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找到陆小婉的痕迹，这应该是一件很令人开心的事情。

        但现实似乎并非如此。因为夏温愁容满面。

        “有什么不妥吗？”宋楚夕走过来问。

        讲真其实夏温不太想理他，可这件事对他讲比对夏凉讲要轻松一点。夏凉的话估计很难懂要解释半天。

        夏温说：“确实找到了她的痕迹，不过从形态上看已经是残片了。”

        “残片？”宋楚夕皱眉问，“确定是残片？”

        夏温点头说：“目前可以断定。”

        果然，夏凉不懂就问：“残片？什么残片？”

        宋楚夕自觉解释：“就是亡灵被吞噬之后剩余的部分，类似活人遗骸的部分，我们称之为‘残片’。小亡灵的灵体不是很强大么？可能是把她弄走的人吞噬了她，但又没办法完全消化，所以漏了一部分出来被我们找到了。”

        “那我们不能根据找到灵体的位置继续追查吗？”夏凉问。

        夏温说：“很遗憾，这种可行性不大。”

        这次的残片被分成了许多碎块，明显是有人刻意掩藏本体，将碎片抛散在城市四周。所以他一定经过周详设计，不会轻易暴露。

        “郑玄已经派足人手全城搜查，希望可以得到好消息。”夏温说。

        “好消息？”

        宋楚夕露出一声冷笑。

        “恐怕没那么容易吧。这种事以前不是也发生过嘛！而且至今也没解决。”

        夏温听了瑟缩一下，脸色变得越发难看。

        这下夏凉也记起来了，早前在“地府”郑玄也提过一嘴，说以前发生过相似的事，但当时还没说开就被夏温暗示闭口。那时宋楚夕也不知道那件事，他大概是事后专程找人打听了。

        夏温似乎对此非常敏感，问宋楚夕：“你知道多少。”她显得非常警惕。

        宋楚夕笑的很有攻击性，说：“不多，只打听到了点大家都知道的。”

        二十年前，有个恶鬼头目因为犯了大事被抓，最后也在押送至死刑场的路上被身份不明的人劫走，且至今没有找到。

        “那个恶鬼极大可能也是被人吞噬了。据说当时现场也是浓烟四起，负责押送的人几乎全被消灭，无一例外是被人用铁线割断喉咙，只有少数几人幸存。但是因为烟雾太大，他们谁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事。”

        宋楚夕顿了一下，笑道：“而且我还听说，那个恶鬼的罪名十分有趣，叫作‘罪名不详’。这难道不有趣吗？罪名不详是个什么罪名？据我所知，那件事发生后没多久阎老鬼就引咎辞职了，阎王换成郑玄。这个时间点也很有趣呀！”

        夏温生硬地说：“有趣吗？我不觉得。上任阎王就是因为恶鬼失踪才引咎辞职，没毛病。”

        “那这次郑玄怎么没有引咎辞职呢？”

        宋楚夕笑呵呵的，一句话给夏温堵死了。夏温无法反驳。

        这时夏凉说：“上任阎王不是因为和野魂勾结才被开除的吗？所以那个失踪的恶鬼就是和上任阎王勾结的野魂？”

        他一说完，夏温和宋楚夕全都愣了。他们都睁大双眼瞪着他。但夏温眼中除了震惊还有恐惧。就像生怕夏凉知晓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你是从哪听说这事的？！”夏温问。

        夏凉说：“就，郑玄告诉我的。白天她来了我的咖啡店。”

        夏温在心里暗骂，这个郑玄，自己一把没看住她就跟夏凉说些不该说的！

        好在看夏凉的样子，他应该还不知道那件事的核心。

        这样也好。现在还不是该他知道的时候。

        “总而言之！”夏温说，“你说的这件事在底下是保密的，所以你们别把这事讲出去。”

        “还有！”她道，“你们俩，最近都要小心。”

        那个策划者既然故技重施还成功了，说明他很可能一直关注着强大的亡灵。宋楚夕和夏凉这次在陆小婉一事上横插一脚，让整件事中途生变，那个人竟然也能稳稳得手，掳走陆小婉的亡灵，可见他极可能是一路尾随。

        能躲过宋楚夕的视线，那对方实力也不容小觑。难保他今后不对宋楚夕和夏凉下手。

        夏温紧盯宋楚夕，说：“你会怎样我不管，你给我保护好我弟弟。不然我要你好看，宋楚夕。你这个占了我弟弟便宜的家伙。”

        “哈！”宋楚夕无语到笑，针尖对麦芒的回敬：“这事不用你管。你这个保护欲过剩的女人！”

        “我怎么保护欲过剩了！”

        “你这还不叫保护欲过剩吗！夏凉又不是小孩了，你成天把自己整得跟个老家雀似的叽叽喳叽叽喳，把他拢在翅膀底下，有意思吗！”

