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两年

「法尼·瓦伦泰的支持率又在上升…他公开表示会保证『stellballrun』大赛的顺利举行……」

        我翻着报纸，将里面的内容念了出来。

        我当然不会为为瓦伦泰的顺利攀升而感到高兴……

        还有，关于比赛的事。如果不是乔尼已经将关于赛马的话茬子打开了，我其实会避讳提起这些事。

        我不知道这句话能否让他以后意识到这场比赛其实会被国家机器推动，但我还是提了一句。

        「我没想到你还会在意政治方面的问题……我就不是特别留意…」乔尼回应我。

        「多少会在意的……这与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我说着，翻出自己记录剧情的本子，并看了一眼火车外的风景。

        如果说是堪萨斯城的话…对，是『脊椎』……在『绿色墓碑』……还有布莱克摩亚…

        『雨停之后，我就会死』……我对他这个台词记得很清楚。……能把死期将至看得如此通透，确实是相当浪漫的一句话。不过……

        还有两年时间……

        话说他是瓦伦泰的保镖或者侦探一般的角色吧？这个时间段，应该在芝加哥……？就算替身使者会相互吸引应该不会那么巧碰上……吧。

        我只是想着这些，突然听见乔尼说，

        「宇，你难不成…之前是……千金小姐？在你的『祖国』。」

        「——？」

        我眨巴眼，究竟是什么让他产生了那样的想法？

        ……他是不是想象了……一个看起来有点思想的富家少女在乱世中漂泊到他乡艰难求生之类的故事？

        「你确定吗。我可和查理兹小姐她们可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我这样说着，看他。

        「不，我当然知道。只是…」

        我想了想，还是这样说道，「……其实，我有上过大学，在『祖国』。只是，还没完成学业就发生各种事情来到了这里。…」

        虽然这个时期我也不清楚清朝有哪些高等学府。不过我想乔尼比我还不清楚。只是对同为华人的大家就不能采用这个说法了。毕竟我写不了繁体，更别说诗歌词曲，他们反而觉得我没学识呢。

        我看到他垂下眸，

        「果然是这样…我一直觉得……你是本可以做更多事情的人…」

        「也许吧…但我的选择只有出卖劳动力。其余地都会因为肤色而被隔在门外。」

        「……」

        我感觉空气安静地有些尴尬。

        「我倒是，很早已经放弃读书了。」他这样说。

        嗯，我知道……他本能以骑马的天赋发光发热，现在却做不到了。

        「那我们就算是两个辍学人吧……」我也不知道这样说能否让他好受些。

        …但是即便如此，他之前所积累的资产也足够他生活。和我的情况还是相差巨大的。

        我又翻一翻报纸，嘟囔道。「…我想他们仍在招募大赛的工作人员…设立站点什么的。…我想『时间』也应该足够……」

        「什么…？」

        我听见他很诧异的声音，抬起头看到乔尼的蓝眸子在颤动。……他这么激动是干什么？

        「……你打算参与比赛的幕后工作？……『现在』就已经开始做准备『之后的事』了？」

        我沉默一会，又摇头。

        「……我只是在猜想他们这两年都要做什么。……这比起马术比赛…不如更像是求生比赛……他们总得准备为参赛人员的歇脚点什么的……能策划地动本身也算是奇迹了，这位史提尔先生也真的是相当厉害。」

        我看他的表情。……他怎么现在就表现地不相信了呢……他大约是看出我心虚了？

        我叹口气，「好吧。我想……你不要笑话我。我其实想过参与这场比赛。毕竟，你看。他们已经确定条件仅是16岁以上和报名费。不限国籍、人种、性别、专业还是业余。」

        「……但你会骑马吗？」

        ……不愧是天才骑手，一眼就看出了我一点都不会。

        我摇摇头，「所以只是想想……这奖金的确很吸引人。」

        「……如果你想学的话……倒有的是方法……」我听到他喃喃道。

        「……？什么方法。」如果我倒是从小在牧场之类的地方长大，倒是应该能业余学会。但我不是…如果要短时间学习…everythingneedsmoney啊。

        他总不能说是要教我吧……？

        他将视线移到一边。「……现在我不打算说!——而且，那比赛一听就很危险!你还是观赛，不要去想参加了吧!」

        ……？

        ——

        这一晚。即便这次有一墙之隔，乔尼又一次感到难眠。

        他只是感觉自己再也无法忍受了。那个装扮张扬的牛仔…他光是看着那家伙对周宇柔和的眼神就着急地要命。

        而且她一直在做打算离开!她真的打算离开!

