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旧书or旧情**

罗紫兰非常爱买旧书，书皮上没有太多装饰的，里面干净正楷的文字，用简单的黑色线条勾略的图案，翻开泛黄的纸就能嗅到墨香。罗紫兰已经好久没有买书，很少有空，因为得忙碌着毕业、找工作还得兼职。难得偷闲走进书店，醒目位置的推荐书，除了封面花大力地用心设计吸引眼球，里面的内容空洞得像是字字写在浮油上的，一翻书，哗哗地像掉如红油辣椒底料的火锅里一样，模糊成一锅汤；再看底页的价格，会觉得买的不是书，那卖的是想赚个黄金万两！现在的人已经渐渐懒得去看一大篇一大篇的文章，除了经常文法不通，一大段一大段话不知道在啰嗦什么外，少见到犀利、优雅、洞悉人生喜乐苦甜的文字功底。罗紫兰倒是喜欢上一个比较流行的漫画，买了他全套的漫画书，很简捷的画面上，配着一句句妙趣横生的话，会让紫兰发呆好半天的去想，想着想着又会哑笑失笑，从心底乐起来，酸甜苦辣都有。还有那本流行的童话故事，喜欢里面用水彩画渲染的图片，那个小小星球上唯一的一朵玫瑰和那只千年等爱的狐狸。

        “我只有一生，能遇到吗？”走在车水马龙和霓虹闪烁的夜市街道上罗紫兰自言到。

        毕业季，罗紫兰在学校附近的书店，仔细地挑拣着淘宝贝，然后抱着买好的几本旧书，穿过几条街，准备走到诸海顺的学校去。秋日里落叶纷飞，绿的、浅黄的、金色的、枯黄的、艳红的……满天满地地飞。在诸海顺的校园里，隔着两排枫树，不远不近的距离，她看见诸海顺和一个女孩子在前面遛弯，诸海顺微笑耐心地听着女孩说话，偶尔会附身凑近女孩说上两句，女孩垫起脚将不小心落在他头顶上的落叶给拂开，两眼笑得弯弯的。

        罗紫兰像看着他们故事的人一样，随着他们的脚步一直地跟着，她的眼睛模糊了，心梗住了，脚步只是慢了，但未停。他俩的身影渐渐远去，落在身后的罗紫兰即使在秋日的阳光下，也感觉到了大雪纷飞里冬天的冷。

        牟冉冉来约罗紫兰吃饭，“怎么了？你哭过了？”

        “今天看见诸海顺和他女朋友了。”

        “他交女朋友了？”

        “在他们学校路上，看见他和一个女的走在一起！”

        “女的不一定是女朋友，你问过他了？”

        “没有！”罗紫兰静默了一会又淡然地笑道：“你知道吗？就像看见别人的故事一样！然后发现我不是故事里的人！”

        “要不，直接问下海顺？”

        “问他什么？有一天你会发现，喜欢和不喜欢一样，不需要什么理由！”

        “也是！”

        “这世界除了那个杜撰出来的痴情白娘子！还有谁能忍受得了千年的孤寂？”

        “半天，半年都受不住！”

        “你说小王子里那只等爱的狐狸，年年等待，等啊等啊，要是此生没有遇见男主角，怎么办？”罗紫兰泪眼婆娑的问道。

        “……”牟冉冉一时语塞答不上了，想了想好半天，劝慰道：“没遇到也没什么关系，吃好喝好好好活着呗！爱情又不能当饭吃，不结婚不会死，不吃饭会！”

        这个回答让罗紫兰笑出了眼泪，又静默了好半天，罗紫兰自然自语地接到，“那就当是权当在修行吧。”

        在毕业即失恋的毕业季，罗紫兰也失恋了，虽然只是柏拉图式的单恋。诸海顺也一大早地赶过来帮罗紫兰和牟冉冉收拾打包，看着他忙来忙去地搬行李身影，罗紫兰像看着故事书上的人一样，

        “大概他把我倆都当成兄弟了，还是那种八拜之交！刘备关羽张飞的桃园三结义！”罗紫兰对着牟冉冉和于静静叹口气道。

        帮好忙的诸海顺递给她俩各自一个红包，封面是那种直男审美的大红喜字。

        “喜帖？”牟冉冉惊呆了地问道。

        “红包，给你们俩的红包！”

        “给我们红包做什么？”罗紫兰不解地问道。

        “你们刚开始工作，钱不多！先给你们点零花钱先花，然后自己多努力赚钱啊，同时即使出了校门还不要放弃学习！”诸海顺又开始学生委员般地絮叨了！两人的红包里各装有一千元现钞，从小和她们一起长大，在诸海顺心目中，她们是自己的妹妹，没有血缘但有亲情感的兄妹！

        看着诸海顺离开的背影，罗紫兰还是不争气地泪如雨下。

        “紫兰，你这么抬杠自己人生，何苦呢！校园里满山满坡都是树！你说你非要在他那个树上挂着做啥？跟你说，去那个珠江路路口,一把传单发下去都能发一把硕士博士！”于静静不解地叽叽喳喳说道。

        “她又不稀罕硕士博士！她是稀罕诸海顺！”牟冉冉跟了句。

        以前会认为，好多年好多年的付出，怎么也换得回点真心什么！凭空撒手，不舍！若心不释然，能抓在手里的除了点空气最多是一地鸡毛，又不值！

        “你努力就只是为了爱情？”牟冉冉疑惑道：“除去爱情外，人生还有好多好多东西！”

        “比如什么？”

        “比如，父母、事业，旅游、美食、衣服、包包……”

        “这不就是生活么！生活中没有爱，那有什么滋味！不是说越努力越幸运。”