        “嘿你这个小王八崽子？！”

        “老女人你骂谁呢？！”

        “你说谁老呢！！”

        他俩说着说着就开掐了。

        夏凉在旁边劝也劝不住，那俩人都在兴头上，压根听不见他说话。

        夏凉终于烦了，屋里传出他的怒吼：

        “两个人都给我出去！！”

        往后许多天，夏凉的咖啡馆正常营业。

        受到郑玄的电话点拨——“宋楚夕那张脸，不用来揽客太可惜了吧！”，夏凉便把宋楚夕派到店外去打扫卫生，每天三次，早中晚。也不用他扫得多干净，就做做样子就行。

        果然，不到两天时间，店里的营业额翻了一倍还多！夏凉高兴得嘴角都恨不得咧到后脑勺上，连对待宋楚夕都开始笑呵呵的。宋楚夕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只能在心里感慨他是真财迷。

        这天晚上，二人在店里做最后的清扫，墙上的电视正好放起了要闻重播，头一条就是宙辰集团的消息。夏凉立刻竖起耳朵转头听。

        “据悉，宙辰集团董事陈某某于今日上午被发现在自己家中死亡。死亡原因警方正在调查中。据了解，陈某某为宙辰集团第二大股东。不久前有传闻称，宙辰集团现任总裁兼董事长李展元曾提出，希望收购陈某某手中所有的公司股份，却惨遭拒绝。现在……”

        “这说的都是些什么屁话！！”

        夏凉气得把抹布拍桌上：“这么说不明摆着带节奏吗！说得好像展元哥能从中获益一样！还‘传闻称’，这年头传闻也可以变新闻了？！”

        他突然这么激动，把宋楚夕都给惊了。夏凉很少发火，这模样实在太罕见了！

        鬼使神差的，宋楚夕心里有点隐隐的不爽。

        “李展元……就是那个晚上经常来接你下班的人吧。”他说。

        夏凉还处于愤愤不平中，答：“是啊！”

        宋楚夕说：“还有上次帮你查拆迁名单的人我记得也是他。”

        夏凉说：“对呀！这段时间他工作忙，我们连电话都打的少了。结果他又摊上这档子事……”

        “你怎么这么关心他。你们关系有这么好吗？”

        “啊？？”

        夏凉觉得很莫名其妙，说：“我们的关系是很好啊！从小到大都很好！因为我们都看得到‘那些’。我之前跟你讲过呀，你忘了？”

        “……”宋楚夕眼神往旁边飘。

        好像是说过来着。但具体都说了啥来着？我只记得“都见鬼”和“是邻居”……

        “那你们关系很好，他对你也很好？”宋楚夕决定跳过刚才那一话题。

        夏凉说：“是很好啊。一直对我很好。你不也看见了吗，他对我几乎有点保护过剩了。”

        “那你们从来不吵架吗？”

        “这个……”

        夏凉想了会儿，说，“也会吵吧。偶尔。不经常。亲兄弟不也有吵架的时候嘛。反正最后总会和好的。”

        “还总会和好？！”

        宋楚夕心里更不爽了。拖把往下一杵：

        “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啥？？？”

        夏凉看他的表情简直匪夷所思！

        “你瞎说什么呢脑袋有包啊！你今天怎么这么八？？”

        宋楚夕坚持不懈地问：“你就说是不是！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当然不是！肯定不是！”

        “那他干嘛对你那么好！”

        “我——！！！”

        夏凉气得脸都红了，嚷道：“那你从来不找代理人，你现在非要找我，是不是你也对我有意思啊！”

        “我是有啊！”

        “……？？”

        “……？！”

        两个人都呆住了。

        不过夏凉马上就换上一副很无语的表情，他觉得宋楚夕纯属在戏弄自己，摇摇头继续去擦桌子了。只有宋楚夕独自站在那。

        他还没想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会那么说。要说是话赶话挤的，好像也不全是那回事。然而不可否认，在他听到夏凉说自己和李展元确实没有“那种”关系之后，宋楚夕的心情快速地阴转晴了。

        这时候，店里的灯突然闪了起来，忽明忽暗的。夏凉以为是电压不稳，就想去总闸看看。宋楚夕却拉住他。

        “装神弄鬼的干什么？”他冲空气喊话，“赶紧给我滚出来，不然把你变成‘无’！”

        他刚一说完，电灯瞬间全部恢复正常。夏凉觉得身后有什么。一转头，正对上一张惨白的鬼脸！

        “嗬？！”夏凉吓得往后一缩。定睛看后才发现那就是一张日本鬼脸面具，戴在来人的脸上。面具表情非常恐怖，但也非常悲伤。

        这人八成是鬼不是人。夏凉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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