依旧没有能力帮这个苦命人。
  “老伯，过去永恒星海什么价钱？”
  “年轻人，你知道那边是什么地方吗，妖神宗本宗就设在那里，若不是过去加入妖神宗的，那是要被砍头的！还是说你本来就是要去加入妖神宗？那我可得劝劝你，那妖神宗不是什么好东西！”
  “哈哈，放心吧老伯，我只是过去取些东西，不会跑到那边去的。”
  聂离呵呵解释道，谦还是和前世一样，从不赚黑心钱，就算见到陌生人也可以那样喋喋不休的说着，但是没有一句废话，防止有不明所以的人过去白白送了性命。都是为了年轻人的未来。
  “那就好，只需要一件下品灵宝便可，老头子我会把你安全送到对面去的，等你要回来的时候，最好也是找我，旁边那些为了钱财，什么事都做，黑吃黑的也不少见。”
  谦看向旁边那些船夫，只是他们的手上明显有更多的空间戒指，也许那都是杀人越货抢过来的？
  聂离看着周围那些船夫，也没有在意，这一世自己的修为已经比前世到这里的时候高很多了，他们还威胁不到自己，而且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没什么良知可言，若是惹到自己，杀了便是。
  聂离上了船，这些船夫的船都是同一个出处流出的，这世界果真是哪都不缺商人。
  这种船只经过特别炼制之后，可以在天道之力形成的河流之中稳步航行，但是从外表上看不出和普通船只有什么不同，还是一叶扁舟，两只桨，一个老头。
  和谦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聂离没有露出破绽，谦也只以为聂离是个普通的路人，当然，一般来说应该是这样的。
  ——小子有想法啊，那老头子我哪能不照顾好你，不然家里那小祖宗怕是又要闹咯.......
  谦心里想着，以聂离都感受不到的快速动作向聂离体内打入了某些东西，聂离有那么一瞬间的感应，但是这感觉转瞬即逝。
  在聂离眼中，谦本本分分地划着船。
  在谦眼中，聂离老老实实地演着戏。
  这次的航行很顺利，不知道旁边的那些人究竟是经历过什么，凡只要是被拉到的客人，绝对没有人来抢。即便看上去，谦的实力并不算强大！
  聂离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从万里河山图之中选择了比较高级但是自己用不上的灵宝递给谦，没有丝毫犹豫转身便向永恒星海中心区域掠去，他怕谦不收自己的灵宝！也正因为如此，聂离根本不知道，在自己离开之后，天河直接消失了，这一切就像是专门为聂离准备了那么一下，事发之后，想要回头，却再无证据可言。

  “你怎么确定他会回来。”
  “我可是除了他自己以外最了解他的人！”银铃般动听的声音传来，却是从一个坐着轮床的少女。
  晚上，天河旁边的村庄，这里居住着的正是白天天河上的船夫，聂离不知道的是，就算没有前世发生的种种，自己随意找到的船夫都是谦的人。
  篝火丛生，无尽的蛮荒之下，谦和他的族人们载歌载舞，却是根本不怕被圣帝手下的侍神发现，而他们也是丝毫没有身处无尽蛮荒的悲情，更没有为自己走不出这蛮荒之力而难过，甚至今天的他们比以往都要兴奋！
  “不知道他这一世可以做到什么地步。”
  说这句话的是一个清冷的小女孩，说是小女孩，其实她便是这一世也已经百多岁了，她躺在父亲为自己特制的“滚轮床”上，道道神秘而无上的气息从她的体内流溢而出，化作千道进入到每一个族人的身体里，而女孩的修为却也同时在增强。
  这很不合理，任何时候，出入都应该达到某种平衡，但是现在小女孩显然就是打破了这种平衡，这是上天对她的眷顾。
  身为守护了数百个轮回的时空妖灵之书的守护者，她可以看到在这个时空发生的所有事，所有人——包括每个人的前世今生！
  当然，后世的事情是看不到的，时空妖灵之书虽然神奇，但是没有发生的事，又怎么可能会有结果？
  在时空妖灵之书创造的那个轮回之中，圣帝封锁了整个时空，伏羲一族也被禁锢。
  而聂离的前世在天外得到了时空妖灵之书，伏羲一族的族人都以为圣帝的无尽时空将被打破，因为这个时空的时空妖灵之书本来就是这个位面最强的宝物！
  但是事与愿违，他们身为时空妖灵之书的守护种族，本来就不可以直接参与世间种族的兴盛衰败，饶是对圣帝的所作所为不满，他们也只能看着，翘首盼着某一天能有一个有足够实力的人掌握时空妖灵之书以击败圣帝，但是，太难了。
  直到“聂离的前世”得到时空妖灵之书，他们才又一次看到了希望！
  “他”不管是从品行还是实力上来说，都完全能够胜任打破圣帝的那个角色，要说最后为什么输了，只能说是因为晚出生了太多时间。
  “若希，或许我们不应该把胜算全都赌在时空妖灵之书上，上一个轮回，不也失败了吗。”
  “时空妖灵之书当然不能被拿来赌，我赌的从来都是聂离....”
  白若希表情依旧冷清，但听到她的话，谦震惊了，白若希从来没有对谁有过那么高的评价。
  虽然说那么久以来，若希的直觉向来很准，但是此时的谦也还是不相信，仅仅把胜算赌在一个普通人的身上吗？
  “聂离可不是什么普通人......”
  白若希看着周围载歌载舞的族人们，她知道谦在想什么，但是她不去解释，有些事是解释不清的，现在她心中只满是欣慰，他们虽然做不了什么，但是却仍心系这个世界，这个时空。
  唔.......谦没再说话，他好像有些懂了，白若希并不是把胜算赌在聂离的身上，只是说，这个时空只能依靠聂离，上个轮回也好，这个轮回也罢，聂离就是那个人选，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哪怕，聂离最后真的依旧没有那个能力打破时空。
  “希望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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