        “努力让你能比较自如地生活，付得起房租吃得起饭，平定得了天下，慧眼四处看!罗紫兰，你是不是单恋烧脑了，智商都为0了，哀哀怨怨的！”

        “如果努力到优秀，都不能获得爱……那有什么意思！”

        “你自小又不缺爱啊！我羡慕还羡慕不过来！”一脸疑惑的于静静惊讶道。

        牟冉冉很严肃地说：“网语曰：终其一生，你不会因为优秀而被爱，苛求地要求自己变优秀，想以此获得爱和认同，是不可取的！因为优秀的人很多很多，幸福的人却不成正比，少之又少的很！”

        “这话好凉薄！”失恋到烧心又无脑的罗紫兰悲哀道。

        “也是事实！”

        ——现代人内心情感问题的原罪之一就是自我贬低、自责，连努力的信心都被打击到马尼亚那水沟。

        “嗯，不过你足够优秀的话，经济不会太差！想象一下躺在湛蓝天空朵朵白云下的全海景落地玻璃窗里的浴缸里，雪白雪白的牛奶浴泡泡，然后找三两朋友知己，理智地断舍离地吐槽失去的一份情……这样想想，是不是好过点？”简单直接牟冉冉尽力跳跃思维努力的情绪饱满地描述着她能想象的画面。

        “不好，起码现在不好！静静你好像没怎么努力啊？”

        “你怎么知道没有？我妈可能给我祈祷了上千次了!”

        “祈祷有用吗？”

        “当然，起码心安，还有寄托还有寄许！”牟冉冉又继续解释道“当然，这世界上不努力的人儿中也会总有一些被上苍幸运之神视角所眷顾！”

        “就是现在被刻薄称为的好运废物，我就想当个这样的。”罗紫兰被打击得毫无斗志，“到底是该努力还是不努力，你这逻辑都混乱了，自相矛盾的很！”

        “这是假言！假言是前真推后真，后假推前假……目前的条件是前不真，后假的很!”牟冉冉飞快就调整会她自有的思想状态。

        “好运废物”会遭到众人地嘲讽和抵制，是因为个个觉得自己的生活难，如是凭本事，大部分人会拎得清自己几斤几两，但凭什么一个啥本领都没有的人可以出名甚至暴富！就搅得一池死水又浑又浊！

        牟冉冉看着一懵懂一失落地两个好友，突然很严肃地拦着她俩，认真地说道：“女人要认清：你的新衣服，是用来讨好自己的，你的人生也是！”

        “冉冉，你应该去改学哲学！”

        “这生活里到处都是哲学家，多听听多看看就好了！”

        罗紫兰大学里的时光都柏拉图似的暗恋诸海顺，然后寒夜里表白失败，又被泼过洗脚水，大四又四处忙碌着自己那不可预知的未来，所以没有心思，也没有遇到合意的人谈恋爱。临出校门，牟冉冉接受了追了她好久计算机系的宁胜，宁胜很兴奋地请她们三个吃了顿酸菜鱼火锅！

        牟冉冉和宁胜在饭桌上浓情蜜意跟鱼锅里的豆腐一样快粘在一起了。

        “喂喂，我们吃的已经是酸菜鱼了！”罗紫兰用筷子敲了敲他俩面前的桌子。

        正在互相喂食的两人一起望过来笑道：“好吃！”

        “酸菜鱼已经够酸了，你俩就别加醋啦了！”酸得旁边两个女人直翻白眼，罗紫兰好笑道。

        “就是，顾忌一下旁边这个单身狗的心情嘛！”于静静摸了摸罗紫兰的手。

        俩小情侣根本没空搭理她俩。

        “唉，紫兰，来！来！来！我喂你，免费吃，多吃点！”于静静逗乐地笑起来。

        “嗯嗯，吃饱才有力气才能抵抗秀恩爱的！”

        回来的路上，初夏，下过雨的林荫大道上，“紫兰，你们这学都快上完了！男朋友也没捞着一个，亏！忒亏！”于静静突然认真地说“别再把心思耗在诸海顺身上了！”然后紧紧紧地挽住她的胳膊！

        罗紫兰笑而不语：“你呢？有什么打算！”

        “我啊，追我的人可多了，随时都可以结婚！你说诸海顺怎么想的，这么不开窍，这么好的你，还有我们！”

        “是啊！这么好的我们！我也纳闷！”

        有天罗紫兰路过学校不远处繁华的十字路口街道，商场上巨大的几幅广告照，这男模特眼熟，突然想起这是之前于静静迷恋了好一阵子的男明星，男色时代当道的流行文化，这男明星代言的是香水广告，匀称的身材和清亮的眼睛突然让人眼前一亮，罗紫兰不由得多望了几眼，地铁口的书报亭里配有这期广告的画刊，罗紫兰随手买了一本，回到宿舍，窝在床上翻看着杂志，男明星的条件在娱乐圈里是难得，外形身材好，难得的是品行端正，虽不大红，但很早和自己的女友结婚生子。她电话和于静静聊着天：“静静，你以前喜欢过的某某男明星还记得吗？

        “谁？哦！记得！怎么了？”

        “他演得那部新戏不错！对了，最近他结婚了！刚从杂志上看见的新闻！”

        “哦！是嘛！我最近喜欢某某某了！”

        谈话停顿了，突然罗紫兰心里一惊，她裹着围巾站到5楼宿舍的窗口，望着窗外远处霓虹闪烁，突然想到，好多年的感情可能在诸海顺那里什么都不是，同频率同感知多重要！然后她心酸地觉得，曾经的那种感觉过去了，就算心里勉强想维系住，但终究随风随昨日一样过去了。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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