        可是，如果现在『触碰』的话……她会『避开』的啊…

        他这样想着，来到天台，惊讶地发现自己一直想着的人也没有入眠。

        「你怎么也没睡？」乔尼问周宇。

        「看来我们都有许多要想的事呢……而且……你看，这片星空多美啊。」

        她说着，将双臂展开，仿佛把这一片星辉斑斓都披在了背后。

        「嗯……很美。」

        宇用双臂撑着栏杆，就这样痴迷地望着天空，「之前在城市里，可看不见这样的星空啊……」

        「你很喜欢看星星。」

        她点点头，「可不是…之前我有一次远行就是为了看一眼记忆里的星空，但是兜兜转转最后还是没有完成…」

        他听着，忽然这样提议。

        「……那，要不我们去找个开阔的地方欣赏这片夜空吧？」

        ……

        这真的是个绝妙的主意!

        满天的星星与他们落在背后的小镇，还有，他们两人。这真的，构成了一个美妙的图景。

        「完了，乔尼——」宇仰着头，突然这样说。

        「!？怎么了!」

        「——我觉得我站不直腿!太震撼了!……我总感觉天空好像随时都会压在我身上!」

        乔尼看她的表情，那真的就是……满目星光。他笑了笑，「那我们就干脆坐在草坪上吧!」

        ……

        「好好——我说这一点好了。我的朋友们都叫我『小宇』。」

        乔尼问为什么，周宇就解释道像是亲昵的称呼。然后又说道，「而且，还有一首这样的歌…算是和我同名？……嗯…我们常常一起唱。」

        乔尼很惊讶，宇原来会唱歌吗。「……!我能听听吗？」

        「喔，不。你不会想听的——我五音不全。」

        乔尼垂下眸，「好吧…我知道，人总不是全知全能的。」

        「啊，行行行…那你听了可要捧场啊。」

        ……

        宇唱了几句就没再唱了。「不不，唱不下去了，我忘词了。」

        乔尼听不明白歌里面的内容，但他真的觉得很好听。他总感觉之前从未听过类似的曲调，这是『全新』的……他诚实地说出评价，周宇就笑着说，「喔，感谢你顾虑我的心情。」

        她唱的时候还假装怀里有一个吉他，这样做，仿佛就真能听见一些吉他声。他问周宇难道会弹吗，她就说有学过一点，但不是很擅长。

        「——不行，这样真的很不公平。换我来提问如何？」宇突然这样说。

        「!……你想问什么？」

        「喔，你知道。这个问题。一直在我的内心里，困扰了我许久……」

        乔尼感觉咽了咽口水，甚至有些紧张。结果周宇问他，

        「你怎么总是戴着帽子呢!——告诉我。究竟这个帽子是乔尼·乔斯达。还是帽子底下的人是乔尼·乔斯达？」

        什么啊……怎么她『最在乎』的是这种事啦!

        「不是吧，我也有摘下过帽子的啊!」

        「是这样吗……我怎么就没记忆呢……嗯……」她这样捏着下巴，视线毫无躲避地扫过他。

        乔尼看着宇认真的神情，「嗯唔……」着，他把帽子摘了下来，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头顶。「你看，头发会像这样翘起来吧？我的头发还挺卷的……所以戴着帽子更方便，就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她真就像是困扰已久的问题得到了解决。宇揉了揉自己头发。「其实我的头发也差不多……但是我都会老老实实地梳…就算这样也常常会炸起来!真的很令人头疼……啊，现在倒是没有那种问题。果然短发更方便。」

        「那……我真想看看你长头发的模样…」

        「…会长的，总会看见的。……两年差不多就到肩膀了吧。」

        那

        ……这两年你会在我身旁吗？之后的两年呢？又之后呢……？

        「宇。」

        「嗯？」

        周宇寻声看过去，才发觉他们之间几乎已经没了距离。乔尼靠的很近，真的很近。

        ……似乎……不令人讨厌。

        月光下乔尼仍然能看清，宇的耳边是通红的。

        宇好容易害羞啊…

        好想看到宇更多不一样的表情……

        他再试着接近…她没有『避开』。

        他成功『触碰』到了那唇瓣——那果然是相当柔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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