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好，我叫姜渔

上午两节课都过完了，姜渔也才写了个开头，桌子底下的垃圾桶里扔满了捏成一团的废纸。

        因为姜渔的关系，赵知明给一班的上了两节连堂课，才下课回到办公室的赵知明就看见姜渔正趴桌子上打盹儿。

        “赵老师，你这小妹妹又来学习了啊。”和赵知明同期过来的英语老师许佳韵踩着高跟鞋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并无情的嘲笑他。

        “唉，说多了都是泪啊。”

        赵知明走到桌子前，看着安静躺在桌上的那张纸，上面写了一小段开头，无非就是保证以后不惹事，但是在后面还有一句，“在别人不惹我的情况下，我保证当个好学生。”

        许佳韵伸着个脑袋凑过来，“可以啊赵老师，小姑娘挺有个性啊。”

        赵知明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长出了一口气后，轻轻敲了敲桌面：“醒醒。”

        姜渔被吵醒，不悦的皱起了眉头，并忘了自己现在还在老师办公室，“谁啊？我睡觉呢。”

        “我！你语文老师！你哥！”

        姜渔看着这个斯文人又要变身怪兽了，连忙站起来小声在他耳边说：“赵老师，别变身，还有其他老师在呢，注意你的形象，你还没对象呢。”

        赵知明无语，真是谢谢你还能关心你哥的形象问题和感情问题了。

        课间休息的十分钟过得很快，赵知明马上又要去上课了，临走前还不忘叮嘱姜渔别再睡觉了外加保证书重写。

        办公室里的老师都走了，连那个五十多岁的主任都去上物理课了，但是才刚上课五分钟左右，许佳韵又折返了回来。她左顾右盼了一阵，然后关上办公室的大门，偷摸的溜到姜渔旁边。

        “姜渔，你说你哥还没有对象吗？”

        许佳韵的声音很细很轻，生怕有人听了去的样子。

        “是啊，怎么了许老师？”其实姜渔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个人打听另一个人有没有对象，无非就是自己想和他谈，要么就是想给他介绍一个，这许老师也没对象，不就那么回事儿了嘛。所以，当一个聪明人可太难受了。

        “那上次聚会我看他衬衫上怎么有个口红印？”

        姜渔回想了一下，自己好像有一次整蛊了赵知明，如果时间线对的上的话，那就没问题，如果对不上……那也必须对的上。

        “哦，那是我弄的，我姑妈最近在催我哥谈恋爱了，我就整了他一下。”

        “这样啊……我还以为……”话没说完，许佳韵就知道自己不能再说了，现在的小孩都精得很，只怕她都已经听出来了。

        姜渔一直也没注意过许老师，只知道她是和自己哥哥一起来的学校，现在发现这个许老师还挺漂亮的，而且还对自己哥哥有意思，嗯，她决定了，要帮助许老师拿下她哥，让他哥尝到爱情的苦。

        许佳韵发现姜渔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眼神盯着自己看，看得自己十分不自在，好像被人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在这种灼烈的眼神中，许佳韵干脆和盘托出。

        “我和你哥是同班同学，当时毕业我本来是可以继续深造的，就是因为你哥要来这里教书我才放弃深造和他一起来的，结果你哥就是个木头，什么都不懂。”苦水倒出来了，就源源不断的停不下来，“我真的服了，诶，你说，我都问他周六有没有时间出去吃饭了，我还能有什么想法？结果呢，你哥说没有，他要看球赛，我可去他丫的球赛吧！”

        姜渔怎么也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一个英语老师，现在也能变成这样双手叉腰放肆骂人的汉子。她哥这种不懂女人心的人，怎么就能吸引如此美丽的人呢？

        许佳韵在大放苦水，姜渔就安静的听着，把他们的关系也七七八八的了解了一下。大概十来分钟，许佳韵终于想起自己还要去上课。走之前她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了姜渔并让她有情况第一时间通知自己。

        ——

        姜渔终于在下课前十五分钟写完了检讨，还反复欣赏了几遍，自我感觉非常良好，就在姜渔沉浸在以后是不是可以当个作家的幻想里时，传来了敲门声。

        门被打开，海洋出现在门口。

        他的状态不是很好，头微微低着，能勉强看清他的脸色轻微泛红，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肩膀往下耷拉着，没有第一次看到他时精神，整个人看起来有气无力的。

        姜渔也不好意思打招呼，毕竟他又不认识她。

        海洋反手关上办公室的门，抬头瞟了一眼周围，发现只有姜渔一人在，便朝办公室的门上靠去，他实在有点站不住了。

        头天晚上他在小区的篮球场上打了会儿篮球，回家用冷水冲了个澡，睡觉的时候开着空调，一晚上没关。早上起来的时候就感觉整个人晕乎乎轻飘飘的，但他也没多在乎，就还是来了学校。

        结果上课上到一半老师让他起来回答问题，他站不住差点倒下去。随后老师让同学把他带到办公室去，他还固执的不让人带，就自己一个人来了办公室。

        姜渔见他软弱无力又不找位置坐，爱怼人的特性又上来了，尽管自己只是想关心关心他，可话到嘴边又变了味儿：“你是来办公室罚站还是说自己班级的门不够香，非要来这里靠一靠。”

        海洋起初并不想搭理姜渔，但整个办公室就他们两人，摆明了那句话是对自己说的，不理她又显得自己不太礼貌，“你是哪个班的。”

        姜渔听他的声音也不太对劲，起身过去把他从门上扒拉到了她刚坐的椅子上。

        虽然海洋刚说的话听上去像是“你是哪个班的敢这样跟我说话”，但姜渔还是很开心的告诉了他自己是初一三班的姜渔。

        “你是不是发烧了啊？”

        姜渔伸手就往他额头上放，完全没有自己才刚和他认识的自觉。而海洋现在又虚弱，根本就不想用剩余的力气反抗这个刚认识就对自己动手动脚的人。

        佰果一中的医务室最近翻修，医务老师就被派到其他学校学习去了。不过每个老师都备着常用药在办公桌旁。

        姜渔在赵知明的抽屉里翻出了一盒医药箱，她也不敢乱给海洋吃药，只能撕好一片退烧贴给海洋贴上。姜渔从没觉得这十几分钟的时间这么漫长过，海洋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下课铃响起，赵知明第一个走进办公室，看见自己桌上趴着一个人，而姜渔就站在一边盯着人家看。

        “你在办公室都能惹祸？”赵知明的语气里多少带了点疑惑，这玩意儿在办公室还敢把人整晕咯？

        “不是，他发烧了，你把他送去医院吧。”姜渔语气很平静，但其实内心还是很紧张的。

        赵知明刚想再说什么，海洋的班主任刘芳已经带着两个同学过来了，她向赵知明道了谢就连忙带着海洋去了医院。

        姜渔就这么看着海洋消失在门口，担心的心情消失了，但又要好多天见不到海洋的心情就跑出来做怪了。

        赵知明看到了姜渔的小失落，心里难免会有些猜疑：“姜渔，不准早恋啊。”

        姜渔一愣，急忙开口：“恋什么恋哦，我那是可惜他把我的检讨弄皱了。”这二十多岁的人就是不一样啊，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想法，怎么对自己的事就那么木讷呢。

        “是吗？”赵知明显然没信她，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她。

        “当然啊，检讨给你，我回去上课了。”姜渔逃也似的窜出了办公室，生怕再待下去就彻底被看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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