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因为死掉了

“所以说啊——”

        “就只是简简单单打你一顿，总觉得不够解气。”我苦恼地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生死不知的犯人。

        我稍微弯下腰凑近他，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总觉得能看到害死了两位正处于花样年华的警官的犯人皮囊之下，令人作呕的、丑陋的欲望。

        我摸了摸下巴，然后抬起脚——狠狠地踩了下去。

        清脆的骨裂声回响在寂静的空间，惊悚得像个恐怖片场，如果有路人经过看到这一幕，说不定会报警吧。

        作为受害者的犯人和作为施暴者的警官诶！这个话题说不定能大卖哦。

        「不会有人看见的」世界意识突然出声。

        「哦」我随口答道。

        “哎呀！不小心踩了你一下呢。”

        鞋底在他的脸上重重地碾了碾。我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不过也没办法，谁让你特地选了个没有监控的地方呢？”

        “我想，这一定是命运的安排。不然怎么会上一秒我还在想你，下一秒你就出现了呢，你说是吧——”

        “亲爱的犯人先生。”

        黑色的鞋底质硬，纹理清晰，因为过重的力道而印在犯人的脸上，滑稽又搞笑。

        我捡起因为打斗从犯人手里滚落到角落的□□，随意道，“差一点就让你成功了呢。”

        “不过别生气，另一个世界的你可是真、真、正、正、地害死了hagi酱和阵平啊。超级成功的那种哦！”

        我想：这种疼痛有我刚刚经历的百分之一吗？从小到大都没遭过这种罪的我，在世界意识一股脑地把记忆塞过来时，“幸运”地享受到这种待遇。

        “虽然没穿防爆服，但是那种情况下穿了也没什么用吧？别的不说，被炸死的感觉可真新奇。”我继续感慨。

        “听到我这么说你会不会好受一点哈哈哈哈哈……”

        “我开玩笑的，别当真。”

        巷子外，听到这话的松田阵平停住脚步。他反射性地思考起女孩话里的意味，可“hagi和阵平死亡”的消息带来的巨大冲击，连带脑子都变得迟钝。

        和hagi熟悉的样貌的女孩，以及她所提及的“另一个世界”，松田阵平侧身，终于看见了她手里把玩的□□。

        没穿防爆服……

        种种思绪在脑海里浮现，松田阵平顾不得其他，急忙回拨给电话那头的萩原研二，“嘟嘟”几声后，电话接通，他提着一口气问，“hagi，你……是不是没穿防爆服。”

        “小阵平怎么知道的”那头的人惊讶地发问。

        “你个混蛋！给我好好穿好防爆服啊！！”

        松田阵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气萩原研二不把安全放心上，还是该重组一下自己的价值观。

        在不知道她和hagi到底是什么关系的时候，心底的预感让他追了上来。

        奇怪又陌生的感觉。

        ‘就像看到了另一个hagi’

        他是这么和研二形容的。

        “那个炸弹可以遥控……犯人随时可能启动。”他对那头的萩原研二说道，目光却越过重重的黑暗望向正捧腹大笑的女孩，“有「好心人」抓住了犯人……嗯……是和你长得很像的女孩子。”

        “hagi，你可得好好感谢人家。”

        ‘我也一样。’

        说完这句话后，他果断按下挂断键，走进巷子，拽住这位「hagi酱」，对上她惊讶的双眼。

        虽然很离谱，但他相信了她的话。

        他抿了抿嘴唇，“这位「hagi酱」，应该认识你从小到大的幼驯染吧。”

        ……

        仗着这里没人我开始像剧里的大反派一样竹筒倒豆子，一股脑把事情都说了出来，然后得意洋洋地叉腰。

        然后就！社！死！了！

        松田阵平！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他居然在我后面偷偷摸摸不出声，不知道听了多少。这个男人……恐怖如斯，居然用这样的方法获得情报。

        我应该没说什么不该说吧？我回想一下刚刚的话，没有问题，我松了口气。

        再然后，他就拽住了我。

        “……”

        “你、放手。”我本来构想的是，我气势汹汹地让他松手，结果话说得磕磕巴巴，气势全无。

        虽然我社恐，但也不至于到连说话都结巴的地步啊？！

        「这个世界会稍微放大你的特性」

        世界意识如是告诉我。

        原来是你的锅。

        “我都听到了。”松田阵平这样说。

        “那、怎样？”妈的，怎么还缺字漏字的，我想说那又怎样，然后变成了个疑问句，好像在征求他的意见一样。

        “你是另一个世界的hagi，那你也知道我是不可能放着你不管吧？”诡异的理解了我的意思的松田阵平还是不放手。

        我不说话了。收到记忆的我也没办法对和「松田阵平」说出「滚开」这样伤人的话。

        而且从记忆里来看，「松田阵平」和「hagi酱」的关系无疑是人们经常说的:可以为彼此两肋插刀的程度，同理可知，眼前这位松田阵平应该也差不多。

        ……

        他联系附近的警官带走了地上的犯人，然后找了个僻静的咖啡店，不容拒绝地拉着我走了进去。

        “……”

        “小阵平！”在这该死的沉默中，萩原研二元气活泼的声音响起，松田阵平被他勾住肩膀也毫不在意，还在直勾勾地盯着我。

        萩原研二也看了过来。

        我：……

        他明显吃了一惊，虽然已经听小阵平说过女孩和他长得很像，但没想到能相似到这个程度。

        “这可是另一个世界的「hagi酱」啊hagi。”

        松田阵平轻飘飘地扔下一句话，效果不亚于投放一枚原子弹。萩原研二明显僵住了，呆呆地看着我。

        他试图从好友的脸上看到开玩笑的痕迹，但是没有，他再次扭头回望我。

        我避开他的视线，避重就轻，转移话题：“他、起爆、器，3秒、死。”

        我冷淡地指了指萩原研二，靠手势和字词努力表达出我的意思。

        “你为什么说不了完整的话！你刚刚不是可以——”他们好像没听懂我的意思，松田阵平突如其来的焦躁更是让我觉得莫名其妙。但我还是回答了他们。

        “——因为死掉了。”

        所以不可以被别人看见。

        我说出了今天第一句完整的话。

        在世界意识的帮助下。

        在他们面前。

        ……

        窗外忽然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雾蓝色的天空被笼罩了一层阴霾，正如此刻两位警官沉重又复杂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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